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023(三合一)(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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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關係好了,以後他就不怕打架打不過別人了。

薑小霸王誌得意滿,踩著倆虎頭鞋,走路虎虎生風。

……

一路過垂花門過回廊,待將容渟帶到她院子裡的外間,薑嬈臉上已經出了汗。

倒是不累。

她本以為拖著一個比她個頭要高的人行走是會很累的,誰知道撐著他走卻很輕鬆。

想來是他太輕,根本沒什麼重量。

這麼高的個子這麼輕,估計是因為吃藥吃的多,硬生生把自己給煎熬瘦了。

可憐。

她小心扶他到榻上坐下,卻見他呼吸緊繃,臉色紅得厲害。

雖然薑嬈已經盡力將他的重量移往她這邊了,可她也知道就算攙扶著她,讓他走這幾百步的路也不容易,著急問,「是你的腿開始疼了嗎?」

容渟抿緊唇線,搖搖頭。

「那我出去一趟,看去喊大夫的丫鬟有沒有回來。」

「嗯。」容渟的聲音像是悶在水底,顯得朦朧而不真切,有幾分不自然的壓抑。

薑嬈轉身後,他才緩緩抬眸,看著她的背影,眼底黯色深濃。

方才靠的近,他才知她身上有一股淺淺的香氣。

宮裡那些妃子爭奇鬥艷,各個想在皇帝麵前爭個高下,弄來各種香料香水,他久處其中,對女子身上的脂粉氣味隻覺得厭煩。

再重的香水也藏不住她們心裡的貪婪與算計。

但她身上的香氣卻不一樣,像是沐浴後留下的氣味,淡淡的清香。

容渟難堪地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隻是淡到近乎察覺不到,要足夠靠近才能聞到的清香氣味,竟足夠讓他心猿意馬。

一路上,心裡都癢癢的。

這時薑嬈回來了。

容渟立刻端正好了坐姿。

薑嬈對他說道:「大夫要一會兒再過來。你先坐著歇歇。若是哪裡疼了,便告訴我。」

容渟乖順點頭。

他突然抬眸問她,「你弟弟呢?」

薑嬈一扶額。

簡直無奈極了。

適才她出去,還問了問丫鬟,她弟弟到哪兒去了。

卻得知,她弟弟在幫著楊修竹把她喊出來之後,又追在離開的楊修竹身後,去找楊修竹了。

怎麼回事。

她弟弟怎麼開始幫外人做事了。

誒這樣的弟弟。

一天天除了抱著小碗吃好幾碗她家大米,還能指望他什麼?

