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彈劾(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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禦書房。

「陛下,雲麾將軍楊涵彈劾兵部侍郎盧澤寶貪墨軍糧,導致西南將士飢不果腹,險釀營嘯,危機邊關安危。」左相張賢通稟道。

李淼聞言一愣,後又無奈的擺擺手,說道:「將折子呈上來。」

張賢通將奏折遞到禦前,又拱手道:「陛下,楊將軍言之鑿鑿,臣以為理應徹查。」

立在一旁的右相姚遠則道:「西南軍糧貪墨一案一月之前已經結案,主犯已經伏法,楊將軍此番怕不是泄私憤吧?」

「主犯?你指的可是那五品押運官?哼!真是荒謬,此案牽連甚廣,戶部尚書降品罰奉,戶部侍郎王琦、倉部主事毛晃至今關在刑部大牢,而最後接手並負責押運的兵部,卻是送上一個押運官的人頭,便當無事?」張賢通完全無視姚遠後一段話,緊抓住主犯這一詞,進行駁斥。

姚遠圓眼怒瞪,說道:「怎麼?難不成張大人是想將兵部也一起端了不成?」

「姚大人何必故意曲解,雲麾將軍所奏也僅是彈劾盧澤寶一人,難道姚大人覺得沒了他一個侍郎,這兵部便垮了不成?」張賢通甩著衣袖,不屑道。

姚遠不想和張賢通繼續摳字眼,轉而拱手對坐在上首的皇帝李淼說道:「陛下,雲麾將軍近日連連上奏彈劾,所牽連人等均為盧太傅之親屬。臣聽聞雲麾將軍有一外甥女,本和盧家有婚約在身,但出於種種原因……」

未等姚遠說完,張賢通便冷哼一聲。「盧家和建安侯鬧的那出姐妹易嫁,京城之中被傳的是沸沸揚揚,姚大人難道還想要為其遮掩不成?」

「你……」

姚遠剛要說什麼,張賢通又道:「姚大人所說的那位楊大人的外甥女,如今已經是寧國公府的世子夫人,和盧家已經毫無乾係;他盧澤寶除了姓盧之外,又算得上盧太傅的那號親屬?據本官所知,他盧澤寶祖籍福州,不僅不是盧太傅族人,就連同鄉都算不上。難不成雲麾將軍隻要彈劾盧姓,就是泄私憤?」

「這……」姚遠一時,無話可說。那盧澤寶身為兵部侍郎,卻因同盧太傅同姓,便逢迎拍馬,更是私下裡將盧太傅的長子盧朝宗認為義父,完全不在乎盧朝宗比他也不過年長五歲罷了。這件事雖未聲張,可眾人卻是心知肚明,隻是這些話卻是不能向陛下言明。

「行了。」一直默不作聲的李淼這時終於發話,隻見他將看完的奏折鋪在禦案之上,拿起朱筆,在上麵寫了幾句。而後由身後的大太監將奏折轉遞給張賢通。「這件事著刑部徹查,張賢通你監理。」

張賢通接過奏章,領下口諭。

姚遠見張賢通沖他挑眉,心裡也是不痛快。

這張賢通是個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主,如不是有確鑿證據,他絕對不會將這份奏折帶楊涵呈奏陛下。而那楊涵之前的那些彈劾原本以為胡亂攀咬,如今再看,怕也都是為了對付盧澤寶而打的煙霧。

盧澤寶雖然是個無恥之徒,但對盧家以及二皇子而言卻是難得涉及兵事的官員。想到兵部尚書再過兩年怕也是要致仕,若是沒有差錯,在盧家的幫襯下,這盧澤寶說不定會繼任。

可惜,如今一切謀劃都是白做功夫。

張、姚兩人離開之後,李淼站起身,對身後的大太監管從中說道:「我們去走走。」

「起……」管從中還未來的及喊出那個『駕』字,話便被李淼打斷了。

「就你跟著,其他人全退下。」李淼說罷,便抬腳出了禦書房。

自是李淼話雖如此,管從中還真不敢真的讓所有人都退下,隻得是交代其餘的宮人內監立著百步之外。

走在禦花園中那悠長的回形廊之中,李淼看著廊外盛開的鮮花,說道:「不過短短數日,楊涵竟真的將盧澤寶的罪證放到了朕的禦案上,這讓朕都有些吃驚。」

「聽聞雲麾將軍17歲便中了舉人,據說若不是他棄文從武,定也是能名列三甲的。」管從中說道。

「三甲?」李淼不置可否。「朕還是更喜歡他現在這樣,文武皆通,當世之儒將。」

管從中扯著嘴角笑道:「陛下說的是。」

寧國公當年之英武也沒有如雲麾將軍一般,坑殺俘虜,拿俘虜的屍首做京觀的。陛下竟是將稱這樣的一個凶人為儒將?管從中忍不住抖了一個激靈。

李淼側眼看去,見管從中臉色有些不對,便笑問:「還以為你長進了呢!怎麼僅僅是說起名字,你就能被嚇成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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