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2 / 2)
秦不知幾人便立即拿眼看他,逼得邱一峰吐出「拋屍」兩個字。
死在京都府地牢中的嫌犯,不好總是從大門運輸進出,便有人在地牢做了個暗門,做拋屍用。
「那暗門在哪兒?」秦不知問,聲音冷下好幾度,叫人心中微微發寒。
邱一峰一抹額上的冷汗,知道自己說出口的這若是秋後算賬起來,乃是重罪,顫著聲音道:「我也不知道。是綏遠有一次喝醉之後說的。地牢這塊隻有他和幾個牢頭在管,我不知道他們把門開到了那兒。」
綏遠說起的時候還洋洋得意,像解決了一件阻礙他升官發財的難事。
「那暗道可是通向京都府外頭的?」秦不知神色嚴肅,再問。
若是通向京都府外頭,那要搜查的範圍可就更廣了。
「我那時候也問了綏遠,但他怕我搶他功勞似的,三緘其口。」邱一峰憤然噴氣,覷了眼謝春風,「這事情恐怕隻有綏遠和幾個牢頭,還有吳大人知道。」
綏遠掏了,幾個牢頭自京都府出事後,要麼死在天牢,要麼四散逃出去,而吳敬春,死無全屍,頭顱還找不著呢。
秦不知示意才哥兒,才哥兒立馬會意,帶人進去搜。
在等著的時候,秦不知顛來倒去看柳懷壽記下的現場圖。
沒多久,一隻手指伸來,指在畫上的某一個被掛起的屍塊上。
「這是……什麼高度?」
秦不知聽見身旁的謝春風顫顫的聲音,心生懊惱。
他怎的能當著謝春風的麵看這個!這上頭畫的可是她的義父——京都府前府尹吳敬春!還是個支離破碎、沒有頭顱的狀態!
秦不知「唰」地將手手中一對折,意欲蓋住,卻將謝春風倔強的手指頭一塊兒夾在了紙中。
秦不知驚慌轉眼去看,對上謝春風沉著的雙眸。
剎那間,秦不知的心也跟著一定,他知道,謝春風活絡回來了。
謝春風無言看秦不知,就在這無言看中,秦不知將手中的現場圖再度展開。
柳懷壽看小兩口互動完畢,才湊了個腦袋過來,同謝春風答道:
「離地三尺三,方才幾個禦醫幫忙丈量過的。」
「量這個做什麼?」秦不知沒耐住心裡的疑問。
柳懷壽默然一瞬,「也可能是岑禦醫覺得無事做,隨便量一量?」
眼見秦不知還當真了,認真點頭,柳懷壽直翻白眼。
又聽謝春風指著最高處的屍塊,問:「這一塊呢?離地多高?」
柳懷壽道:「四尺八寸。這一塊往下滑了,原本應當在五尺二寸的位置,繩子下滑了好幾寸。也是因為這一塊大腿太重,草繩拴不住。」
末了,柳懷壽沒忍住,又再補充道:「拴屍塊的草繩都是從牢裡的稻草堆裡扯的,這凶手還真是有閒心,殺了人分了屍,草繩還是在現場現搓的。」
秦不知注意到謝春風和邱一峰對視了一眼。
「我能看看那草繩嗎?」謝春風問。
正巧裡頭有人將現場清理出來的染血稻草帶出來,柳懷壽從中抽出一根沒用過的,遞到謝春風眼前。
謝春風聲音都在發著抖,無措抬頭看秦不知:
「我知道……是誰殺的我義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