扔了算了。

她對容渟說道:「他出門去找朋友了。」

容渟的眸子稍稍眯起,「是去找剛才和你說話的那個人?」

薑嬈點頭。

她現在毫無辦法,隻想等薑謹行回來以後,再和他好好談談。

弟弟年紀小了一點,確實單純好騙。

得教。

不然長大之後這麼容易就幫別人做事,被人利用了也說不定。

薑嬈因為知道夢裡薑家會被抄家變得破敗的走向,不免就有些憂心忡忡。

容渟臉色微沉。

他在她短短的神情變化中判斷出了一個事實。

她的弟弟,對她來說,是很重要的人。

能讓她牽腸掛肚的人。

但那個小胖子並不喜歡他。

他也不喜歡他。

容渟繃緊了手指。

若是讓那些會叫她牽腸掛肚的人徹底消失……

他後槽牙緊咬起來,這隱秘的念頭一起,竟有些肆虐。

可與此同時他的頭隱隱作痛,痛得他無法再想下去,那種想毀掉什麼人的念頭偃旗息鼓,落潮的潮水一樣,消退了下去。

容渟的臉色恢復如常,他平緩說道:「上次,我好像惹他生氣了。」

薑嬈知道他是在說上次他不把烏梅給她弟弟的事,笑了笑,「你做的是對的呀。」

「我弟弟最近換牙,已經小半個月沒叫他吃糖了,他有些嗜糖如命,一顆門牙都爛掉了,換了新牙,可不能叫他再吃糖吃那麼多了。」

「我今日來,是為了這個。」容渟這時推著一四四方方的紙袋往前,「我問過大夫了,這種杏仁酥裡沒有太多的糖,換牙的小孩子吃是沒關係的。」

這、這、這……

薑嬈受寵若驚。

他若隻送東西給她,像是報恩。

可送東西給薑謹行,好像,是因為覺得上次沒給糖,惹了她弟弟不開心……

他長大後本該是高高在上,目中無人的。

世界裡隻有他一人,獨斷專權,也不會在意別人怎麼想。

她竟然把一個要長歪的孩子引向正途了。

有點、厲害。

她讓丫鬟把那四四方方的紙袋接了過來,對容渟說道:「多謝你。」

容渟細細看著她臉上的情緒,瞳仁裡倒是風波未動。

待他視線掃到臨窗那張桌上的一物,眸子輕輕一眯。

是一塊未完成的刺繡。

他眯眼看了一會兒,問:「你繡的嗎?」

「啊?」

薑嬈隨著他的視線看去,立刻兵荒馬亂地站起身來,沖向桌邊,將那繡花布一陣狂塞,塞進屜裡。

這醜東西可沒法拿出來見人。

她垂著腦袋回來,慢吞吞說,「是我繡的。」

試圖給自己找回幾分麵子,「不過就是隨意繡繡,沒有太用心的。」

容渟很是艱難地發現,她臉上頭一次露出了類似嬌羞的表情。

帕子,在他印象裡,都是女孩子,繡了送給情郎的東西。

尤其宮裡的女子,大多如此。

但他剛才看她繡花布上的圖案,像是竹子。

雖然隻繡了一半,但輪廓皆已成型。

他記得剛才那個楊公子的字號裡,也有一個竹字。

容渟又開始頭痛了。

隻是一個尚未落實的猜測,便令他十分的難以忍受。

「我能看看嗎?」他問。

薑嬈十分為難。

她做的醜東西是真的沒法見人的啊!

但她想了想,他是個男孩子,興許也敲不出什麼繡活的好壞來,又想不到其他理由拒絕,抽開桌屜,把那繡花布拿出來給他看。

果然是竹子。

容渟的手指微微緊繃。

要是這是她想送給別人的東西。

他好想給毀掉。

毀掉了她就沒辦法送給別人了。

手指不知不覺,捏著邊緣開始使力。

薑嬈在一旁,見他眉頭皺攏,倒是十分的沒有麵子。

她雖然繡的不夠好看,但也不至於難看到要讓看的人皺眉啊!

她不要麵子,府裡最好的繡娘阿巧還得要麵子的。

「你還給我吧。」她伸手,「我還得繼續繡呢。我已經繡了好久了,現在就還差最後一點了。」

她不滿他眼神裡的嫌棄,嘟嘟囔囔,「是我用心繡的,繡了好久。」

繡了好久。

用心繡的。

容渟心裡的破壞欲失控到懸崖邊緣。

卻勒馬停住。

不該毀掉她用心繡的東西的。

毀掉她想送這個的人就行了。

他把繡花布放回到薑嬈的手裡,薑嬈自己看了一眼,覺得她繡的這東西也還行,還能看啊。

畢竟有阿巧的手藝做底子。

「這個真的很難看嗎?」她忍不住問,「要是太難看的話,我爹爹是不會放我出府的。」

嗜血的念頭還在腦海裡瘋長的容渟乍然愣住。

「嗯?」

「我爹爹讓我練練繡活,然後才能出門。」薑嬈抱怨,「所以我這兩天才沒去找你呀,忙著繡東西,好讓我爹同意我出去。」

容渟:「……」

他垂眼想了一會兒。

再抬眼時,對薑嬈說道:「你把針線拿來給我吧。」

……

當薑嬈看著才用了半個時辰便被繡完的繡花布,隻覺得自己臉都丟盡了。

她爹說她沒點女孩子的樣子,是真的。

連他最後添補的那點針線,都肉眼可見的比她做的好!

