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塵埃落定(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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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我大腦裡空如紙白。心裡不止一次地念叨出來:那太突然了,那不真實,那不可能的,那怎麼可能……

我記得,後來直等到下午五六點的時候,公司裡來了兩個自稱是白不拔家屬的人,一男一女,年紀都有六七十歲,他們像小孩一樣,在公司哭哭啼啼了一陣子,然後就嚷嚷著要找那個名叫吳國的人去算賬,那時我們所有人都站的遠遠的,沒一個敢理他們。

他們剛走不久,很快,韻美總部就從成都派下來五六個人,他們是專程跑來跟大家了解事情真相、以及指導快遞運營的。

那時我們很快被召集起來開了個會。那幾個人說公司已經啟動了緊急預案,並叫我們大家抓緊時間正常派件,不必擔心,說公司的事總部自會處理等等。之後,就留下來兩個專員負責指揮我們大家連夜清理積壓的貨。

我記得那天包裹堆積如山——我曾多次聽吳青春說過雙十一很可怕,包裹很多很多,能把人累癱、累死、累到一輩子都不想再經歷雙十一,不,都不想再做快遞了,但我竟然沒想到那時會有那麼多。實際上,雙十一當天還算正常,和平時相差無幾,可一旦過了十一號,到了十二十三號的時候,那個貨多的,簡直——這麼著,當天光九米八的大卡車就來來回回跑了六趟,而且每趟都像沙丁魚一樣塞得滿滿當當的,那時好在宣白不拔早有準備,給我們找了一個閒置的大倉庫,大卡車從成都分撥中心一回來就繞過宣白不拔的小店子,徑直開到那個倉庫裡去。

分揀包裹的時候,那兩個專員都在場,他們就像監工的一樣,把我們監的死死的,因此一開始我們都分揀的規規矩矩的,斷不敢造次,我們都知道那兩個專員比我們懂行的多,而且更專業、更富有經驗,包裹務必要輕拿輕放,要講文明,譬如重貨要兩人抬著裝卸,泡沫箱可以適當拋摔等等。但過不多久,大家也都不注意各自的行為了,而是一如既往的,暴露出野蠻的暴力本性,該扔則扔,該摔則摔,該拋的也照拋不誤,因為那時誰也顧不了誰在監視誰,誰的包裹裡裝了金子銀子,誰的包裹裡裝了陶瓷玻璃等等。大家都一門心思想著趁早分揀完拉回去派送。我記得最後實在忙不過來的時候,那兩個指揮員也搭手忙乎起來,盡管一開始他們斯斯文文、每一個包裹都分揀的中規中矩、小心翼翼的,但沒堅持幾下子,後來便也都學著我們大家暴力起來。

那時成都分撥中心給我們大家的承諾是,從那天起,一切收派費標準都按總部規定的來。而且,為不影響廣大客戶的服務體驗,分撥中心還專程派了兩輛六米八的大卡車來幫我們分擔壓力,其過程中所產生的一切費用都按市場價計算,最後以派件比例從各分部的派件裡麵扣除。我記得,那時我們的派費都是統一的一塊五一票,而且超過三公斤的貨都有派費補貼(這點在宣白不拔手底下乾的時候可從來沒被提及過)。於是,在此我不得不強調一遍,那時我的派費便一下漲了一塊錢,也因此,我那時才知道宣白不拔那兩個龜兒子光在派費單項上截獲了我們多少了。

當然,還不止那些,那時的所謂的包倉費,我們公司所有分部加起來一共才交了七千元不到,而宣白不拔竟從一個分部那裡就收取了三千餘元,我們一共九個分部——可想而知。

中轉費方麵,按分撥中心給出的單價表,我們也不難看出,很多地方都被宣白不拔收高了,譬如東三省和西三省,原來是一塊五的,他們收了我們兩塊五,而兩塊五的,他們就收三塊五,省內的也是,原來的隻需兩毛錢的,他們竟收我們八毛錢,原來的麵單一張隻需一塊八,他們就收我們三塊錢,總之,幾乎是層層剝皮!片甲不留!也正因此種種,在攬件過程中,因價格問題,我們曾不知婉拒了多少客戶,為了不得罪客戶,我們往往推薦他們發了其他快遞了事,也正因如此,後來有些分部老板還附帶做了其他小快遞,目的是幫客戶發便宜貨。當然,也正是在這種情況下,宣白不拔竟還大言不慚地要求我們多做宣傳,大量攬件,還怪我們不積極,沒有動力。

關於網點運營辦法,總部說等雙十一過後,網點一切正常運營後,所有快遞規則便交由網點新任負責人規定,因此那時我們知道宣白不拔已經涼涼了,終於有人要把他們「踢走」了,韻美快遞已經不再是他們家的了,而是大家的,公共的,所有人都有權利去做。隻要你有那個權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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