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夢(2 / 2)
不知是不是鬆了口氣。
他收起被夜風吹得冰冷的機甲。
重新換上了柔軟的浴袍。
——在找回記憶之前。
這裡算是安全地帶。
——倘若沒有自己的保護。
眼前的oga或許會陷入危險中。
所以維持現狀。
就是目前的最優解。
隻不過……
男人平靜的臉色,在掀開被子後產生了一線裂痕。
oga小臉漲得通紅。
纖長的睫毛上凝著淚滴。
他仿佛在夢裡也忍受著痛苦。
輕輕顫抖著,發出微弱的、幼獸一般的嗚咽。
怎麼又哭了?
曇燃俯下身去。
甜潤的信息素撲鼻而來。
隻是原本蜜糖般的味道裡,夾雜著惶恐不安的氣息。
「檢測到oga神經壓力異常喵。」
機甲核心:「簡而言之就是被噩夢魘住了喵。」
做噩夢了?
曇燃嘗試著推了推陶言蹊的肩。
見他沒反應,又拍了拍他的臉。
冰涼的刺痛感,將oga從夢魘的深淵裡拽出。
但他的精神仍然是恍惚的。
紅潤的唇微微張開,他神情悲傷又惶恐。
視線茫然地遊移,仿佛在尋找著誰。
直到落在床邊男人的身上。
「阿燃……」
意識模糊的少年準確地喊出了他的名字。
「抱抱我。」
他朝著曇燃伸出雙手。
這次沒用疑問句,而是不容置疑的語氣。
白嫩的臉蛋被暈紅蒸成一顆誘人的水蜜桃。
讓曇燃的身體不自覺地有些緊繃。
少年趁機擁住了他。
貼上來的身子又軟又熱。
像塊新鮮出爐的桂花糖糕。
感覺到男人動作的遲疑。
他明顯不滿意起來。
「抱!」
這次換了更為堅定的語氣。
一層溫熱覆上曇燃的後頸。
少年滿足地閉上眼。
收緊雙臂。
不斷加深著這個擁抱。
清醒時明明那麼軟糯無害。
沒想到被夢魘住了,居然是這麼個蠻不講理的模樣。
曇燃的眼神微微迷蒙。
他發現,自己似乎並不抗拒和陶言蹊的親密接觸。
分明……
所謂主人與仿生人之間的羈絆,是不存在的。
但隻要嗅到少年清甜暖柔的氣息。
他就會不由自主地放鬆下來。
罷了。
他想。
還是別推開了。
蜷縮在懷中的少年。
柔軟,脆弱。
卻又莫名讓人覺得安心。
他無聲地嘆了口氣,也閉上眼。
很快沉入了夢境。
第二天早晨。
陶言蹊是被晶環的振動驚醒的。
「都這個點了還沒起?不愧是放假人啊。」
通訊另一端,蘇茸沒好氣地笑了。
他聽著對麵甕聲甕氣的回音,忍不住有些擔心:
「監護人的事你搞定了嗎?」
「應該沒問題了……」
陶言蹊揉揉眼。
他正準備解釋一下仿生人的事。
卻在看清眼前的情況那一刻,徹底愣住。
「怎麼沒聲音了?你沒事吧?」
突如其來的靜默嚇了蘇茸一跳。
「不,沒事……我,我要去洗漱了,要是沒什麼急事,我可能就先掛通訊了?」
對麵傳來的聲音有些慌張。
不過蘇茸習慣了陶言蹊的毛手毛腳,因此也沒多想。
「好吧,我隻是想告訴你一聲,過幾天我也要入學埃克塞提了。」
「多虧了店長的斡旋……雖然隻是針對oga設立的賢德學院,但好歹也給了我入學的資格。」
他的語氣裡有掩飾不住的愉悅:
「那就回見吧,言蹊。」
「唔,好……再見。」
陶言蹊在一片混亂中切斷了通訊。
他根本無力思考蘇茸說了什麼。
因為麵前的一切,已經徹底粉碎了他的理智。
他居然枕著阿燃的臂彎。
八爪魚似的抱著人家睡了一晚上。
甚至醒來時……
還衣衫不整地窩在對方月匈前。
雖說阿燃的確是自己的仿生人。
但此刻的親密程度,顯然遠遠超出了他的預料。
「對……對不起!」
陶言蹊慌慌張張地就要爬起來。
近在咫尺的男人忽然睜開了眼。
清冷剔透的眼眸倒映出少年羞澀緋紅的臉。
曇燃皺起眉。
他感覺到懷裡的人火熱得不正常。
扣在少年月要間的手沒有放鬆力道。
另一隻手則覆上了他的前額。
「你身上好燙。」
男人的氣息吹拂在陶言蹊耳畔。
作者有話要說:嗯……為什麼會發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