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見（2 / 2）
真珠握緊了武器，還沒等他抬頭，一道純白的身影已經躍到他麵前。白發白眼，和他一模一樣的容貌與裝扮，裸露的手臂和雙腿泛著瑩潤的光澤。不同的是眼前這個「珍珠」的額頭上鑲嵌著一顆菱形的紅色寶石。
「不要緊張，我就是你。或者說，我是你的異能力。」眼前的「珍珠」溫溫柔柔地牽起他的手指按在額間，笑著說，「很快就結束了，打破這裡就好了。」
真珠不明所以地眨眨眼。沒有感覺到危險後他就放下了劍。他有些遲疑想要開口，卻被對方輕輕地捂住了嘴。
「你的問題都會得到答案的，隻是需要一點時間。」話音未落，「珍珠」微笑了一下，紅色晶體已經被他自己用力按碎。
下一秒，寒冷和沉重的感覺消失了，月匈膛裡跳動的聲音也消失了。
真珠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原本流血的傷口不見蹤影，掌心，或者說全身都完好如初，神清氣爽。柔軟的□□重新變回了嶄新瑩白的珍珠質地。
真珠有點開心，但他又直覺錯過了什麼似的覺得不舍。
霧氣慢慢散開了，有腳步聲在靠近。真珠沒有動，他安靜地等待著。現在身體已經好用了，他需要了解更多信息。
最後站在真珠麵前的是一個白發紅眼的人類。
「嗯？小孩子？」澀澤龍彥打量著麵前看不出性別的孩子。在外表上就和普通人不一樣，有著明顯的非人感，看起來是個異能力者。
白撿一個收藏品，可以算是這次跑出來的意外之喜。澀澤舒展開眉眼，即將到手的異能結晶讓他的心情好上了許多。於是他決定親自動手收下這份禮物。
澀澤彎下月要，伸出手去扼住真珠潔白的脖頸，一麵緩慢摩挲著一麵憐憫地提問：「你叫什麼名字？」
這個孩子很乖巧，沒有掙紮哭鬧，隻是抬起頭靜靜地看著他，然後開口回答：「大家都叫我『真珠』。」
真珠任由這個自說自話的人類動作，不掙紮是因為他並沒有感覺到威脅。先不說這個人類能不能徒手弄斷他的脖子，就是真的斷了，他隻要搶回來再拚回去就好了。
手指悄無聲息地搭上了背後的刀劍，真珠輕輕眨了眨眼。或許黑曜石和榍石把武器做得太漂亮了，這個人類沒有察覺到他眼裡的工藝品擁有可以把他捅個對穿的能力。
不過他暫時不想動手，這可是他遇見的第一個人類。
手下的觸感不對，沒有血肉骨骼，隻有冰涼又堅硬的無機物。澀澤從他開合的唇瓣裡看見這個孩子的內裡也是一片白色。好像他的名字一樣，這個孩子就是一顆珍珠。
那雙銀白的眼睛裡映出了他閃爍的紅瞳，裡麵不知道盛著誰的無趣。澀澤忍不住重新觀察了一遍眼前的堪堪一米五的孩子，在某個瞬間他的異能力似乎在對他發出警告。
這個孩子比他想象得更加珍貴。
「我改變主意了。你是一個有天賦的孩子。」澀澤鬆開了手，站起身命令式地對真珠說道：「真珠，跟上來。」
要是換做一個虛弱的人類小孩，就算能跟上澀澤也會一身狼狽，但真珠腳步輕快，懸在大腿處的長刃隨著步伐的節奏一晃一晃。兩個人表麵一派和諧地穿行在空盪盪的街道上，等到異能特務科來接人的時候看見的就是這樣的奇妙景況。
「還是個孩子啊，看起來應該有十二歲了？」交接人員有點訝異地看了看真珠，「等檢查完異能力再聯係家人吧。」
「家人的話，母親已經死亡了。」真珠插嘴道，「我一直和老師生活在一起的，還有很多同伴。你是找不到他們的。」他知道眼前的人類不太可能跨越億萬年的時間去找到同伴，於是隨口提醒一句罷了。
交接人員愣了一下，這個描述是指孤兒院嗎？他能從後視鏡看見這個孩子正乖巧地坐著，額發垂落下來擋住了臉上的表情。
他的發絲和皮膚都透著光暈，仿佛一件安靜精致的藝術品，美則美，但透著一種令人恐懼的虛無。原本心中對於孤兒的憐憫驀然消失了大半，男人捏緊了方向盤，把目光放回了眼前的路麵，心下嘆息，果然是異能力者啊。
「你的老師教過你什麼？」坐在旁邊的澀澤突然開口問道。
真珠想了想才回答：「老師教給我們知識，還有戰鬥。」
這個答案讓澀澤不太滿意，他皺了皺眉：「以後不要叫別人老師，我會親自教導你。讓你成為完美的收藏品。」
就算是以澀澤那樣挑剔的目光也不能否認寶石人的美麗。無論是天然珍珠的質地還是完美纖細的身材比例，這個藏品在外表上已經臻於完美。現在他希望那雙純白的眸子裡能盛滿生命的光輝。他對空洞的標本沒什麼興趣，但如果能把把標本慢慢養成，倒是可以為無聊的生活增色幾分吧。
「是的，澀澤老師。」真珠乖巧地點頭應下了。
「讓我想想……你需要上學嗎？」澀澤饒有興趣地拈起真珠的頭發摩挲，他很快又推翻了自己剛剛的主意，「不，你應該接受一些特殊教育，學校不適合你。」
真珠沒有回答。他知道澀澤並不需要他的回應，隻要乖乖服從就好了。
說實話，真珠並不覺著這樣被帶走有什麼問題，他對自己的來去與安危並無所謂。
寶石人向來沒有生死的概念，隻要找到原本的寶石或者適合的材料重新拚湊起來，大家就能從沉眠中復蘇，和和睦睦地進行日常的工作。
況且澀澤老師又何嘗不是被他納入觀察日記的第一個人類呢？過去作為醫生的真珠除了修復同伴以外，對生物標本製作也是得心應手，把老師作為紀念品也是不錯的選擇。
真珠相信，在澀澤老師的教導下，他很快就可以學會如何在這個世界生活下去的。
作者有話要說：進行一個新文的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