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2 / 2）
「嗯？」阮暮汀被她給逗笑了，「這會不是找人的時候。」
「教室的事你們院在協商了，我也沒別的用了。」席清發過來了幾條微信消息，「鏈接我給你發過去了。跟我猜的一樣，就是上次上課的時候被學生偷拍了，結果發的還是這種論壇，傳播速度太快了。」
阮暮汀戴上了耳機，去看微信裡的鏈接。
小組並不是個大眾的小組，但論壇的確是個傳播速度很快的論壇。
原貼裡刷過去，全都是在回復她那幾張照片，論壇裡用文字組成的嚎叫聲，和席清在她耳邊的感嘆聲融為一體，特別吵鬧且和諧。
「不是我說，那幾張照片真的太好看了，好看得超過了普通美女的範疇。
「我不是說你平時不好看啊，你好看這事是有目共睹的。但那幾張照片太有氛圍了。
「這種不經意流露出來的不自知的美，比刻意打扮精修的要動人許多。
「而且還加上了老師的職業光環，就，你說你是個明星還好，明星該美，老師她不該這麼美啊。
「但誰不希望自己的老師是這種級別的大美女呢，又溫柔又腹有詩書，又接地氣又讓人充滿幻想，嘖……」
席清頓了頓，壓低了聲音：「而且你知道，女同性戀們真的很愛老師。」
「我知道我知道。」阮暮汀趕緊擋住了她多餘的話。
被誇到天上去了的照片，是她上周在華大上課時課間整理東西的照片。
一共五張，從比較遠的地方拉過來拍的，所以自帶了一層朦朧感。
五張大致相同，記錄了一個她摘眼鏡的動作。
西裝襯衫，垂在臉頰的發絲，修長的手指，眼鏡去掉以後眼睛下方的那顆痣……
原貼名字：【能理解我忘不了她嗎？】，發的小組是個隱蔽的百合小組。
主樓內容還來了一首含義不明的情詩，真的是把要素集全了。
大家紛紛表示不但能理解，而且單憑這臉就得刻煙吸肺好多年。
於是照片很快傳遍了整個論壇，出現在了各個小組，包括但不限於【最美老師】【西裝控】【生活中那些不經意的美】【媲美明星的素人照】等等等等。
並且，在今天上午，被別的社交平台的營銷號盜取，送上了微博熱搜。
幾張好看的照片，編什麼故事的都有。
但大部分人看過也就忘了，除非看的人，認得出教室是華大的教室，而老師，是她這個臨時工阮暮汀。
再加上一個小說作家的身份……
就導致了現在這樣的結果。
她的照片和簡介掛在學校官網上的時候沒多少人來聽公開課，憑借幾張偷拍上了熱搜再反推過來，看熱鬧的人就多多了。
阮暮汀覺得自己像一隻等待被觀瞻的猴。
院長的電話進來，阮暮汀先掛了席清這邊。
院長跟她頻頻道歉，但這事真跟人院長沒什麼關係。
阮暮汀反倒覺得抱歉。
院長詢問她的意見，如果她能接受這麼多人聽課，那就換到大一些的教室。如果她不能接受，那就派保安過來，起碼把非華大學生的校外人士都清了。
阮暮汀知道院長設置這個課的初衷，不僅是給本院學生的福利，更是為了拓寬學院的影響。
現在陰差陽錯地影響到社會麵去了，再要放棄，實在可惜。
阮暮汀輕輕舒出一口氣，沒有為難院長。
「換大一點的教室吧。」她笑了笑道，「人多人少都是上。」
學院動作很快，直接給阮暮汀換了間階梯教室。
階梯教室比起普通教室實在是大太多了，站在講台上望過去，像個小劇場一樣。
助教的學生給阮暮汀戴上了耳麥，調整好了音響。
阮暮汀輕輕咳了一聲，聲音便被無限擴大，傳遞了出去。
學生一波一波進了教室。
哪怕每個人都刻意壓低了聲音，卻還是因為人太多而聚起一股聲浪，嘰嘰喳喳。
阮暮汀垂眸整理課件，卻無法忽視人流湧動，瞬間便填滿了大半個教室。
大概因為大多數都是為了來看她的臉的，所以教室前排座無虛席。
阮暮汀但凡視線落過去，對上的都是好奇的，充滿期望的眼睛。
阮暮汀不喜歡這樣的期望。
她知道自己並不能滿足這樣的期望，她也並不想掏出除了上課以外的任何部分，來滿足這樣的期望。
有人偷偷舉起了手機，阮暮汀在講台上看得一清二楚。
她將耳麥推到唇邊，道：「歡迎大家的到來，但上課期間不允許使用手機。」
聲音清冷，規則嚴明，並不像人們看到那幾張照片時，幻想的樣子。
手機收了回去，教師身份特有的威嚴，壓住了嘈嘈雜雜的聲響。
「今天耽擱了不少時間，已經有些遲了。」阮暮汀打開了課件，沒有廢話，「我們這堂來講……」
她抬眼去看投影屏幕，餘光掃過了教室門口。
方才聚集的人都已經進了教室，後續到來的被擋在了外麵，當頭站著的，是一張熟悉的臉。
安稚春背著書包，抱著筆記本，白裙麻花辮，望向她的目光平靜又有些著急，是來上課的學生本該有的模樣。
阮暮汀看著她，感受到了一絲舒心和安穩。
她停住了要說的話，沖安稚春招了招手：「快進來，還來得及。」
教室裡所有人都看了過去。
安稚春有些迷茫和驚訝，腳還沒抬，她身後的人先擠了進去。
又占掉了一些座位。
安稚春趕緊進了教室，站在當頭，四下裡看，抱著，像一隻找不到窩巢的雛鳥。
阮暮汀想到上節課時，安稚春坐的位置。
中間，但聽課抬頭的時候，有時候還是會眯一眯眼睛。
視力不太好。
如果去了這階梯教室的後排，別說是課件上的字，恐怕是連她的人影都看不清了。
阮暮汀抽出了講台後的凳子，將它提到了第一排的前方放下。
然後，眾目睽睽之下，喚了雛鳥的名字。
「安稚春。」她道，「過來，坐這裡。」
光天化日，獨一無二的優待。
作者有話要說：安稚春：【能理解我愛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