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夫人(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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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薑祁而言, 他看過嚴瀟宜的溫柔、寬容和冷漠, 而現在即便是眼前的人笑顏如花,他卻是覺得頭皮發麻。自己做錯了什麼嗎?薑祁不明所以。

剛才宜兒說了什麼?哦!對了, 宜兒難道是以為本世子向她隱瞞了事情才生氣的嗎?薑祁慢慢湊近嚴瀟宜,試探的說道:「那個宜兒,我、我是不該向你隱瞞、不對!不是隱瞞,是我不該沒有及時告訴你我有私房這件事,並不是有意的。」

薑祁這般說著, 可心裡卻很是不解。明明宜兒看著沒有生氣,可看著怎麼就這麼嚇人呢?

看著薑祁討好的樣子,嚴瀟宜心裡也是哭笑不得。自己並不是怪他隱瞞,隻是今日的事情的確是有些過了,國公府不缺銀兩,卻也不能這般揮霍,更何況是因為想要討好她而揮霍。

然而有些話也實在不適合在這裡說,嚴瀟宜心中無奈, 輕嘆道:「世子,妾並非……」

而未等嚴瀟宜將話說完,突然傳來叩門聲。

一旁侍候的纖巧上前幾步,向著門口問道:「誰?」

「寧國公世子可在裡麵?」一個熟悉的聲音從門外響起。

「廖二?讓他給本世子滾蛋。」嚴瀟宜的話被打斷,懸著的心高高抬起,卻無法放下。薑祁原本想著是哪個不長眼的在這個時候敲門,聽到來人的聲音之後,滿心隻有想要掐死對方的心。

那個胖子怎麼就跑這兒來了?

薑祁的聲音並不算低, 門外的廖長海聽了不僅沒有識相的離開,反而是笑嘻嘻的推門而入。「我就說能讓這裡的掌櫃將本公子晾在一邊兒的,絕對是國公府的世子來了。」

「你的臉皮難不成又吃回來了?滿京城裡,比你更值得人家奉承的人多了去了。」薑祁看著廖二那快要填滿門框的身體走了進來,沒好氣的說道。

被說穿了的廖長海完全沒有不好意思,但他也沒想著告訴薑祁,自己是因為看到之前掌櫃出去的時候手裡拿著簽了薑祁名字的單子,才知道自己是為什麼被晾在一邊兒的。

他笑嘻嘻的向嚴瀟宜施禮道:「見過嫂夫人。」

「廖公子好。」嚴瀟宜還禮。這位廖公子,自那次離開之後,她就再未有見過。如今看著,似乎比上次見到的時候身形更加瘦了些。

行過禮之後,廖長海抱著肚子,走到桌前坐下。「我說世子,你也太不厚道了。怎麼能將那些首飾全給包了,就給兄弟我留下一些普通的玩意兒?」

「你來是找本世子算賬的不成?」薑祁劍眉一挑,一臉有種你說一個是試試的模樣。

「怎麼可能。」廖長海乾笑兩聲。原本他來就是來找麻煩的,隻不過知道對方是誰之後,這個念頭便又被塞了回去。他可是知道這個薑祁心眼兒小的很,一旦被他抓到一點把柄,他就能跟你沒完。

「這不是上次得了世子的建議,兄弟我就去著手去辦了不是。」說著,廖長海白胖的臉上竟是詭異的泛起害羞之色。

薑祁和嚴瀟宜麵麵相覷,心裡同時想到:難不成是李家三小姐的事情說成了?

廖長海也不是想要等他們的回應,隻是繼續的說道:「這次我去求了我大哥,說隻要他有辦法讓李家三小姐同意考慮和咱議親的事兒,我就和他去西南。」

在薑祁和嚴瀟宜難以置信的表情下,廖長海慌忙擺手說道:「我可不是非要我大哥想辦法讓三小姐嫁給我,而是讓她能在議親的時候考慮考慮我這個人,畢竟姻緣這種事兒不是強求的。隻是最後我也不知道我大哥使了什麼法子,三小姐竟是答應了同我見上一麵。」

「……」薑祁瞧著廖長海傻樂的樣子沒有接話。

「三小姐說我隻要能在西南待夠一年,便同意我們府上的求親。我向大哥確認過了,李侍郎也是同意的。」說到這兒,廖長海那本來就不怎麼大的眼睛,眯的更是快要擠進他的胖臉裡麵尋不到了。

