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27章(1 / 2)
母子三人正說著話,田牧川的聲音從門外傳了進來。
「瑤瑤,小白,看義父給你們帶了什麼?」
蕭慕瑤聽見有人喊她,用她胖乎乎的小手擦了擦眼睛,飛快的跑了出去。
剛才還委屈的直掉水珠子,這會兒像換了個人似得,露出比陽光還燦爛的笑容,「義父,義父你帶了什麼呀?」
蕭慕瑤直往田牧川大腿上撲,「都好幾天沒看見義父了呢。」
「你都不知道瑤瑤多想義父呢。」
田牧川被蕭慕瑤幾句話哄的心花怒發。
他就喜歡這個小不點。
看見她什麼煩惱都沒有了。
他將一個小瓷瓶放到地上,笑著說道:「這幾天忙。」
「這不一忙完就過來看瑤瑤了。」
蕭慕瑤注意到小瓷瓶,一隻快趕上她高的大瓶子,她把著瓶口看進去,好幾條小魚正在裡邊歡快的遊著。
「哇,義父,好多小魚。」
田牧川笑道:「天氣好了,等我在院子裡給你們弄個小湖,到時就把這魚養裡邊。」
蕭慕瑤想象著小魚在裡邊遊來遊去的樣子,開心極了:「義父太好了。」
「謝謝義父。」
蕭芷妍和蕭慕白很快出來了。
蕭慕白喊了一聲義父便跟蕭慕瑤一起逗弄金魚去了。
蕭芷妍搬出兩隻椅子,遞給田牧川一隻,坐下問道:「這麼多天沒見,都忙什麼呢?」
自從上次田牧川扔了銀子離開,差不多二十天了,再沒來過蕭芷妍這裡。
如今再見,蕭芷妍故意沒提以前的事。
田牧川也不是生蕭芷妍的氣。
隻不過別人都在進步,而他一直原地不動,有些無力。
這些天,他一直努力尋找盛陽公主的下落。
就是想證明自己的能力。
這兩天,終於有了些消息。
當年一名伺候太後的宮女被他打聽到了。
隻可惜,有人比他快了一步,那名宮女竟然在他趕去的前一天死了。
雖然又沒了線索,但他知道,這事離解開真相不遠了。
另外太後還給他指了一條明路。
那就是讓他調查當年給薛淑妃看病的太醫。
那太醫年紀大了,早些年告老還鄉了。
田牧川已經派人去請。
蕭芷妍是薛淑妃的女兒。
太後忽然讓他調查薛淑妃,八成是懷疑蕭芷妍的身世了。
沒想到兜兜轉轉一大圈,事情竟然回到了起點。
今天田牧川過來找蕭芷妍,一來是想她了,二來是想打聽點消息。
兩個人從小一起長大。
他早已經不記得什麼時候認識的蕭芷妍了。
隻知道蕭芷妍五歲的時候被送出了宮。
按理皇家的公主,在沒出閣前,也沒有賜下府邸,是不用出宮撫養的。
可薛淑妃死了之後,年幼的公主竟然被送到了外婆家。
這就有些匪夷所思了。
田牧川雖然心有懷疑,但這麼大的事,他也不好直接問出口。
畢竟涉及到蕭芷妍的身世。
「忙著找公主唄,」田牧川懶懶洋洋的坐在椅子上,靠著後邊的牆壁,把蕭芷妍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個遍。
蕭芷妍被他看得不好意思,臉紅了:「你那麼看著我乾什麼?」
田牧川笑道:「忽然想起以前的事了。」
蕭芷妍:「什麼事?」
田牧川:「你在薛家的日子。」
提到薛家,蕭芷妍心裡充滿了愧疚:「過些天我想去寺裡給他們上柱香。」
田牧川:「那我陪你。」
蕭芷妍不想跟田牧川說這些傷心事,岔開話題道:「那你有沒有線索了?」
田牧川漫不經心的回道:「找到了個婢女,可惜被人殺了。」
蕭芷妍:「被人殺了?」
田牧川:「說也奇怪,說是有強盜上門,搶了些財物,人也殺了。」
「你說巧不巧,就在我找到她的前一天。」
確實夠巧的,蕭芷妍心裡閃過一絲不好的預感。
事到如今,仁宗都已經失蹤了,而玄宗上位也穩穩的做了六年皇帝。
這六年裡,天下太平,國富民強,還有誰會想著掩蓋當年的真相呢?
