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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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人屋裡頭兒的劉婆子聽說方沉碧回了來,趕忙進屋去,見了大夫人道:「夫人,夫人,方小姐回來了。」

大夫人這頭正跟著八大賬房管家裡的劉恩順說話,聽見劉婆子叫喊著進門,頓時蹙了眉頭,朝著她道:「你這是嚷嚷什麼。」

劉婆子見劉恩德人還在,尷尬的垂著頭站到一邊去,就聽大夫人問:「這麼做可是沒什麼風險,我也不過是想給他個教訓嘗嘗,可也不想真的亂了他陣腳。」

劉恩順恭順道:「夫人不必擔心,事關少爺前途之事,小的知道輕重,可巧著那幾個東家也都是我們平素一直關照的,這點小事不會成什麼問題的,隻道是這事兒早晚也得漏了馬腳,若是讓三少知曉,那日後我等可的下場就不好看了。夫人您看……」

大夫人笑道:「他一介毛頭小兒見過什麼大場麵,聽過什麼道理,若是我們這些做長輩的不指正不教他,他日他倒是要恨我們的。這事兒你且放心,隻道是時候久了,他也明白事兒就都會懂得,何況還有我在其中擔待呢,你怕個什麼?」

劉恩順連連點頭,不敢再多說什麼,又聽門外丫頭傳話:「大夫人,城北頭兒的薑大管家在前廳候著呢,說是有事兒要跟您報。」

大夫人挪眼看劉恩順,揮揮手,道:「你且先走吧,讓丫頭帶你從後院的小道裡走,你們都是八大賬房的管家,現在又是老爺這幅光景下,私下裡見了我總是不好的。」

劉恩順忙道:「那小的就先走了。」

大夫人點點頭:「那日後這事兒就有勞劉大管家了,事成了我也不會忘了你的人情兒麵兒的。」

等著劉恩順出門跟著丫頭先走了,大夫人這才看向劉婆子,問:「回來了?也好,我這就安排安排這事兒去,看來也是等不了到下月她及笄了,免得夜長夢多,到時候誰都不安心。」

劉婆子跟著附和點頭道:「誰說不是呢,可夫人瞧著那劉恩順可是保靠?」

大夫人笑:「現下老爺病重,這幾個人不慌才怪,他們也心裡清楚,老爺一躺下,這後院必然是要整出個高下的,若是現在還都看不清楚眼色,分不清楚後路兒,以後就都別想著在蔣家做下去了。」

劉婆子尋思了下,問:「那大少爺那裡是不是也得知會一聲呢?少爺心氣兒高,這樣子就定奪下來,怕到時候少爺也鬧脾氣兒,反倒是夫人為難了。」

大夫人想了想,道:「若論以我對煦兒的了解,這事兒可定能成,他到底還是計較跟悅然的關係,尤其是掌家一事,他必然是不會讓步的,現在輪到方沉碧出閣,正是他所想要的。那麼一個美人兒,哪有男人不愛的?煦兒又怎會例外?」

劉婆子又問:「那這事兒要不要跟馬大管家交代一下?若是他肯幫襯著,一定會手到擒來。」

大夫人聞言忙揮手:「這事兒別讓馬文德知曉,他倒是還挺喜歡方沉碧的,免不了心下裡有什麼盤算,我可不允他人壞了我的好事兒。」

蔣淵回來蔣府也有幾日,可卻遲遲不願多去盛園看看沈繡,方沉碧這次回來得了空就直接去看沈繡,因著蔣淵與新妾的事兒,沈繡就如蔣茽一般,又是病重了。

方沉碧不好勸,就連寬心話也不得說,沈繡倚著床頭兒抹淚兒,慘白的臉色看來有些駭人。

「姐姐未曾跟二夫人提及過將那小姑娘帶回身邊養著的事兒?」

沈繡搖搖頭,月荷忍不住插嘴道:「哪裡還用說,我家二爺進門了隻管跟少夫人說些這個不可那個不可,說是新夫人身子不爽,說是這屋子不好小孩子多待,我們少夫人連那孩子麵還都沒見一個。二夫人更是過分,來了就數落了少夫人一頓,說是怎的這功夫又生病,原是打算將那小姐帶回來給我們少夫人養著解悶兒的,現下這麼一瞧,又是不可了。我看他們根本就存心這麼做,一點願想也沒有。」

沈繡抬頭,一雙眼紅的厲害:「妹子可要懂得這樣一個理兒,若是連自己都指望不上,怕也指望不上男人了,當初好時,男人是自己的,日後不好時,自己的男人也不知是誰人的了。還是如你這般好,大夫人器重,能幫襯打點上下,任是誰人也不敢輕瞧了你去,可不論如何,都必要給自己打算啊,千萬別學我這樣的。」