「然後?」薑祁低下頭,拿起茶碗抿了一口清茶。想到李小姐那清麗的模樣,薑祁無法想象,她是怎麼同意等這個胖子一年的。若不是聽了說那位吏部侍郎也是同意了的,不然薑祁真以為廖二是被耍了。

「然後?」廖長海臉上的笑容減弱,有些委屈。「然後兄弟我不就來這金福樓選禮物來了嘛!誰知道這次新上的物件兒竟是大半都被世子給包了,挑都沒得挑。」

好吧!這廖二還是怪罪上了。然而即便是廖長海如何怨,他可不想將要送給自家媳婦的東西再拿出來讓廖長海挑來送給別人。

比之薑祁平時的模樣,胖乎乎的廖長海的委屈模樣讓嚴瀟宜更是覺得可憐。那些首飾她本就不是非要買的,如今廖長海有用,讓他在其中挑選有沒有什麼不可以的。

薑祁看出嚴瀟宜的心思,趕忙打住。「夫人,你總不會想著將為夫送你的禮物轉手讓這個胖子挑選吧?」

「廖公子是要為三小姐選可心的禮物,並不是……」嚴瀟宜試圖解釋。

薑祁搖頭道:「那都是我送你的。」不管是不是宜兒真的想要,可那都是他送給她的。

嚴瀟宜見薑祁說的認真,也知道是不行了。無奈,她隻得是抱歉的看向廖長海。

廖長海有些急了,直呼薑祁的名字。「我說薑祁,咱們兄弟一場,你總不能不管兄弟吧?」

「先不說這個,我問你,你什麼時候去西南?」薑祁問道。

廖長海撇著嘴,扭了扭身子。「大哥說要過完中秋。」

「瞧你那模樣,怎麼?後悔了?」薑祁笑問。

廖長海猛地搖頭,臉頰上的肉也跟著動。「怎麼可能?好不容易有了機會,我才不會後悔呢!不過是在西南呆上一年罷了,又有什麼了不起的。」

「有你大哥在,你的確沒什麼了不起的。」薑祁冷笑著。

廖長海不滿道:「哼!我大哥就是比我強了。但你也別瞧不上我,我一定呆夠了一年,回來娶三小姐!」

薑祁點了點頭,輕飄飄的回道:「去吧!本世子不攔你。」讓你小子想著搶我媳婦的首飾。

廖長海被噎了一下,隨即便道:「先不說這個,咱們兄弟這麼多年,你總不能真的不管我吧?讓掌櫃把包起來的東西再拿上來,讓兄弟看看唄!我會付錢的。」

「滾!以前就說你小子笨了,你還一直不信。」薑祁指著他月要間的玉佩說道:「那個三小姐既然是給了你一個機會,你就該更近一步才是。你月要上的這個玉,我可是記得當初武威侯西南抗擊海賊回京的時候陛下賞的,你們兄弟兩個一人一塊,京城裡的人也都知道。你把這個送給李小姐啊?李小姐若是收了,那才是真的打算等你的。貼身之物,可不是那樣好退的。」

這玉佩雖然是禦賜之物,卻也是陛下私下裡送的,沒有登記在冊,自然可以贈與他人。

廖長海眨眨小眼,抓著月要間的玉佩一臉的恍然大悟。「哎呀!還是世子你有辦法,咱這就去了。」

說完,便風風火火的離開了。

薑祁瞧著他離開的背影,好笑道:「廖二喜歡李小姐的事兒不是秘密,除去廖二那模樣,家世門第也是配得上的。如今這位三小姐讓他在西南待滿一年,若是能夠受的下來,想必也可以看到廖二的誠意。隻不過廖二吃不得苦,廖長霖也不是手軟的人,去了西南也不知道怎麼受罪呢!」

「不知道武威侯世子是如何說動李侍郎的?」嚴瀟宜有些好奇。

「雖然不知道廖長霖用了什麼法子,可大概也能想明白其中緣由。廖二在如何無用,可架不住有個爭氣的兄長在身前護著,即便有個萬一,廖長霖沒能給自己掙一個爵位,可廖家有廖長霖在,日後的前程不可限量。更何況,如今廖長霖有意扶持廖二,隻要廖二能有一分的上進,以後也不是沒有進階的可能。所以,讓廖二在西南待滿一年,除了確認他的誠意之外,也是想要看看他究竟有沒有上進的心。」薑祁解釋道。

