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 2)
邪魔出世後,天地間靈氣與魔氣便失了平衡,為了防止邪魔數量過多致使靈氣稀薄,每隔一段時間,各宗門與修仙世家都會派弟子去魔域清理邪魔,既可確保靈氣充裕,也能讓弟子們得到歷練。
寧孤臨自幼在鎮安城長大,見多了各個宗門與世家的修士,對修仙極為向往,平生最大的夢想就是成為裴湮劍尊那般厲害的劍修。
因此,他除了日復一日的練劍,準備在問天宗四年一次的收徒大典開啟時去拜師學藝。
可惜現實冷酷的給了他一拳。
他天生雜靈根,沒有資質可言也就罷了,攢下的拜師錢還被父親奪走給了繼兄,讓繼兄去問天宗拜師學藝。
寧孤臨一邊萬念俱灰,一邊又覺得莫欺少年窮。
正在這時。
魔域出現了一名女劍修,一劍霜華,驚才絕艷。
寧孤臨化成灰的念頭又慢慢燃燒起來。
這般厲害人物,他跟著一定能學會不少東西!
寧孤臨打定主意,背上已經轉了九手的破劍,不顧自己才堪堪煉氣,憑借滿腔熱血,孤身直入魔域。
然而魔域煞氣十足。
每行一步都艱難至極,連呼吸都變得刺痛,他望見邪魔朝他爬來,熱血漸漸冷卻,隻餘下瀕臨死亡的恐懼,與濃烈的不甘。
他,就這麼死了嗎?
明明還有那麼多事沒做,還沒有讓那些嘲笑他的人驚艷到,還沒有實現理想。
不,他不甘心!
他不能就這麼死了!
丹田內似乎湧入暖流,他的手像是又有了提劍的力氣——
正在這時。
霞光閃過,邪魔頓時消散,亦驅走了黑霧,風聲獵獵,卷起少女的惟帽,便窺到了那雪色的膚,嬌艷的唇,猶如半掩琵琶,出塵脫俗。
寧孤臨感覺自己的小心髒猛地顫了一下,砰砰砰跳個不停,眼見少女就要離開,他來不及整理慌亂又悸動的心情,一個鯉魚打挺,拔腿便追了上去,「前輩!前輩!」
鬱歲加快腳步。
可惡,她得做一個雁過不留痕的神秘人物,不能和任何人有交流。
寧孤臨鍥而不舍,眼中光芒四射,一邊追,一邊大聲喊,「前輩,前輩願意收我為徒嗎?」
前方出現了邪魔。
鬱歲不得已停下腳步,擊殺邪魔。
也給了寧孤臨追上的時間。
寧孤臨是個話嘮,在鬱歲解決邪魔時,他抱著劍,嗶嗶賴賴的把自己的故事講了一遍。
末了,鄭重說。
「前輩,您不願意收我為徒,收我做仆人行嗎?我會乾的可多了,洗衣做飯,掙錢養家,我都會的!」
鬱歲一邊覺得這故事有點耳熟,一邊堅定拒絕,「不行。」
寧孤臨也不氣餒。
依舊跟在鬱歲身邊,宛如一隻搖著尾巴,眼神亮晶晶的小狗狗。
【係統斬釘截鐵:這是主角。】
鬱歲:「?」
【係統:裴湮是反派,自然會有阻礙反派的主角。】
【係統:給我們的龍傲天主角一點尊重,帶上他。】
這係統好囂張。
鬱歲冷冷轉身。
腦海裡忽然發出撲通一聲。
【係統:我給您拜個早年,求求您帶上他吧。】
鬱歲哼唧:「我不。」
係統氣的又亂碼了。
平靜下來。
【係統盡量心平氣和:裴湮是拉一十三洲共沉淪的反派,寧孤臨是拯救一十三洲的救世主,但是他打不過裴湮,裴湮覺得無趣,乾脆放出邪魔。】
這段話係統早就和鬱歲說過。
但是鬱歲完全不信,覺得裴湮是最最最光風霽月的人物,心懷天下的貴公子怎麼可能做這種事?
不過這次似乎不太一樣。
因為鬱歲陷入了沉思,「那我是什麼?」
【係統恭維:您是任務者,亦是拯救此方世界,拯救天下蒼生的救世主,您是超越主角的存在,雖然您現在已經偏離主線,但為時不晚,可以與我綁定……】
鬱歲不知道聽沒聽進去,正若有所思地盯著寧孤臨。
寧孤臨眼中充滿憧憬與希望,「前輩!」
鬱歲:「我叫李四歲。」
寧孤臨嘴甜道:「前輩的名字真好聽!」
鬱歲貫徹低調原則:「不必叫我前輩。」
寧孤臨立即熟稔道,「歲歲,我可以叫你歲歲嗎?你真的好厲害啊,我能跟著你嗎?」
隻是一個稱呼而已。
鬱歲說好啊。
如此配合,叫係統受寵若驚之餘,還有幾分惶惶不安。
【係統:你是有什麼計劃嗎?】
該不會要玩個大的吧?
鬱歲微微彎起眼眸,語氣似真似假,「鯊掉主角,保護反派。」
係統又亂碼了。
這次亂碼的時間太久,估計是將它所學的髒話都輸出了一遍。
【係統冷冷說:反派在你身後。】
鬱歲身體一僵。
伴隨著寧孤臨一聲又一聲甜甜的「歲歲」,僵硬轉身。
男人長身玉立,眸色極深,濃墨一般,攜著冷意望向她。
那眼神。
就像抓到了出軌的小媳婦一樣。
鬱歲扯了下惟帽,又來試探?
她惡狠狠的想。
等這次回宗一定要纏住裴湮,讓他不要來搗亂了。
係統都顧不上鬧脾氣,頗有幾分好奇。
【係統:你準備怎麼辦?】
鬱歲簡明扼要:「讓他腿軟。」
【係統:?】
【係統不可置信:讓劍尊腿軟?你纏他七天七夜他都不可能軟!】
過了會兒,忽然聽到違規提醒。
【係統破口大罵:我說的是腿!腿軟!】
鬱歲沒理會它,眼下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她搶在裴湮之前,先發製人,「厭公子可真讓我好找,我隻不過換個衣服的功夫,你就不見了。」
「虧我還擔心你出棺後發現我不在以為我逃單,特意把靈石留下,讓你放心,結果……」
她話沒說完。
故意留了幾分,用一聲冷笑結束,試圖讓裴湮感到愧疚。
若是往常,裴湮也樂意陪她玩。
此刻,他慢吞吞看向寧孤臨,眼眸越發幽冷。
寧孤臨隻覺心底發寒,比剛才遇到邪魔還要可怕,磕磕巴巴問,「前,前輩,是有什麼事嗎?」
裴湮收了視線:「無事。」
他又重新望向鬱歲,神色如常,倒像是有幾分愧疚,「是在下誤會了。」
他隻說了這麼一句。
鬱歲心想,他心情不太好。
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