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一雙人(1 / 2)
情難自禁的個口勿, 很快就鬆開了。
畢竟在禦書房,哪怕人被雍理支出去了,也難講會不會回來。
萬被撞見……
後果不堪設想。
沈君兆有些後怕, 更多是惱自己般失了規矩。
雍理呆呆看他,半晌蹦出倆字:「阿兆。」
沈君兆哪還敢再看他。
偏生雍理不放過他:「樣的失禮,朕還要。」
沈君兆:「………………」
「誒……」雍理急了,「你坐那兒去乾嗎?」
沈君兆不僅不給他失禮了,還起身去了書案對麵, 同他隔了將近四五尺!
雍理就要跟過來, 沈君兆定聲道:「陛下若是不復習功課, 我就先回去了。」
雍理哪還敢動, 老實坐在龍椅上,巴巴看他:「準你放火,不許朕點燈,阿兆你不講道理。」
沈君兆整理著散亂的書卷。
雍理舔舔唇,又道:「子瑜……」
哥哥二字沒喊出來,沈君兆低聲道:「陛下!」
雍理毫不客氣地笑出聲:「了了, 不招你。」
殺手鐧要省著點用, 回頭沈君兆聽多了不當回事了, 他該怎麼逗他!
於是兩人麵對麵坐著, 起整理亂七八糟的書案。
是些瑣碎至極的事, 卻因為抬就能看到對方而覺得異常甜蜜。
若有天長地久,就停在瑣碎中也未嘗不可。
念及天長地久, 沈君兆恨自己癡心妄想, 能岔開話題,讓自己冷靜些:「烏弘朗學問可以,但為人太過耿直, 陛下若想他入朝,怕難以駕馭。」
雍理道:「無需駕馭,朕是想樹個標杆。」
沈君兆知他心思。
大雍開國後,因先帝早亡,幼帝又在學政,朝政全落到了沈爭鳴手裡。
沈爭鳴是什麼身份,百年族中的家大族,他傾慕先帝才乾,選擇追隨於他,是感覺到了族冗長,不破不立。
可惜他遠沒有先帝的氣魄和果決,也因生在泥沼而離不開泥沼,他本期望著先帝能大刀闊斧顛覆中原格局,讓圈地不復存在,讓百姓重見希望,讓盤根錯節腐朽不堪卻死而不僵的族潰散重組。
然而先帝腔抱負,未能施展,卻早早去了。
沈爭鳴不得不接過權柄,他有心變革,卻無力掙脫,會的是腐朽陳舊的那套。
甚至因為他的攝政,讓風氣越演越烈。
族淩駕於皇權。族擁護族。
亂象同那前朝末帝時有何區別!
沈爭鳴疼愛雍理,與他留著先帝的血脈有關,也與他展露出的性情有關。
明明已是大雍尊貴的人,已經進了核心的利益圈,卻不為動。
他月匈有天下,心懷抱負,看到的哪是巴掌大的雍皇宮,而是雍皇宮外的廣袤天地。
沈爭鳴渴望培養出先帝的繼承人,沈君兆卻心疼雍理的路太難。
改科舉、廢封地,撼動族利益,建立新的法度,給百姓自由平。
談何容易!
更何況樣做了,於雍理有什麼處?
天下至尊的皇帝,不需要給任何人自由。
沈君兆心疼,卻也向往。
行不可為,做無用功,荊棘路,何勇氣與魄力。
也唯有朝陽,才能破開黑夜。
雍理對沈君兆毫無隱瞞,把心中想得五十與他聽:「朕也不需要你多麻煩,你找個靠得住的人,扮做富家翁去資助烏弘朗,別讓刺頭餓死街頭。」
「朕今年什麼也要整治下科舉的閱卷,斷不能再讓他們瞧出是哪家子弟寫的,什麼狗屁文章也敢評個甲。」
「真給朕惹急了,朕自己去閱卷!」
沈君兆笑了下。
雍理戳他手背:「你也跑不了,陪朕起熬夜。」
沈君兆溫聲道:「陛下何不自己養了那批無依無靠的書生。」
雍理愣:「怎講?」
沈君兆知道他愛去東臨軒,常聽那些投身無的書生慷慨而談,早就想過此事:「也不拘著他們做什麼事,要能規規矩矩寫手小楷,不求筆鋒和形,要工整和統,科舉的卷子落了印,由他們謄抄份交於主考官是。」
雍理前亮:「阿兆厲害!」
沈君兆:「倒不是我想出來的,而是三百年前的華朝實行過此舉,我閒來翻書,瞧見過。」
中原繁衍千年,朝更替不斷,留有史實記錄的有六個多。
前朝文化由族把控,不少史書記錄被閹割,也就沈君兆般家中才留有些古書傳記。
雍理又覺不甘:「三百年前的古人有般章程,怎到如今反而倒退了。」
自然是族抱團,想襲,以藏了些不利的史實。沈君兆不言,雍理卻也明白,他怕他多思,道:「還有阿兆助朕!」
沈君兆道:「明日我把那書拿來給陛下看看。」
雍理眨眨:「可惜得後日了。」
沈君兆沒反應過來。
雍理點他手背道:「今晚留在宮裡陪朕的。」
沈君兆心跳。
「無妨,」雍理壓低聲音道:「朕知道你記性,晚點上了chuang,你字句背給朕聽。」
沈君兆:「…………………………」
生怕不小心把自己昭君嚇跑,元曜帝不敢胡言亂語了,忙起身道:「該用晚膳了。」
解決了件大事,他晚上能多吃兩碗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