不過對廖二而言,什麼上進心都比不得那三小姐來的要緊。

嚴瀟宜聽著他的話,心頭微動。「世子,那你呢?」

「我?」薑祁微楞,立時明白了嚴瀟宜的意思。他看著她,想她對自己抱著怎樣的期待呢?可讓薑祁失望的是,嚴瀟宜的臉上並沒有任何期待的影子,仿佛這個話僅是她隨口問的。

薑祁有些失望,在想廖長海進來之前的事兒,薑祁突然覺得今天大概不是一個適合出門的日子。然而失望歸失望,薑祁卻是不想敷衍嚴瀟宜。

他伸手握住嚴瀟宜的手,望著她的眼睛。「以前我不曾在乎任何事情,肆無忌憚,不知上進,是因為知道即便我什麼都不做,也沒有人對我有任何威脅。然而現在不同了我知道自己有要承擔的責任,我除了是我爹娘的兒子之外,還是你的丈夫,以後更是我們孩子的父親。我比不得那廖長霖有想要建功立業的雄心壯誌,也沒有他那樣的能力。但卻是想要護著爹娘還有你,以及我們未來的孩子。想要能夠和你沒災沒難的、好好的,過上一輩子。」

薑祁說的很是認真,認真到即便是所說沒有什麼豪情壯誌,卻依舊讓嚴瀟宜心動。

嚴瀟宜其實也是明白的。薑家想要今後子孫安穩,薑祁就不能太優秀,恐怕這也是為什麼薑文正和大長公主如此溺愛薑祁的其中一個原因。薑祁作為寧國公府的世子,還需要怎樣的榮光呢?其實本就不需要了。就如薑祁自己所言,一家人能夠好好的在一起,比什麼都來的重要。經歷過父母早逝的她,也更是明白這一個道理。而眼前的這個人,他是真的希望與自己共度餘生的。

「建功立業也好,安安穩穩也罷!妾會一直陪著你。」嚴瀟宜也是回握住薑祁的手,認真的回答著。

在這個不是什麼唯美的場景下,這對小夫妻說著即便是在他們白發蒼蒼卻依舊記在心的誓言。而當他們每次回想起來,薑祁都忍不住後悔,為什麼沒有選一個好一點的地方在說這些話。導致每次想到這本該值得回味的事,嚴瀟宜都會想到他用賬上所有的錢為她首飾的事兒,而他就會想到自己親手隔斷藏私房錢的可能,悔不當初,卻又銘記於心。

而現在,等他們從房間出來的時候,兩人之間的氛圍似乎變的不一樣了。

掌櫃笑盈盈的送他們出去,看著他們的背影,不解的撓了撓頭,有些莫名。隨後他一臉恍然,世子為討世子夫人歡心一擲千金,世子夫人自然會開心。哄女人果然還是首飾最好了!

許久沒有出來的薑祁並不著急的回府,嚴瀟宜見他精神不錯,也就由著他。

時辰過了晌午,街道的人倒是越來越多了起來。馬車依舊停在醉韻樓旁,兩人並肩走在熱鬧的街道上,身後除了丫鬟和仆子之外,還跟著四名配著官刀的護衛。

京城之中有護衛的府邸不少,可能夠佩戴官刀的卻也不多。所以,從他們身邊走過的人,即便是不認識薑祁,也都避而遠之,生怕沖撞了貴人。而一些認識薑祁的人,雖然與他並肩而行的嚴瀟宜,卻也沒有幾個敢真正打量。

雖然建安侯府比不得寧國公府,可對嚴瀟宜而言,街頭攤販售賣的東西,也引不起她多大的興趣。然而,即便是當初父母在世之時,她能這樣在街上行走的機會卻也是不多,也未曾真正去接觸過街市上的熱鬧,所以一路上看著,也覺得熱鬧。

