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1 / 2)
京都府西南角的地牢是往下的,地上不過一間平平不起眼的平房。越是往裡越是往下,空間越是大。
也不知道他們是怎麼發現西南角的地牢往外挖,挖半裡就能和百運坊的排水道相連的。挖通這條道的人,連排水道中及膝深的過石橋都鋪好,保管腳不會碰著兩側的臭水。
縱然如此,悶在這空間中的臭味還是叫秦不知喘不上氣兒。
「石頭,你方才在地牢給過我的那個帕子,還有麼?」
秦不知甕聲甕氣,連呼吸都不願意。
那浸過藥水的帕子清涼提神,又能阻擋臭氣入鼻,秦不知覺得當前的自己很是需要。方才用完之後,想不起帕子扔哪兒了,現在想起來很是可惜。
石斯年沒好氣「哼」一聲,沒應答。
這是還在記恨他剛才那場戲吶。
秦不知被謝春風攙著,手搭在謝春風肩上,轉過頭去看身後的石斯年等人,其實也是借著機會聞謝春風身上的香氣。
倒也不是多濃烈的香氣,清雅、溫暖,能驅去他鼻前的汙濁氣,叫他還能堅持一會兒。
秦不知這般偷偷嗅聞,覺得自己像個有著隱晦猥瑣念頭的登徒子,隻慶幸謝春風沒注意,旁人也瞧不見。
排水道中黑燈瞎火的,隻靠著他們前後的人手中的火把照亮。光亮落不到這一處。
才這般想,臉側有火光一落。
「我方才還沒問你,你是什麼推斷?」
才哥兒將手中火把往秦不知這兒探,腳下步子也不停。
一行人速度不慢,都想著盡快將人追上。
追上了,就算拉住線頭了。剩下的巡線追查,真相水落石出不過是早晚的問題。
秦不知不耐煩「嘖」一聲,將才哥兒的火把揮開,道:「我隻是猜個大概。牢房的鎖沒有被破壞的痕跡,那嫌犯要麼會開鎖,要麼有鑰匙。先前石頭在驗屍的時候,說先斬的是腳,欄杆上又有大概是舌頭位置的血跡,被人斬殺這麼重的痛,吳敬春除非跟李昭南似的是個啞子,不然不可能出不了聲。」
秦不知的聲音在冗長的排水道中輕輕回盪,火光跳動,兩側汙水橫流,汙水上頭還漂浮著莫名其妙的東西,甚至他們走的過石橋上頭都有滴落的血跡,秦不知甚至踩到過一塊碎骨頭。
這陰陰森森的,叫秦不知也不敢大聲說話,這般壓低聲音講,越是講,自己越是覺得鬼氣森森。
但想著自己的手就攬著謝春風,怎的不見這排水道中有奇怪的東西出來?
難道沒有嗎?
那穿著新郎官服的年輕男鬼又去哪兒了?他幾次接觸謝春風,都沒見過有他的存在。
難道投胎去了?
秦不知甩甩頭,將腦子裡突然竄上來的亂七八糟想法甩出去。察覺身側的謝春風緊張僵硬了一瞬,月匈口有個微微的壓力,是謝春風撫上了他的月匈膛。
秦不知受寵若驚,側頭去看,瞧見謝春風麵上憂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