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多情自古傷離別3(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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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帝最近睡得有些不安穩。

在太廟祖宗麵前對同族動了殺意,就算她表麵上裝作如何不以為意,她心底還是怕的。

這幾日夢中總是混混沌沌得,總覺得自己無知無覺地墜向地下深處,一層一層,景帝在心底默念,數到一十八才驟然醒過來,睜開眼睛還覺得頭暈腦脹,仿佛沒從夢中逃出來一樣。

一十八層,阿鼻地獄。

景帝次次驚醒,趙貞兒看在眼裡,知道主子不喜歡以柔弱示人,就算病的再難受也要自己挺著,不肯召禦醫。趙貞兒心疼景帝,自作主張向安半夏求了一點安眠的熏香,偷偷在景帝入睡前點上。

景帝喜香也識香,趙貞兒在熏香填了料,她自然聞得出。

但趙貞兒與她患難與共,同生共死,斷然不會害她,就隨之去了。。

伴著助眠的熏香,景帝的確很快就入睡了,但夢境依舊。

她墜入黑暗之中。

鬼差將她押解著跪倒在堂前,忽然一陣陰風吹起,高堂之上隱隱端坐著判官,手持生死薄和判筆,低聲念道:「殷氏第八代帝王殷承鈺,你李代桃僵,顛倒陰陽,混沌乾坤,今爾陽壽將盡,於座下聽判。」

「一世貪官,享盡世間富貴,當十世為牛,以償還侵占福澤,而你侵占龍氣,逆轉國運,以女子之身登臨九級,亂了世道尊卑,你當如何償還?」

判官的話音剛落,一片寂靜之中混雜著竊竊私語,好似藏在黑暗中的一雙雙眼睛,注視著她,對她指指點點,而後那竊竊私語聲愈發囂張,嘈雜的汙言穢語如洪水一般襲來,而後竟化作討命般的聲聲嘶喊。

「墜入阿鼻地獄,受日日焚心之苦。」

殷承鈺閉上眼睛,隻覺得天旋地轉,她無助地墜落,黑暗中逃出來的惡鬼撲咬著景帝,痛苦沒有盡頭。

而後她瞧見了光。

星星點點的螢火之光在黑暗中匯聚,隱隱約約聚成一個人。殷承鈺辨不清那人的眉目,可她卻知道那人是誰。

若世間當著有鬼神魂靈,那隻有他的靈魂能純粹,有一種令人趨之若鶩的力量,如同久旱的人品嘗甘露,如同瀕死的人再逢生機。

然而這無間地獄之中,他便是惡鬼的盛宴。

黑暗躁動起來,一團黑影撲了上去,而後更多黑影環繞著那團光。苟且於混沌的惡鬼貪婪得將這天地的靈秀蠶食殆盡。

貪婪勝過仇恨,與光的誘惑相比,殷承鈺無聲無息地遁於黑暗,她知道她被赦免了,他代為受過。

殷承鈺張口要喊人,可月匈口仿佛壓著一塊巨石,她什麼也喊不出。

而後她墜落到光裡。

那光在心的位置燃燒著,微弱的火苗輕輕搖曳,雖然看似弱不禁風,卻仿佛破開黑暗界限的一把利刃,將她籠罩在光明之內,將周遭的汙濁不堪燃燒殆盡。

在惡鬼的啃噬下,紅顏化為枯骨,可他就算化作灰,殷承鈺也識得他,他是江西的燕撫順,是河南的燕清風,是京師依仗的燕尚書,是皇兄戲稱的燕石頭,唯獨是她的燕先生。

他說道:「陛下莫怕,臣隻為來渡你而來。」

殷承鈺死死地抱他,鼻腔中酸澀得仿佛有什麼要破腔而出,那種無法訴說的依賴、仰慕、愛戀和渴求扭曲成一腔大火,如同阿鼻地獄的烈火,她心甘情願被焚燒。

景帝再次驚醒,寢殿內幽幽的燭火好似鬼火,在她模糊的視線中飄忽不定,恍若身在地獄。

她深吸一口氣,從夢境中抽離出來,第一次覺得寢榻上冰冰冷冷,有幾分孤枕難眠。

今日武英殿內小朝會,景帝有些倦怠。

汪禦史討錢的折子遞到通政司,景帝還沒批,戶部尚書就聞風而動前來哭窮。

汪邈安撫荊襄流民,戶部隻批給一百萬兩銀子,按理來說撫恤百姓的賞銀還有修建房舍、打樁測地等等支出,銀子不能說闊綽,但緊一緊總會夠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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