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皇子 第八十一章 醴酒不設(1 / 2)
反應過來的劉戊立即起身拔出一側蘭錡之上的長劍,直指應高:「劉濞手下竟敢有如此心懷叵測之徒。難道你要反不成!!寡人今日便宰了你!再向朝廷上奏揭露劉濞謀反之心!」。
應高見楚王劉戊持劍之手都有些顫抖,不但沒有一絲害怕,卻還大笑道:「哈哈,楚王您怎能以劍對臣,外臣這是在為大王謀求出路。
大王可聽過一言道:人為刀俎我為魚肉,若是大王此時不能清君側,那要不了多久楚王便是那晁錯砧板之上之魚肉!!
此乃是臣之肺腑之言,還望大王信之!到時這大漢之天下便由您楚王做主」。
應高之言,不可為不毒,一言道破劉戊此時之局勢,似乎不起兵舉事便再無活命之法……………………
隻見劉戊一聲長嘯,將手中長劍扔於地上,癱坐於地,良久才言道:「此事待稍後再意,寡人要思量一番」。
應高哪裡還聽不出楚王劉戊之意,當即便言道:「楚王放心,我吳王曾言,若是大王應之,吳王必會為與楚王同進退,必可直搗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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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劉戊召見應高之時,楚都彭城西北角一座宅邸之中,有三人也在商討著什麼……
隻見這三人相對而坐,盡皆一身儒士之打扮,且皆已是白發白須之人。
其中一人言道:「近年楚王對我等已大不如元王,且近日朝廷下詔削楚王一郡,其罪名竟是在太皇太後大喪期間與楚地之歌姬在其府邸之中作樂」。
說道此處,更是一捫髯搖頭感慨道:「元王與夷王如此高潔君子之士,怎會有如此不堪之後人」。
另一人言道:「白生所言不差,元王是多麼高潔之士,否則我等怎會願自齊地不遠千裡來此楚國之地。
如今之楚王驕奢淫逸,我聽聞朝廷似乎有削藩之意,固此其必有大禍臨頭之日。
平日其雖也是常以酒宴款待我等,但近些時日便不再為我等備甜酒,固此如今之楚王之心以變之。
《易》中有言:知幾其神乎!幾者動之微,吉凶之先見者也。
先王禮待我等三人,便是為道之所存矣,如今之楚王以此待我等。便是已忘道之所存,固此以我之見,我等不可在楚國久留,擇日離去才好」。
兩人吐露心聲之時,坐於另一側那最年長之人一直撫須深思。
見兩人言畢,這才皺著眉頭開口道:「穆生與白生之言,不無道理,可元王待我等如此厚恩,如若此時離去,老朽也能有顏麵再麵對元王」。
那暮生卻望著這老者言道:「申培之言雖也有理,但申培難道忘了韋孟君是怎麼從楚國出走……。
且還有先賢之言,《孟子·盡心》言道:莫非命也,順受其正,是故知命者不立乎岩牆之下。
盡其道而死者,正命也,桎梏死者,非正命也」。
那名喚申培的老者聽聞韋孟便是心聲萬分
感慨…………………………
一陣沉默後,感慨道:「我等從此地離去,不知要到何處而去?」。
聽聞申培終於鬆口,兩人皆是大喜,那暮生嗬嗬一笑言道:「申培難道忘了,當年韋孟離去之時曾言道要回齊魯之地,隻是我曾聽聞韋孟已然過世,不若我等重回齊地,拜祭故人也好」。
言畢,卻又說道:「且自元王後我等來這楚國已有近十餘年,如今已垂垂老矣,遙想故地還是有幾分想念…………」。
「既然如此,我等便回齊地而去,待翌日便向楚王辭行如何?」。
聞此,那穆生忙道:「不可不可,若是我等此時向楚王辭行,必難出其國,明日我等向那楚國丞相張尚辭行便可」。
一番思索後,兩人盡皆稱善。便決意第二日便辭行離楚而奔齊地故土而去………………
此三人何人也?皆是當年楚元王劉交之同窗,其四人盡皆拜荀子之徒大儒浮丘伯之門下學於《詩》,此後劉交封王,此三人便隨劉交至楚地為官。
申培便是那魯《詩》學的開創者,劉彘建元新政時的重要大臣王臧趙綰便是其徒………………
原本離楚國而去的隻有穆生一人,而申培則是因楚元王劉交之恩德,不願自此離去。
而後來,申培更是進言勸諫楚王劉戊而遭受胥靡之刑……使穿褐色囚衣,杵臼碓舂於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