方沉碧握著沈繡的手,輕聲問:「姐姐可是後悔的?」

沈繡苦笑道:「我隻是嘆我命苦罷了,當年我與二爺也不曾如他人夫婦那般情意綿綿過,如今成了這般田地,後悔二字無從提起,我隻是想著我自己,怎麼都想不通透,怎的這一切就成了這個樣了。人怎的就變得如此冷酷無情了,情分怎的就變得如此一文不值了。就連悅然這次回來都到我這屋子來了兩次,噓寒問暖的讓我好生感激。可那人呢,他再也不願踏進這裡一步了,許是再來那日就是我死之日。」

方沉碧又關照月荷一些話,回頭去賬房那裡支了些銀子給沈繡吃藥補身用著,正巧從北邊兒回來,瞧見蔣淵在院子裡頭跟個年幼女童嬉戲,他們身旁還站著個女子,年歲不大,眉目喜色,完全與沈繡便是天上地下之差。

方沉碧心頭凜過一絲冷意,調頭從小路裡離開了,冷暖自知,可自知之後她還能如何呢?

再說蔣悅然,從方沉碧家連夜趕回京城之後,才發現鋪子裡頭的事情有點麻煩,卓安是晚了他一日到的,回頭便去幫蔣悅然料理鋪子裡頭的龐雜事物。因為茗香這次沒有跟回來,身邊少了丫頭伺候倒也有些別扭。

卓安謹遵大夫人教誨,懂得怎麼撮合蔣悅然與李家小姐,遂暗地裡通了信兒,每每蔣悅然在鋪子裡頭忙,李婷就會準時出現在他視線裡,幫前幫後確是沒有半分大小姐的架子。

李蘭因著心裡頭念著方沉碧,遂更喜歡粘著蔣悅然,來的次數也更頻繁。蔣悅然倒是似入定的老僧,見了李蘭還有些話說說,等著見了李婷,更是無話可說。

李蘭十分納罕,問他:「你倒說說我這妹子姿色如何?」

蔣悅然嘩嘩翻著賬本兒,頭也不抬道:「婷姑娘可是京城裡出了名的角色美人兒。」

李蘭又問:「既然如此,蔣兄緣何見了我妹子都不見熱絡?」

蔣悅然笑道:「你這哪裡是兄長還說的話,難道你希望我對婷小姐不規不距才高興?」

李蘭哼道:「你可得心裡有數,我這妹子可是見了你一麵誤終身的,才貌身世無一可挑,你我又是這般親兄弟一般的關係,我也不願肥水外流,隻道是你好生待我這妹子,我怎麼謝你都成。」

蔣悅然聽他這麼說,頓了手,細細品這句話,跟著念叨:「見隻一麵誤終生……」

李蘭自是不知蔣悅然又想到了什麼,隻聽他那麼念叨,好像是怕驚起什麼回憶似的,那麵色溫柔如水,仿若是什麼味道一直甜到他心坎裡,是別人都不知曉的,隻有他一個人才知道的滋味。

蔣悅然又想起那年冬天,一個雪球,初見的他和方沉碧,她剔透瀲灩的眼紅紅的,她看著他,一眼不眨。這麼多年過去,他總是想起這一幕,也許真是被李蘭給說對了,見她一麵誤終身,夢裡醒時都想著她。

從前為了學生意分別了五年,那時候日日想她,現在才分別了幾日,卻更想她,想念一個人就是這樣的感覺?蔣悅然其實也不清楚,他隻是知道,一旦心裡有了一個女人,一個喜歡的女人,眼界裡就再容不下別的女人,不管對方如何才貌出眾,不管對方如何家世顯赫,這都不會成為取代那個人的理由。他現下真真是心裡隻有她,眼裡隻有她。

等沒過幾日,卓安收到礦產上的書信,蔣悅然翻看之後眉心緊蹙,也不知是如何,之前安排好的事情突然出了變故,幾個東家出股兒的事兒僵了,眼看已經到手的礦藏遲遲不能開,這可急壞了他。

這承租礦藏的事兒是他這麼多年最努力的成果,為的就是他跟方沉碧的以後,怎麼的就在這節骨眼兒上犯了事兒了?蔣悅然不敢多耽擱,忙帶著卓安前往曲周。可出乎意料的是這幾個東家竟然都是閉門不見,甚是連人都找不見,幾個門店也關了門兒,隻道是人走樓空。

蔣悅然心知這事兒不小,人都是八大賬房管家劉恩順給路子介紹的,人走空了,連礦上的工人也沒了影子。他奔走了幾日始終沒有半點線索,隻好帶著卓安先回了京城,可人剛到京城,李蘭就帶了噩耗給他。

