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店子倒閉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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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你可能還很好奇,既然那天上午所有人都投身於找投訴件了,那剩下的一大車貨,最後又是如何處理的。沒錯,那天不止投訴件多,上午的到件也相當的多,小強說比頭天多了一百餘票。

那天處理完投訴件之後已經很晚了,我是說,較之以往,晚了足有兩個多小時。很多學生跑來查件都被表哥勸走了,表哥指一指院子裡的一廂貨,很客氣很抱歉地說貨還沒卸車,並告知其莫要著急,收到短信後再取不遲,那些學生也基本照做,對表哥點點頭,表示同情,隨即很遺憾很無語的掉頭走人。

除了個別學生——也許那貨對他們來說是急件,非取不可。於是眼巴巴守在店子門口,看著,等著,著急著。結果一等,等了半天也未果,因為那時我們所有人都在忙,忙的都快岔氣了,到了飯點也沒人提吃飯的事,那些學生也不好張口再說什麼了。

當然即使有,最多也會說他、她自己動手找。那時表哥就隻好答應了,但找半天也依然徒勞,因為一大車貨亂七八糟、堆疊一氣,大的、小的、盒子的、防水袋的等等,根本分不清哪個是哪個,甚至你找了車廂門口一點點,想繼續往裡去找,還得先一個個把門口的貨卸下來,人才能爬上去,找一會,又得卸下來一些,這一來,循環往復,恐怕花一天時間都翻不到頂;何況在表哥打開車門那一瞬間,有一部分很著急的學生,拔長了脖子一看,隨即就大張開嘴,驚訝的說不出話來;然後,就默默然走開了。

剩下的耐力很強的學生,到底是等到了我們開始卸車的時候,那時太陽已經斜射進店子裡了,一般這個時候,動作夠快的話,貨早都理完了,我是說,吳國還在的時候。我知道已經很晚了,覷了眼時間,果然距離學生下課不到十分鍾了。

我那時一著急就大聲催促起來,「大家手腳麻利點,快下課了!」

老實說,我也不知道說那話的意思,因為我知道大家已經快的不能再快了,除非他們每個都像哪吒一樣長著三頭六臂。我一說出口,瞬間就想收回去,卻又恨不得他們每人真都長著三頭六臂。

而那時,大家對我的催促幾乎毫無反應,沒人看我,沒人吭聲,照例馬不停蹄地忙碌著,該撕單子則撕單子,該寫編號則寫編號,該發送短信則照發不誤。

學生下課的前五分鍾,沒理完的貨放下一律不管,理完的貨,集中精力上架擺好,大家嚴陣以待,到學生一下課,就像打仗一樣,開始廝殺起來。等學生們一個個悠然悠然回去寢室,那時便又開始飛忙起來,加班加點,直到趕完才能去吃飯。表哥和小強還未來及進食一粒,就到了拉中班件的時候,於是,便一路走,一路囫圇吞幾片乾麵包勉強了事。

大概在經歷了那次的『大投訴』,以及那次的『數據線』事件以後,有一段時間,我都對收件產生了不明所以的畏葸心理。老實說,很想收很多件,卻又害怕罰款,從而畏首畏尾、止足不前。每當寄快遞的學生,匆匆踱進店子裡時,我便會喪失掉吳青春所說的那種快遞員應有的收件精神——有餓狼一樣如飢似渴的天然本性,有像鬣狗從獅子口中奪食一樣的偉大勇氣。

我記得那天下午,一個女生跑來寄件時,竟問我現在還能不能寄。老實說,那女生那麼的一問,竟還真把我問怒了!我相信每個老板都會有一點同感,客戶一旦對你的快遞失去信心,並懷疑你是騙子,即將跑路,會把快件搞掉,你心裡一定會很不爽。

「可以的呀!」我激動地大聲說道,「為什麼不能寄?打的快遞的招牌,就是收寄快遞的呀!」

「那,不會不安全吧?」

「為什麼不安全呢?韻美快遞多少年歷史了?你還不知道?」

「聽人說你們店子倒閉了!」

「哪有的事!不可能的!」

「我當然不信!所以順路過來看看,結果,你們還開著——你是新來的吧?」

「倒閉?倒閉是不可能的!」我繼續辯駁道,「韻美快遞怎麼可能倒閉!那些人顯然是在胡說八道不可能倒閉的」

「呃好吧,我是吳青春的老客戶,你還要按原來的五塊收喲!我是說,省內的五塊,省外的六塊,除新疆,西藏,海南,內蒙這些地方。」

「哦」

老實說,我一聽那個報價,蹭蹭蹭,心裡一下涼了半截兒,而且還擔怕再收個空包,再度陷進賠款的泥淖裡。事實上,那女生後來一直在我家寄的,而那超低的報價,曾一度使我感到毛骨悚然、精神崩潰,甚至有時都懶得去管,我是說,偶爾幫她打包之類,或要求我提供一些廉價包裝的時候,也正因此,後來我竟對她那張貪得無厭的臉,產生了無以復加的嫌惡之感,尤其當她得寸進尺,大言不慚地請我給她降價時,當然也包括那些同類的大大小小客戶。

沒錯,吳青春說她曾收那女生的價格很低,低到平均每件貨隻賺一塊錢不到,因為她是做微商的,貨量雖不多,卻時常都有得寄。當然,她屬於特殊客戶,價格再低再少,含著淚咬著牙也要收,因為即使不賺錢,湊個量也還是大有必要的,否則收件不達標,被罰款,就得不償失了。

盡管如此,吳青春還是不止一次跟我強調,說乾快遞真正賺錢的是收件(她相對於普通散件而言的),而不是拚死拚活去派件。她說你辛辛苦苦派送二十個件,還不如輕輕鬆鬆收一個。當然,派件也可以賺錢,像那些網店、微商等特殊客戶,隻要量足夠大。

然而實際上,大多費用都被她的無良老板克扣了,吳青春那時,白不拔才給她五毛錢一票,而且貨還不分大小輕重,而這個單價已經遠低於同行很多,她說有些快遞至少每票一塊錢,就連八毛錢的都少之又少。盡管如此,那時宣白不拔給我的派費也還是五毛,分文不增,也正因此事,我曾還多次跟他們私下談判,但最後也都無疾而終。

總之,吳青春說乾快遞的所有動力,也幾乎是收件,唯獨源源不斷地收件,才能獲得源源不斷的動力,才能滿足她那顆貪得無厭的心。相反,除了收件,大都是在倒貼——倒貼人力,倒貼物力,倒貼精力,倒貼大好的青春。大概從做快遞以後,她的人生幾乎就像一張白紙,再沒什麼好值得回憶的了,即使有,那上麵也汙點重重,唯有綿綿不絕的恨——恨客戶,恨總部,恨宣白不拔,恨她自己,恨不能時光倒流,叫她重新選擇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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