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1 / 2）
腳下沒有停留，安稚春一路進了洗手間。
vi休息區的洗手間很寬敞，洗手台旁有乾淨明亮的全身鏡。
安稚春手裡的行李箱打了個彎，終於停下。
她看了眼鏡子裡麵的自己，動作果決而利索地蹲下身，將行李箱打橫，拉開了拉鏈。
耳機帽子口罩墨鏡全摘了，一股腦地塞回去。
至於要換什麼，反倒是愣了幾秒。
有人正在旁邊的洗手台洗手，看見她這架勢，一臉驚奇地望了過來。
安稚春開始在行李箱翻衣服的時候，那人拿起手機對準了她。
安稚春頭也不回，道：「我不是明星，拍了沒用。」
聲音清亮好聽，但語氣實在是冷酷，跟冰碴子似的。
女人嚇了一跳，快速收回手機背到了身後。
安稚春：「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在洗手間偷拍人，你這照片敢拿出去嗎？」
女人連忙道：「我，我沒拍……」
安稚春不與她爭論，將一遝衣服翻完了，終於抽出一件還算滿意的。
她站起了身，轉身的時候對上了女人的視線，女人趕忙補了一句想好的理由：「我……我自拍呢。」
「嗬。」安稚春發出一聲輕哂。
女人：「……」
安稚春突然便抬腳朝她走去。
兩人之間的距離隻有幾步，寬敞的衛生間一下子顯得很是狹小。
安稚春直勾勾地朝人走，目光散漫，卻一點都沒躲避對視，盯得女人不自禁朝後退了好幾步。
「你，你要……」女人驚慌地開口。
安稚春在距離她一步遠的位置停下腳步，雙手夾起手裡那件衣服的雙肩，猛地向下甩開。
女人：「啊——」
安稚春把衣服貼在了自己身上，麵無表情地道：「這件乖嗎？」
女人愣住：「啊？」
安稚春：「我穿這件看著乖嗎？」
女人：「……」
女人一臉無語，女人抖抖索索：「乖，乖……」
「嗯。」安稚春隨便應了聲，「謝謝。」
女人看她的表情仿佛在看神經病，趁著兩人之間氣氛緩和下來的勁，趕忙從一旁溜了過去，出了洗手間。
這裡再沒別的人，安稚春就地扒了自己身上的衣服，換上了手裡這件白色的長t恤。
寬大舒適，沒有奇怪的印花。下擺快靠近腿彎，在現在這個熱氣還沒散盡的天氣裡，也不算奇怪。
綁成辮子的頭發拆了，有一點自然彎曲的弧度。
臉上的妝卸了，鏡子裡露出一張白水般清透的臉。
杏眼，淡眉，鼻尖小巧，唇色因為卸妝的力度有點大，透著鮮艷的紅。
安稚春盯著自己，翻出兩根皮筋，將頭發紮成了低垂的雙馬尾。
她對著鏡子揚起笑容，右臉頰現出一個淺淺的酒窩。
出洗手間的時候，安稚春沒忘了，把行李箱上貼著的所有裝飾品，全撕下來，扔進了垃圾桶。
席清手裡的水喝了一半，阮暮汀的手機震動了兩聲，來自安稚春的新消息。
她劃開手機屏幕，道：「小朋友快到了。」
「這麼快？」席清道，「我還沒開始登機呢。」
話音剛落，就聽到了廣播裡通知航班到站。
阮暮汀站起了身：「喏，安安那一班。」
席清拽了拽她的衣袖：「你急什麼？人小孩不是說好了讓你在這裡等嗎？再跑又跑岔了。」
「也是。」阮暮汀頓了頓，又坐下了身。
席清抬了抬下巴：「也好，讓我看看今天阮大作家接的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小姑娘……」
不過五六分鍾，兩人視線裡便有人過來。
穿著白t恤，紮著雙馬尾的小姑娘，一路推著行李箱，著急又快樂地朝她們跑來。
她跑得可真快呀，像是有萬分緊急的好事在等著她。
她跑得可真活潑可愛呀，白球鞋踩在地板上，衣擺輕輕揚起，馬尾跳躍。
她真漂亮，身量纖細，皮膚白淨。
不施一點粉黛，不染一點塵埃，像是大學宣傳片裡才有的乾淨畫麵。
席清有些呆愣，直盯著人，問阮暮汀：「是她嗎？」
「是。」阮暮汀嘴角噙著一絲笑。
席清：「你們漂亮的人是不是隻跟漂亮的人一起玩？」
阮暮汀：「對啊，你很漂亮。」
席清：「噫……」
席清忍不住起身往前走去：「年輕可真好啊……」
阮暮汀放下了手裡的雜誌，不緊不慢地整理了一下衣服。
等她收拾好了，安稚春也到了她們跟前，站定身，微微喘著氣。
臉頰因為跑動有些泛紅，眸色氤氳，冒著蓬勃的熱氣。
抬眼看向阮暮汀的時候，視線有些不自然的閃躲，虛虛晃晃，羞澀又有些尷尬的模樣。
「阮姐姐，」她聲音輕軟地同她道，「對不起……讓你等了好久。」
「沒關係。」阮暮汀由衷道。
安稚春很快又看向了席清，微微鞠躬，道：「這位漂亮姐姐是阮姐姐的朋友嗎？」
「哎呦。」席清趕緊接上了話，「算是吧。今天好巧，我要出差，就跟暮汀一塊在這等你了。」
她轉身去幫安稚春拿水，十分自來熟：「你出來這麼快，一路跑著嗎？累著了吧？別那麼著急……」
阮暮汀突然喚她名字，連名帶姓的：「席清。」
「誒？」席清愣了愣。
阮暮汀道：「之前忘了跟你說了，剛好現在給你們做個互相的介紹。」
她指了指安稚春：「安稚春，你們華大這一屆的新生，美院美術學，成績不錯。」
席清瞪大了眼：「誒？」
阮暮汀看向席清，掛著絲調侃的笑意：「席清，席老師。華大美術係，連續三年被評選為最受學生歡迎老師，至於能不能教到你，得看她的課程安排了。」
安稚春趕緊又鞠了個躬，這次特別地深：「席老師好！」
席清：「……」
席清什麼心思都沒了。
她這個人雖然喜歡漂亮姑娘，但從來不搞學生。
老師就該有老師的樣，傳道授業解惑。她基本的職業素養和道德還是在的。
清了清嗓子，席清拿出了席老師的架勢：「安同學好，以後在學校有什麼問題，可以來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