「上頭兒的人說了餘下七成的銀子這個月末就得齊全了,若是走不足,那這承租之事就真的前功盡棄了。」

蔣悅然站在窗前,點點頭,背影疲憊的很:「我知曉了,我再想些辦法,盡快湊足。」

李蘭頗有些擔心:「我聽卓安說了,那些人都沒影了?怎麼會這麼怪?」

蔣悅然點頭:「我還得再下一次河州縣找那個劉恩順,人是他介紹的,突然在這麼緊要的關頭沒了影兒不找他找誰。」

李蘭拍拍蔣悅然肩膀,道:「如果有需要隻管跟我說,我會盡我所能。」

蔣悅然轉身,俊逸的臉上勉強擠出一絲笑容:「若不是死到臨頭,你這恩情我可不敢承。」

李蘭頗有些惱怒:「你當真一點也不喜歡我家妹子?你倒是為個什麼?」

蔣悅然抿嘴笑道:「因為心裡有著舊人如新,見之一眼誤終身。」

「你倒是說出來,到底是哪家大家閨秀讓你如此親睞?倒不說其他,這麼多年來,婷兒的心思你不是不知道,就算你總冷著淡著她也從不曾抱怨什麼,你可真是狠心啊你。」

蔣悅然突然問李蘭:「你有沒有見到一個人,見一眼就刻在心裡似的,不管多好的女人都比不上她,有嗎?」

李蘭被蔣悅然問得啞口無言,他突然想起蔣家那個方小姐,可他斷沒有達到蔣悅然這癡迷程度,遂哼道:「有是有,但我分輕重,大男人的一輩子也不能圈在一個女人手裡,我家裡三房妻妾,自是有親疏遠近,有時候為了情勢,納妾也是不得已而為之的。如果多一個人能開枝散葉倒也不是壞事,你若有心於那女子,等你做了我妹夫之後,我倒也不攔你納妾,我想婷兒也多半得依了你去。」

蔣悅然苦笑:「有了自己喜歡的人兒,何苦去為難別家女子,再者說,依那人的脾氣怕是坐正的也未必就樂意呢。」

「瘋話,簡直瘋話,你就是瘋子,瘋子。」李蘭氣急敗壞的先走了,卓安在身後聽得一身的冷汗,他心裡清楚蔣悅然口中的人是誰,也訝異於他的卓絕和迷戀。現下他不敢再多勸了,哪怕是說出方沉碧半個不字,蔣悅然也會對他橫眉冷對的。

蔣悅然沒再耽擱多久,隻管是第二日一早就到河州縣找劉恩順去了。

再說蔣家這麵,蔣茽昏睡了兩天兩夜終於是醒了,老太太哭啼啼的不肯作罷,大夫人守在一邊朝老太太道:「您看,老爺這不是醒了嗎,大夫也說醒了就好,現下老爺心裡頭還憋著難過,隻道是這一輩子都好不了的,不如明兒一早請姑子進門給消散消散這怨氣兒,去去屋子裡頭的晦氣兒,也好讓老爺早日好起來。」

老太太本來就是沒注意的,現下管不得什麼方法,隻要是對自己兒子好的,她都樂意做。遂答應了大夫人,於是劉婆子下午就請來了姑子。

姑子在屋子裡頭瞧了好一會兒,看向老太天道:「小輩橫死這是大宅的忌諱,因著陰氣兒肯定重,少爺的魂兒不願遠走,反倒讓院子裡有身子骨不好人兒跟著遭殃,現下老爺身子太弱,必須得除了這晦氣。」說罷瞧上大夫人臉色又道:「不知最近府裡頭可是要辦什麼喜事?」

劉婆子聞言忙道:「姑子算的可是準著呢,我們屋子裡有有小姐下個月及笄就出閣去。」

姑子一聽,喜笑顏開:「好事,好事,陰氣兒就怕喜氣兒沖,隻管是早些辦了沖喜進門才好。」

大夫人別眼看向老太太,道:「這……您看合適嗎?」

老太太揮著手道:「就這麼辦,反正沉碧左右下個月也是進門兒,又逢上老爺這時候病重,她就早幾日也不礙事,權當是給蔣家沖喜吧,就這麼辦著。」

大夫人彎彎嘴角:「您看著吧,到時候肯定有人心裡不舒服,還得說我這做事兒的不看時候,淨想著自己兒子的事兒了,我到時候可是說也說不清楚了。」

老太太心一橫,定道:「我說成就是成,我看誰敢說個不字?」

等到傍晚,大夫人先走了一遭慈恩園,這一進門裡頭哼哼唧唧傳出了男女歡愛的聲音,劉婆子撇嘴笑道:「夫人來的可不是個時候。」

大夫人瞥了一眼,轉身往外走,道:「寶珠也就是這功夫還有點喜事兒,等著方沉碧進了門,她也就該歇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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