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深夜再訪鶯歌樓(1 / 2)
要謝春風去亓州,是吳敬春今日才決定的。
謝春風也知道,這一回是結結實實將吳敬春惹惱了。
昨夜將秦不知送回秦府後,謝春風原要返回鶯歌樓繼續查探,半道上就被劉師爺派來的人請了回去。
吳敬春耳提麵命,叫她不要再查辦鶯歌樓劉葵歌的案子,但對謝春風為何不許她再查辦的疑問,卻句句牽強。
謝春風原本也不是倔強的人,至少在吳敬春麵前不能是。
吳敬春將她拒在劉葵歌一案外,交由綏遠隨意處置,又沒有一個合理的理由,謝春風難得犯了倔,非得要將劉葵歌的死因查清楚。
吳敬春氣得捂住心口,直斥罵她是一頭養不熟的白眼狼。這後頭,自然是又將她打了一頓。
原以為事情就這麼結束,謝春風打定了主意,就算案子交給綏遠,她也有法子順著劉葵歌的線索去查自己想查的事情。
誰知道到了今日,吳敬春突然同她說,往後不要在京城待了,過了年就收拾包袱去亓州。
明麵上說的是叫謝春風查辦亓州逆賊的案子,把廢太子遺孤李穆川遺落在亓州的爪牙拔除乾淨。可謝春風心裡知道,她是因鶯歌樓的案子才被吳敬春發配亓州的。
這其中到底是哪裡出了什麼蹊蹺,吳敬春為何這麼忌憚她參與劉葵歌的暗自,謝春風得到的線索少,還沒法知道。
吳敬春此前曾詳細計劃她往後十年的仕途,那計劃十分明確地將她落在京都府的。而今不過死了一個歌姬,吳敬春就將之前定的計劃全然打亂了?
消息來得突然,謝春風那會兒還由著吳敬春的差遣去查京城的逆賊。
白日裡已經和海衛軍的頭子秦不理約好了,要詳詢他回京路上遇到的逆賊刺殺之事。
誰知道天還沒黑,就得了這麼個消息,她連要和哪位同僚交接手頭事都不知道,隻能先將秦不理的約赴了。
好在吳敬春也不是要她馬上走,她還能在京城過年。
又好在,秦不知想查劉葵歌的案子。
隻要秦不知用他小世子的身份出馬,綏遠再想攪和這樁案子,怕就難了。秦不知撒潑打滾的勁兒,謝春風也不是沒見識過,少有人能招架住。
她今夜起先還覺得劉葵歌的事情查找無門,這會兒因為秦不知,又點燃了一點點希望。
謝春風將劉葵歌房間的門和窗全都反鎖,轉身去看歪著腦袋微弓月要,看衣箱遺留水漬的秦不知。
倒是第一次見這秦小世子這般認真的模樣。
她方才那句「破了這案子就不用去亓州」不過是隨口隨心之言,他這一路反反復復地問、反反復復地確定,自己分析了一番之後,同她高高興興地說:
「陛下命我主辦這樁案子,我們兩個若是聯手將案子破了,論功行賞的時候,我叫他將你調到左驍衛不就成了?」
謝春風無言,何曾見過十六衛有女子?
但秦不知那模樣又是高興又是憧憬的,她就不好戳破他的幻想。
去哪兒都好,隻要能留在京城,她就可以繼續查下去。
謝春風轉頭,看站在屋角的少年新郎,和身旁多出來的劉葵歌。
劉葵歌仍舊默默垂淚,捧著自己的心口,將認真看著衣箱痕跡的秦不知期待看著。
若是她能說話,或是能多指示一些,這案子就更好破了。偏偏謝春風能瞧見鬼,卻聽不著他們說話。新死的鬼神智又是混沌的,得有個小半年,才能有大的肢體動作——就好像少年新郎鬼一樣。
「你不覺得這衣箱放在這兒有些突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