第 65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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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鍾宛在那坐了很久。
一直手術室那邊來了消息,病人的傷勢控製了住。
主要還是失血性休克,當時如果沒有及時止血縫合和補充血容量,情況是很危險的,好在送醫及時,要是再晚半小時估計人就沒了。
人轉入病房後,陸續都有人進去探望秦忱,進進出出。
鍾宛不敢過去看,隻敢坐在外邊。
一直看著來探望的朋友都走了,隻剩照顧的親友。
說是親友,其實是秦家的人從南城趕過來的。
得知秦忱出事,秦家的人到底是掛心的,放下手裡事就過來了,他爸媽都不在,孑然一身,他們不來,就真的沒人顧著了。
病房裡,秦忱昏迷著,在輸營養液。
旁邊不知道是什麼機器跳動著各項數據。
當時情況確實嚴重,現在還要靠著這些來確保病人近幾天不會出什麼意外情況。
秦似忠進來看到床上昏迷的人,罵罵咧咧地說:「張元愷可真不是個東西,以前我們秦家還經常幫襯著他們,現在家裡做起來了,就這麼搞,當誰好欺負?這事肯定不能放過的,我去聯係南城最好的律師,這事不讓他判個十年八年還跑得了。」
「聽說他已經被警方帶走審訊了,你也別太擔心,先等秦忱醒過來。」
三嬸在旁邊憂心地說:「就是不知道家裡這段時間出這麼多事,什麼時候才是個頭。」
「秦忱這次來北城是為了什麼,處理什麼事來著?」
「不知道,說是本來還在談生意,接到消息什麼都顧不上就趕了過來,那還是個大單,都黃了。」
秦似忠聲音壓低了些:「是不是因為鍾宛的事?」
對方不說話,算是變相回答這個問題。
秦似忠皺緊眉,不再說話。
三嬸多少有些不忍,往外看了眼,嘀咕道:「以前我不喜歡秦忱這小子,現在都要開始心疼他了,就算是個石頭,現在總歸該捂熱了吧?可是外邊那人怎麼就……」
要說什麼仇什麼恨,秦忱以前跟秦家多大的仇恨。
如今都能緩和了,他們這些做親人的,秦忱出事也是會惦記著的。
外麵那個人,怎麼著也該有些變化吧。
秦似忠還想說些什麼,最後隻是嘆了聲氣,憋了回去。
夜裡有些涼。
鍾宛來得急,就穿了件簡單的短袖長褲,室內溫度低,她不知疲倦地一直在一個位置坐著,手指有些開始僵麻。
來探視或是住院的病人少了,這個點,醫院走廊沒多少人。
她出神地坐著,也是這時,有人走到她旁邊,說:「念著他,不如進去看看他,光是在這坐著有什麼用。」
鍾宛這才有了反應,抬頭看去。
是秦似忠。
她喊了聲:「三叔。」
「秦忱……他醒了嗎?」
「哪是那麼快醒的,不過,情況基本是穩定了。」
「好,那就好,我能進去看看他嗎。」
秦似忠也不賣關子:「雖然我們現在不怎麼想見你,但看你一直在這坐著也怪可憐的,想見他,就直接進去,晚了可就不能探視了。」
鍾宛點頭道謝:「謝謝三叔。」
鍾宛進去的時候,裡邊一個人也沒有。
病房裡很安靜,隻有冰冷的儀器發出的聲音。
她今天在這兒等了大半天,這還是才見到秦忱。
秦忱靜臥在病床上,閉著眼,呼吸很平緩。
手放在被子外,這會沒打針了,手背上貼著兩條白膠帶。
此時的他很安靜,鍾宛就坐到床邊的椅子上,靜靜地看著他。
把他的五官好好地看了一遍。
認識他這麼久,或許這還是第一次,她見著熟睡裡的他。
沒什麼防備,柔和得不像他。
她伸手,慢慢去觸碰他那張蒼白的臉。
輕聲叫他名字:「秦忱。」
沒有回應。
「你是不是傻,那麼豁得出去,命都不要了,你怎麼就這麼傻。」
當初是他口口聲聲說了,為了一個鍾宛,不值得。
是,確實不值得。
可他還是為了她做了那麼多的傻事。
那麼謹慎的一個人,刀能夠刺他身上。
鍾宛都不知道是因為什麼,能讓當時的秦忱那樣放下防備。
她的眼慢慢紅了。
垂眸,視線落他手上。
在他的右手無名指上,有一枚戒指。
自從她幫他戴上以後,他知道是她戴的,再沒有摘下來過。
那上麵,或許還刻著她的名字。
她伸著手去碰那枚戒指,感受到微涼。
然後握緊他的手,和他十指交扣。
他們認識多久了,八年吧。
八年了,好像還沒有過一次很認真的牽手,像正常又自然的戀人那種。
或許,可以稱之為戀人。
她跟秦忱可以嗎。
還有機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