她皺著眉頭皺著一張臉,「你怎麼會針線活?」

她有時候視線會掃過他的手,不像是養尊處優的手,手背上滿是傷痕,手心裡厚厚一層老繭。

但他剛才穿針引線的模樣,熟練得不像是第一次做這種事。

雖然針腳比不上府裡那些繡娘,但至少比她力氣大,繡上去的線更結實。

「沒人給我縫衣服,自己就會了。」

內務府分發下來的新衣,他向來是落不著的,頂多過年那天,皇後為了向昭武帝展示將他照顧得好,會讓宮女給他換上新衣,帶著去吃年夜飯。

但其實他那個眼裡隻有政事的父皇從來都不會看一眼他的孩子。

年夜飯之後,他僅有的穿新衣的資格就沒了,其他時間,舊衣一穿就是好多年,他自己給自己改大改小,縫縫補補,一年年撐過去。

這種時候總會羨慕那些有母親的小孩。

有人問他飢寒。

有人顧他冷暖。

……

薑嬈這是第一次聽到他親口說起他過去的事。

明明沒有幾個字,卻叫她臉上的表情瞬間難過了起來。

容渟蜷了蜷他那帶有傷痕的手指,說道:「若你以後還是發愁這種簡單的針線活,我可以繼續幫你。」

薑嬈卻搖了搖頭,「不要。」

她忽然想練好針線了。

沒人給他縫衣服,他自己就會了。

這話聽上去也太可憐了。

小小年紀的,她弟弟還忙著把胳膊肘兒往外拐呢,他倒什麼都學會了。

她就又想起了那個躲在樹後的小人兒,眼巴巴看著別人的樣子。

叫人想把什麼都給他,那些他所有的想要。

……

大夫給容渟看了診,說他沒事,薑嬈也就放心了。

她想直接找木匠再為他做個輪椅便好,容渟卻說他自己能修。

果然是完全靠自己長大的孩子,什麼都會。

待容渟走了,薑嬈重新去找阿巧做了個新的圖樣出來,積極刺繡的樣子,看得薑四爺又欣慰又心肝疼。

這得是多想出門去找城西那臭小子啊,竟然都學會自己去找東西繡了。

老父親覺得異常憂傷難過。

……

傍晚,一家人圍著飯桌吃飯。

薑謹行的位子空著。

他常常是個出去玩瘋了就不回家的,到了用膳的點兒也不回。

薑四爺覺得他這兒子和他小時候一模一樣,等長大了懂事了,自然就好了,就不怎麼想管束著他。

這事上薑秦氏與他總有分歧,不大願意就這麼縱容著薑謹行。

畢竟這是他們薑家的獨子,要是不懂規矩,沒有規矩,到最後如何撐得起一整個薑家。

這種有分歧的事。

到最後都是薑四爺聽薑秦氏的。

他見妻子不開心,立馬叫丫鬟出去找人,沒半個時辰,回來的卻不止一個丫鬟,他派出去的,和本該跟在薑謹行身邊的,一同回來了。

兩人神色是同樣的焦灼,「老爺夫人,小少爺他,他又去打架了。」

家常便飯的事,薑四爺一開始沒多大反應,隻想知道是不是他兒子的錯,是的話叫他認錯,不是的話看看輸贏,輸了就得捉扌莫著請武師傅教他些功夫了。

直到聽那兩個丫鬟說,「小少爺這回不是和他差不多年紀的人打起來了,是在城西那邊,被一群乞丐圍起來敲竹槓!」

「這是怎麼一回事?」

薑四爺想問清楚,薑秦氏已急得站了起來,「先別問了,快叫人去把小少爺救出來!」

……

城西。

薑謹行一白白軟軟,個頭又不高的小胖子,看著漸漸朝他圍攏過來的乞丐,烏泱泱一堆人,一開始還能挺直月要,後來左等右等家裡的人都還沒來,嚇得要哭了。

他身邊頂多四個仆人跟著,今日隻有兩個,一個丫鬟一個書童,丫鬟回家報信去了,書童在看到那烏泱泱二三十個乞丐圍攏上來的時候就嚇跑了。

徒留薑謹行一個,膽子能撐一炷香的,一炷香時候過了,他也開始嚇得打哆嗦了。

為首的乞丐身旁一人說:「老大,就是這小子,前兩天帶著家裡的人揍了我們的小弟。」

薑謹行雖然開始怕了,但骨氣讓他強撐著,「是那個乞丐先搶了我的荷包!」

豁牙,說話還漏風,氣勢瞬間少了一半。

剛才說話那乞丐發出了嘲諷的笑聲,看著薑謹行圓滾滾的小福褂,「這小子渾身都是寶貝,就那個荷包,裡麵那一塊玉佩就換了三百兩銀子。上次小五被他的人打得幾天下不來床,總得給他找回點藥錢來。可逮到他一個人了。」

還有乞丐在放風,薑家來人他們就跑,反正這是外地人,在鄴城呆不長久,撈一筆,在外躲幾個月再回來,風頭就過去了。

說著一雙髒手就要去拽薑謹行手腕上的鐲子。

薑謹行還沒那個乞丐肚子高,嚇得哆哆嗦嗦直往後躲,這時眼角餘光窺見了一人,眼睛瞬間圓亮起來,「楊哥哥!」

楊修竹剛從書院回來,從這經過,薑謹行看到了他,興奮地直招手。

有人能救他了!

他躲著那些乞丐來捂他嘴巴的手,又大聲喊了幾次,「楊哥哥!」

楊修竹終於看到了他。

薑謹行高興壞了,他有救了!

他喊,「快來救我!楊哥哥!」

楊修竹的步子在原地停了下來。

那些乞丐也怕事,楊修竹和這小外地人不一樣,看到他們的臉就能認出他們是誰,啐了一聲,「晦氣。」

「肥魚跑嘍。」他們說著搖頭四散。

可就在這時,峰回路轉。

楊修竹眯眼看了一會,竟然掉頭,直接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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