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暴力分揀後的破損件(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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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國劈裡啪啦,即將把一整車廂貨卸到一半時,那些分部老板適才駕三輪車陸陸續續趕來了。他們把車緊挨吳國的麵包車停放,然後,搖頭晃腦,東張西望,卻依舊不忘踱步進去店裡打卡。期間,有一兩個老板快遲到了——大概是快遲到了——車還在減速中,遂徑自跳車沖進去打卡。

顯然大家目的都是為了打卡。打卡完畢,接著便好像剛提交了高考試卷一樣,一個個就感到百無聊賴了,變得懶懶散散起來。大家圍在包裹堆前,若無其事地站著,發呆的先例行發一會呆,抽煙的掏出煙『吧嗒吧嗒』抽起來,看手機的不顧旁人感受照看不誤。於是,那狀態持續好一會兒以後,大家才開始下意識分揀起來。手裡捏著包裹,仿佛掂量重量似的掂量一番,漸漸的,適才正式進入狀態。

分貨不一會,一個年紀比我稍長,麵目比我略黑,看起來很隨和,且麵相善良的,跟我打了一聲招呼,問我是否新來的,我很友好地回答了他。

「噢」他很陌生地瞅我幾眼,隨即又沖我微微一笑,很客氣的樣子,仿佛想幫我什麼,卻一時找無缺口。

又過去一小會,一個長相很有喜感的,遠遠朝我『嗷』了一聲,像獵犬的聲音,那聲音拉的很長,但能確定是善意的,仿佛在一個空曠的山穀傳遞某種危險信號,沒錯,是提示大家『注意』的意思,我很快意識到了。那一聲長『嗷』響罷,接著很快大家就注意到我了,一雙雙奇怪的眼睛箭一樣朝我投射過來。

吳國似乎第一個『注意』到的,他一邊揀貨,一邊很快給大家介紹了我。這一來,我便首次跟大家見麵——也算是象征性露了個臉。但那股新鮮感卻隻持續十分鍾不到,隨即便如同空氣般消失不見,跟一堆堆塵埃飛揚的包裹渾溶一體。之後,誰也不管誰在稀奇誰的什麼古怪發型,誰也不顧誰在談論誰的什麼怪異著裝,便都各自忙著分揀起來,忙著理貨,忙著撕扯單子。此時艷陽高照,地麵上則呈出一派揮汗如雨、熱火朝天的忙碌景象。

吳國如打醉拳一般,手腳並用,乒乒乓乓,三下五除二就把一大車貨統統卸落在地。再稍事喘息,再抹一抹汗,警告似地說一聲『起開』,旋即,從車廂裡縱身一躍,『噗通』一聲,兩腿直直的插入貨堆裡去。

我間接從那裡麵分揀出三個學校件,吳國這時才『吭哧吭哧』從中爬出來。他下意識湊近我——擔怕我把貨搞混。他卸車前交代過我,學校的,或永和街的件務必單獨拿出來放好,陌生地址的件,則一概不碰,留在貨堆裡即可。

「都分開放好了的,學校的,永和街的。」我主動跟他講話。

他似乎不很放心,遂下意識朝分好的貨堆把臉掉過去——顯然包裹大都堆放無誤,各歸其所。於是我終於撐不住好奇,照實問他,「包裹摔爛了怎麼辦?」

「爛了就爛了唄!」他很輕浮的回答道,「那沒辦法的,那隻能怪發貨人打包不結實,要不,就是你運氣不好!」

吳國說話的口氣明顯有些勉強。較於總部殘忍的罰款製度,我想大多快遞員都不會像他那麼草率和無視的——那話未免有種賭氣的味道。於是我接著追問道,「那包裹摔爛了,客戶萬一不簽收怎麼辦?」

顯然,他對我的問題表現出強烈的抵觸情緒,仿佛我不該那樣問他。「呃不,」他嘴裡含含糊糊,終於又勉勉強強地說下去,「不會的,一般是摔不爛的。」他的意思是包裹從車子上,被拳打腳踢到地麵上的這一卸貨過程,摔爛的概率幾乎歸零,也包括一個有著上百斤重的小夥子壓在上麵所產生變化的一小部分。

他的回答固然使我放心了一些。我還刻意撿起被他用腳踩實過的貨檢查——防水袋裝的、硬紙盒裝的。防水袋裝的裡麵大都是衣物——我想可能是壞不了的,而硬紙盒裡裝的卻說不定,有易碎的、不易碎的。我刻意試探的時候,吳國瞧出來了,他從我手裡要過一個被他踩扁的硬紙盒子,親手拿給我做實驗。他用鑰匙尖很隨意地紮進膠帶裡,拉著劃一道細縫,再用手『呼哧』一掰,包裹就打開了。裡麵是一瓶不明液體,吳國稱是化妝品之類。那貨盒子雖扁,內物卻完好無損,當然這已經是我自認為情況最糟糕的一個貨了。緊接著,他又順手撿起一個,那盒子扁的近乎一坨牛屎,很快也被他打開了,裡麵竟是幾個普通手機殼,塑料的,卻依然完好如初。

於是,接下來不等我發表感想,吳國便就機很出色的發揮出他那『過來人』的罕見的老道,卓有成效地總結道,「便宜貨大都包裝的差,一踩就扁,但內物卻很耐踩,也很耐摔;相反,好貨大都包裝的好,相應的內物往往也都不易碎,即使易碎,包好了也問題不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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