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乾淨又衛生（2 / 2）
「一部分。」
南希在這裡結束了關於神龍聖戰的回顧，轉而講了一些這個世界的風土人情。她沒有離開過這座城市，了解的不算多，但是勝在精細，幫助我徹底融入了這個時代。
時間在分秒間流逝，雨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停了，人們又行走在聖喬治廣場周圍的每條街道上，也許他們之中就有親人死在了八年前的那場戰爭中，可現在你又能從誰的臉上看出來呢？
如果不是南希在講述的過程中兩次滴落的眼淚，我還一直認為時間可以解決大部分問題，可我現在發覺時間並沒有解決什麼，它隻是把大部分問題掩蓋起來。
南希打開門離去時，小白正靠著門邊。我們不知道他什麼時候來得，南希白了他一眼，一言不發地回去了。
小白簡單地說了句明天跟我一起去探店就回去了，按時間推算他應該是偷聽了很久。
幸好，老天沒有因為我們討論戰爭而難過，第二天的清晨，太陽如約而至。我和小白躲在房間裡探討了一上午的魔法，在中午前出門。
經過一個上午的光照，地麵依然有點泥濘，這個世界並沒有什麼不同，我見過裝著人的生化罐，也見過衣鮮靚麗的富人。經濟與科技並沒有幫助這裡的人擁有一條走路不會粘上泥土的石板路，除了神聖的廣場一圈，這座城市裡基本都是土路。
城西的那家餐館其實還挺遠的，我跟小白晃晃悠悠地走了大半個小時才到。我們比預計來得晚了點，但是吃完飯的人群沒有散去，他們在「餐館」的外麵各自找了個能曬到太陽的地方休息，無論是大樹還是石牆，都成了他們臨時的床鋪。
麵對我和小白的到來，休息的人群騷動了起來，嗡嗡地議論聲在不同地方此起彼伏。我的耳朵隨著身體機能的提升已經變很靈敏，聽到的大致內容就是兩個穿著的衣服竟然沒有補丁破損，這樣的人竟然會到這種狗都嫌棄地地方來。
這裡的環境確實很讓人銷魂，異味在我們還沒靠近這裡前就已經彌漫在我們四周。進門後，店老板看到我們繼續去忙他的事情了，沒有詢問是否要給我們提供點吃的。眼前破爛的桌椅和隻剩爛木架子的門窗裝飾著這家店，而每一個疲憊且髒兮兮的食客就像。
店內零星還有幾個沒有吃完的食客，灑落的湯水殘渣早就被進進出出的人踩得遍地都是。看著老板盛出來的食物，我理解了南希讓我可以跳過這裡調查的原因，每個盤子都是一些類似糊糊的東西，顏色詭異，看起來還有點眼熟。
「你要來一盤嗎？」小白熟練地找了個地方坐下，指了指身邊的空位問我，我咬了咬牙跟著小白叫了一盤
老板在確認過三次後，掀開桌子上的灰布，或者說綠布？我已經分不出這塊布的具體顏色，因為它沒有一個地方是相同的色彩。布的下麵是一大塊黑麵包，老板用刀剁了幾塊，加在一旁的熱湯裡攪動是的。對，老板是拿刀剁的，這黑麵包硬得像塊石頭，老板握著刀的手都有點微微顫抖。
等到麵包略微變軟，他就舀一碗湯在空盤裡。煮著湯的大鐵鍋就在旁邊的火爐上，裡麵的湯很濃稠，咕咚咕咚不停翻滾，時不時翻上來一些樹葉樹皮一樣的東西。
沒兩分鍾，老板就端著兩個盤子過來，每個盤子上還放著兩片厚厚的黑麵包，這是一道麵包湯搭配麵包片的套餐。
小白拿起麵包在濃湯裡浸了一會就著湯汁吃了一口，吃完還對我點了點頭。說實話我是生在城裡的孩子，麵對這個環境和食物，本來是不想吃的，但看著大快朵頤的小白，我也不自覺地拿著麵包泡進了湯裡。
一口兩口三口，我終於回憶起這個眼熟的套餐是什麼了，這他媽不就是印度的糊糊嗎？就是沒有咖喱味，吃起來不鹹不淡的，還有點苦澀怪的味道。
當咽下第一口後我就在心裡喊了一句，乾淨又衛生啊，兄弟們，乾了。
關於味精的丟失，已經沒有必要再在這裡調查，這裡的東西真的隻夠人們活著，無論是農民還是苦力在他們家就吃東西就是為了填飽肚子，味道的好壞根本就沒有存在的意義，攢夠力氣為明天活，才是他們所關心的吧。
這一頓午飯錢隻花了我們一人兩個第納爾，這在市場上隻夠買一顆土豆。正當我們想離去時，門口來了兩個人，身披素色長袍。店老板與食客嘩啦啦地走出去，跪拜在了他們麵前，這讓我還以為是城主來了。
小白看到我不解的目光扔下了飯錢拉著我來到門後，低聲跟我說道：「他們是當地聖堂的侍從，不用出去，在這裡看著。」
兩個侍從的身後還有個人推著一輛木板車，上麵放了兩個裝滿了東西的麻袋。外麵的人早已經跪在了地上，低著頭，口中盡是對侍從們虔誠的禱告，讓我覺得剛剛對我們的冷嘲熱諷都是自己的幻覺。
店老板花了好幾分鍾表達了自己與民眾對於教皇等一乾神職人員的感激，神態異常恭敬。而其中一個侍從也在聽完後對著眾人虛空畫了一個圈，並且在圓圈上點了七次。完畢後，眾人將雙手伸向前方，那個畫圈的侍從高喊了一句：「光明天帝必將恩澤大眾。」
「感謝光明天帝，感謝神聖教皇，感謝莫拉神父。」眾人又一次俯下身去跪拜。
這個儀式應該結束了，店老板從推車的車夫上接過一個麻袋後，侍從們就轉身離去了。小白也拉著我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