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狂躁症病發(2 / 2)
顧聽忍著心裡的不痛快,試著用靳言最在意的任薇去平復他的狂躁狀態。
聽到她這溫和的音色,靳言那緊繃著的血戾的眼也氤氳著一絲柔意。
夫人…微微…
他握緊刀的手也鬆了不少。
顧聽見到他似乎有所平靜,心裡也自嘲一笑。
果然,提及到任薇,哪怕狂躁的你也能為之安靜下來。
「你夫人見到你受傷,會心疼的。」
溫柔的話語在他耳邊如清風般掠過。
他微抬眼看著顧聽,迷茫的視線中帶著愧疚,以及無盡的思念之情。
顧聽與他四目交接,一時間看不懂他眼裡的復雜的情緒。
見靳言平靜不少,她又把目光落在他手裡的刀上,「疼嗎?流了很多血,那…把刀給我?」
靳言不知道是不是狂躁模糊了他的意識,覺得此刻是程微微在問他疼不疼。
他木納地點了點頭,「疼。」
微微,兩年了,他很疼很疼,不是手疼,是心在日日夜夜地作疼。
顧聽見到他那乖戾的模樣也一怔,剛剛不是還冷狠的嗎?
現在的靳言看起來有些又乖又戾的?看上去還呆呆的。
此刻的靳言靜靜地看著顧聽,像個無魂的木偶一樣。
見靳言沒有了危險性,顧聽小心翼翼地伸手去掰開他握著刀的手。
溫熱的手觸碰到他的時候,他才有了一點反應,但沒有鬆開刀。
「聽話。」嗓音清麗柔和。
「你夫人見到你拿刀傷自己會很心疼你的。」
靳言也真地鬆開了刀,顧聽這才鬆口氣。
但她的神色也暗沉下來,心情也躁得很。
任薇在你靳言心裡那麼重要,你當初就不該把失憶的她帶回華夏,還給她無謂的希望。
看著靳言那血淋淋的手,顧聽不由得皺了皺眉頭,語氣有些無奈中又透著冷意:「或許我們該下去了,然後包紮下?」
靳言的理智也慢慢回歸,天台的寒風和手上的刺痛讓他平復不少。
眼前的人的模樣也在提醒著靳言,她不是程微微。
他盯著顧聽片刻,沒有回顧聽,而是自顧自地開口道:「我沒有想傷你們。」
「啊?」顧聽不明所以。
他在說什麼?狂躁症冷靜後的思緒亂了?開始胡言亂語了?
「拿刀隻是讓自己清醒點。」
顧聽聞言,頓了頓,怎麼忽然在跟她解釋他為什麼拿刀?
「我知道。」顧聽看著自己手裡血色的刀。
要是靳言剛剛是想傷害她和靳紀,也不會把刀拿在身後。
他或許隻是想弄傷自己,讓他自己在狂躁的狀態裡麵保持一絲理智。
雖然這辦法極端。
好在這刀隻是對著他自己,而不是靳紀,不然顧聽馬上綁走靳紀,讓靳紀遠離他了。
顧聽也感謝靳言還有一絲身為父親的理智在,雖然他不喜歡靳紀這兒子,狂躁狀態下也沒傷害靳紀的意識。
「三爺!」
宋一石推開門,拿著手機還有藍牙耳機沖了上來。
看到顧聽的臉之後,他所有話都咽在了喉嚨裡,驚恐著:「夫…」
但話沒有出口,就被靳言打斷道:「顧醫生,添麻煩了,我自行處理就行。」
恢復平靜的他,話語間沒有了戾氣,與她也透著陌生人間該有的疏離和淡漠。
但有對顧聽該有的尊重的歉意還有感謝之情。
顧聽微頷首,並沒說話,她的眼裡也隻剩下了冷漠。
宋一石把目光放在靳言身上,他再次震驚,三爺平復下來了?!
這一次病發比以往也嚴重,又沒有鋼琴伴奏,是怎麼平復的?!
還有眼前這女人…是人還是鬼?
「這…那…誰?」宋一石語無倫次起來。
宋一石覺得背後一陣發涼,這醫院果然會鬧鬼!
「走了。」靳言走到宋一石身邊,冷冷的兩個字把呆愣宋一石喚回神。
「啊…哦哦…這…好的…」宋一石走之前有些不確定地回頭看了顧聽一眼,然後才跟上靳言,「三爺,你這手…還有…你現在…真的沒事了?」
他不確定靳三爺是不是還在狂躁狀態。
靳言淡淡地應了一聲:「嗯。」
「那剛剛那人…」
「長得像而已。」
宋一石聞言,像是了然了什麼。
「啊,那剛剛那個又是二房派來的眼線?但這一次整得比之前那幾個也太像了吧!」宋一石驚呼道。
之前靳家二房就派了一個整得和夫人一樣的臉的女人過來騙小少爺,試圖借著這張臉還有小少爺的信任留在三爺身邊。
宋一石慶幸的是,三爺還是認清現實的。
——「隻有一位靳夫人,隻能是程微微。」
誰再像,也無法代替靳夫人的位置。
宋一石嘲諷般地冷笑著,語氣幽幽中透著惰散:
「這一次又是靳小少爺被拐,然後和夫人長得像的女人又是那麼巧合地出現,三爺,你說這二房的招式都不換一下,真的是不死不休呢。」
靳言那睫毛稍長,低垂下來,在臉上留下淺淺的陰影,看上去在沉思,片刻後才緩緩開口:
「這次,會不會是真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