還是說真就那麼巧,遇到了強盜。
蕭芷妍不好下結論,說道:「交給當地的縣衙好好查了嗎?」
田牧川點了點頭:「已經轉給當地了。」
他本想說說太後給他指路的事。
但想了想,又沒說出來。
畢竟這這事還沒影呢,萬一給了蕭芷妍希望,最後再破滅,還不如從一開始就不報這種幻想。
況且也不一定是希望。
蕭慕白端出一個小盆,倒了大半盆水,將七八條小金魚全都放進了小盆裡。
蕭慕瑤一邊攪動金魚,一邊問蕭慕白:「小白,你說這些小魚會生魚寶寶嗎?」
這個問題超出了蕭慕白的認知,他含糊道:「應該能吧。」
逗弄小魚間,眼瞼的餘光瞥見門口掠過一抹紅影。
他下意識的看過去,就見有人牽了一匹小紅馬站在門口,有幾分漫不經心望著他們的方向。
那人身材高大,身穿黑色長衫,頭戴翠冠,氣質卓然。
像一棵挺拔的小白楊。
蕭慕白心裡一驚,有些不敢置信。
爹爹來找他們了。
還牽著妹妹最喜歡的小紅馬。
可惜,他喜歡他身後那匹小白馬呢。
不過這不是什麼大事,爹爹大概還不知道他喜歡小白馬。
「瑤瑤,小紅馬。」
蕭慕白聲線微不可察的抖了下,但他努力保持平靜,說出這句話。
蕭慕瑤一頓,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
果然看見了一匹小紅馬停在門口。
她忘了剛才的不愉快,飛快的往外跑去。
「娘,小紅馬。」
蕭慕瑤腿快,比大腦的反應還快。
快到她都沒來得及反應,這馬是誰牽來的。
直到她一口氣跑到門口,看見小紅馬旁邊的男人似笑非笑的看著她。
才想起,她剛才說過什麼和他勢不兩立,永不和解的話。
蕭慕瑤:「……」
她可是個有骨氣的娃。
絕對不能這麼快低頭。
蕭慕瑤兩眼發光的看著小紅馬,做出的動作卻假裝她什麼都沒看見的樣子,嘴裡嘀嘀咕咕的說道:「剛才有叔叔賣糖葫蘆呢,怎麼喊完人就走了。」
這世上怎麼有這麼可愛的小娃娃。
許宗業從喉嚨深處發出一聲低笑。
他也不拆穿小家夥,就任由她在那演戲。
和蕭芷妍小時候,幾乎一模一樣。
記得小時候,他偷懶不肯讀書,被蕭芷妍告到了老將軍那。
老將軍自然把他一頓訓斥。
他當時很生氣。
當然了,蕭芷妍也很生氣。
許宗業不明白,明明被訓斥的是他,她竟然還生氣了。
賭咒發誓再也不理他。
他當時也算是有點心機,從娘那裡哄來一隻小口徑飄綠的翡翠貴妃鐲。
蕭芷妍愛美,最喜歡翡翠玉石一類的東西。
可以說毫無抵抗力。
別的珠寶倒也罷了,這鐲子對她來說可就要了命了。
因為她手腕細,市麵上所有的鐲子她戴著都大。
唯獨他那隻,像是量身定做的一般。
大小正適合她。
許宗業將鐲子放在書桌上最顯眼的位置。
蕭芷妍來的時候,一眼就看到了。
許宗業故意拿著鐲子在她麵前晃,還說什麼鐲子太小,送給誰都戴不進去的話。
蕭芷妍看著那鐲子兩眼放光,直吞口水。
許宗業什麼都不說,隻將鐲子放到她麵前,似笑非笑的看著她。
當然了,指望蕭芷妍認錯道歉是不可能的。
最後還是他哄著她收了鐲子,不過也哄著她發誓再也不準告狀。
蕭芷妍別別扭扭的收了鐲子。
可後來該告狀還是告狀,他該挨訓還是挨訓。
那個時候小,蕭芷妍有什麼事都跑老將軍麵前告狀。
再後來大了點,她不找老將軍了,倒是和許夫人走的近了。
他隻要有點什麼事,她都會和許夫人說一嘴。
那個時候許宗業隻覺得蕭芷妍是告狀精。
可他偏生拿她沒辦法。
因為每次告狀之後,她都會委委屈屈的跟他說:「人家是為了你好呢。」
許宗業就不明白了,她怎麼好意思表現出那麼委屈的。
該委屈的不是他麼!
這種事情,從五歲起,一直持續到六年前。
從那之後,再沒人告他的狀了。
因為那個告狀的人拋下他走了。
許宗業每次想起蕭芷妍用最清純的一張臉,卻說出最絕情的一段話,就讓他有種撕裂的感覺,痛到體無完膚。
「叔叔,你眼睛紅了呢,」蕭慕瑤最擅長察言觀色,她仰著頭,盡量讓自己像大人那般的說話,「是不是被風沙眯了眼睛啊。」
雖然她要做一個有骨氣的娃,但也不代表她沒有同情心啊。
許叔叔肯定是被她「勢不兩立」、「永不和解」的話傷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