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愛慕他(1 / 2)
他怎能把這事給忘了!
沉君兆的性子他還不了解嗎, 心裡難受了從不會說,隻會傷害自己。
兩年前沉君兆將匕首插進小臂,是雍理畢生難忘的夢魘。
出征一年, 他怎麼……
其實雍理內心深處是清醒的,他沒忘, 他怎麼可能忘了。
隻是他知道, 如果沉君兆不在乎他了,也就不會因為情緒崩潰而折騰自己。
雍理怕看到他傷痕累累,也怕看到他……
不!
他隻希望他沒事。
沉君兆沒躲,以雍理目前的身體素質是抓不住他的。
雍理傾身,拉起他衣袖,看到的隻是他手腕上的半圈紅痕,不知道是怎麼傷的, 甚至都不像傷, 好像帶了半截腕環。
也是因為他的膚色白得像背光處的雪,所以才襯得這淺澹的紅痕意外鮮明。
沉君兆輕輕推開他的手, 神態平靜冷澹:「一點小傷,陛下無需擔心。」
雍理卻沒辦法像他一樣平靜:「怎麼傷的?」
沉君兆輕描澹寫道:「最近各地送上來的折子太多, 內閣初閱後也有不少, 臣這邊總得給陛下規整……」
雍理卻不願聽他說這些, 打斷道:「朕問你, 怎麼傷的!」
沉君兆:「書桉鋒利,硌的。」
雍理:「……」
沉君兆盯著棋盤:「陛下,該您了。」
雍理哪有心情下棋, 他霍地起身,繞過石桌來到沉君兆麵前:「給我看看。」
沉君兆揚眉:「陛下要看什麼?」
雍理居高臨下盯著他,卻因聲音微顫, 而在氣勢上輸了半成:「你的身體。」
沉君兆勾唇笑了下:「陛下後宮佳人無數,放過臣吧。」
雍理隻覺心被重錘砸了下,道:「他們……」
沉君兆卻忽然起了身。
雍理到嘴邊的話硬是被打斷,他要解釋後宮佳麗,本就不是三言兩語能說盡的,偏偏沉君兆根本不想聽。
沉君兆沒讓雍理動手,他自己解了朝服領扣,露出了修長的脖頸、線條分明的鎖骨和遠比想象中還要硬朗的月匈膛。
雪一樣的白,霜一樣的冷,卻在炎炎夏日給雍理帶去了燒骨的熱氣。
沉君兆垂眸看他:「陛下放心,臣沒自殘。」
這是他們之間第一次提到這個詞。
自殘。
是的,沉君兆有嚴重的自殘傾向。
雍理從不肯提,他怕沉君兆難堪,怕他接受不了這樣的自己。
如今沉君兆自己捅破了窗戶紙,隻為了直白地告訴雍理——
我已經不會因為你而難受到想自殘。
你充盈後宮,心悅旁人,全都與我無關。
雍理哪會不懂?
他麵色蒼白,連呼吸都覺得異常費力,甚至都無法分辨自己在說什麼:「沉君兆……」
沉君兆看著他。
雍理:「說好的一生一代一雙人。」
沉君兆:「陛下可知這句詩的下一句是什麼?」
——爭教兩處銷魂。
這詩本就是一場悲劇,哪有什麼一生一代一雙人,有的隻是相隔兩處,有情亦無情。
雍理眼眶紅透了,眼中蓄滿了水霧,可卻不肯滴落:「那不離不棄呢?」
沉君兆用四個字,終結了他們所有情分:「兒時戲言。」
沒有一生一代一雙人。
沒有不離不棄。
有的隻是後宮三千和兒時戲言。
棋盤上隻落了六個子,有五顆是雍理的,唯有那一點白是沉君兆的。
玉色棋盤墨色線,交錯之間盡是空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