待走到一座戲樓前的時候,周忠在一旁說道:「小的聽說這戲樓裡請了江南來的一夥耍把式的,世子、夫人,咱要不要去瞧瞧。」

薑祁看向嚴瀟宜,嚴瀟宜則問道:「江南耍把式的和京城市集上的那些有什麼不同?」

周忠想了想,說道:「細說起來,也沒有什麼不同。可這些人都是演給貴人們看的,所以不管男女都是好模樣,而且聽說裡麵還有女子的月匈口碎大石呢!」

嚴瀟宜突然有些月匈悶。她搖了搖頭,說道:「既然沒有什麼不同,那便罷了。」

薑祁聽罷,擺擺手道:「既然夫人不想看,那我們就去別處。」

「哎!」周忠點著頭,腦子裡卻是飛快的想著還有什麼地方能夠讓薑祁和嚴瀟宜散心的。

想到這兒,周忠又道:「眼看著快到中元節了,黎安書院在東街擺起了書畫擂台,聽說今年的彩頭是翰林大學士連友安親筆所抄寫以及批注過的《荀氏筆錄》。」

然而薑祁和嚴瀟宜對此卻是完全沒有興致,薑祁懶得去看那些書生『顯擺』,嚴瀟宜則是對詩詞根本沒有興趣,這也是為什麼喜歡詩文書畫的嚴瀟月看不上她的原因之一。所以,某些程度上這兩人竟是十分的投契。

然而就在此時,卻是突然聽到有人喚了一聲:「世子!」

薑祁下意識的沿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麵色變得鐵青。今兒的確是一個不適合出門的日子,滿大街的怎麼就遇上他了呢?雖然早早就同宜兒說過,可這毫無準備的撞上,也不知道會怎麼樣呢!

薑祁轉身就想離開,可離他們不過十步遠的一主一仆已經往他們這裡走來。

兩人走到他們麵前,為首那位公子雖為男子,可麵色白淨,眉眼之間帶著些許說不出的風情,然而身形挺拔,又無妖嬈之相,一派風姿。身旁的小童雖然粗布短打,看著也是紅唇齒白的秀氣少年。

「修竹見過世子。」修竹拱手施禮,聲音柔和且又婉轉,煞是動聽。又看看一旁的嚴瀟宜,看著她的穿著打扮,也猜測到了身份。「見過世子夫人。」

那小童也隨著一同行禮。「小的見過世子、世子夫人。」

「……」薑祁扯了扯唇角,手虛抬一下,沒有說話。

「這位是?」嚴瀟宜問道。

薑祁輕咳一聲,丟出兩個字來。「朋友。」

修竹聞言,眉頭微動。也道:「在下和世子相識,世子病中之時,在下無緣探望,不想今日卻是在這裡見到。見世子如今無恙,在下心中便也放心了。」

薑祁的緊張,嚴瀟宜看在眼裡。修竹雖然看著是借著薑祁的話說著,可如是真的朋友,又怎麼會無緣探望?是沒有那個心,還是有其他緣故?看著修竹的樣貌以及儀態,嚴瀟宜有了猜測。

「修公子既然和世子是朋友,那何必在這街口站著,還是尋個地方在說話吧!」嚴瀟宜笑著說道。

薑祁一愣,忙道:「不用,他馬上就走的。」

嚴瀟宜一臉莫名的看著他,說道:「世子怎麼知道修公子馬上就走?」

薑祁乾笑著,向修竹使著眼色。

修竹見他緊張的模樣,心中暗笑,卻也不想在這裡惹了薑祁不快。修竹拱手致歉道:「多謝夫人,隻是在下的確是有事在身,還請夫人莫要見怪。」

嚴瀟宜微微點頭,道:「既是如此,也不勉強修公子了。」

之後又說兩句,修竹主仆二人便告辭離開了。

見他們離開,薑祁終於鬆了口氣。然而他的氣還沒吐完,就聽耳旁悠悠的飄來一句:「原來這就是傳言中的修竹公子啊?果然姿容秀麗,難怪當初世子會將他安置在外。」

薑祁猛地咳了兩聲,一臉的欲哭無淚。即便是早早同宜兒交代過,自己醒來的時候就應該將人送走才是,這成親了,即便無事卻還將人留著,任誰也是要多想的。如今在街上撞個正著,雖然修竹並未有做出什麼事兒來,可這還是讓宜兒發覺了。

「夫人,為夫錯了。」在這個被薑祁視為不詳的日子裡,堂堂的國公府世子當街向嚴瀟宜認了錯。雖無教導,但薑祁下意識的知道,這種情況首先認錯,絕對沒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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