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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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珠懷身孕的事就跟長了腿兒一樣迅速傳遍蔣府上下,大夫人也不曾料及,遂第二日一早就叫寶珠過去問話。寶珠早有準備,也算是沒有什麼破綻露出來。等著寶珠出了屋兒,李婆子已經在大夫人門口候著了。

人人都知曉李婆子跟寶珠是大院裡最不對頭的一對兒,若說還有人恨寶珠,那就非李婆子莫屬了。寶珠走,李婆子進,還在劉婆子眼根兒底下啐了寶珠一口,劉婆子見了笑道,「你這老不中用的,人家是肚子爭氣了,你竟還這麼不知好歹,還跟人家做對不成。」

李婆子傻笑了笑,跟著劉婆子進屋,大夫人瞧了她一眼,開口問了話,一句兩句的,誰知道竟說到了中午。

李婆子走了,大夫人跟劉婆子道:「看來,果然是不枉我平素一直燒香拜佛,年年都去白馬寺給煦兒奉香火錢,這子嗣說來就這麼來了,到底還是寶珠的身板兒好,這才懷得上孩子,可不是那方沉碧,年紀輕輕,瘦的一把骨頭似的,再漂亮有什麼用,生了個瓃熙還是個並子,自己又再也生不得,還好有寶珠,還好還好。」

劉婆子忙奉承道:「我可這裡先恭喜大夫人了。」說罷扭扭頭瞧著旁側無人,忙貼到大夫人前兒道:「左右這一胎可是大少爺的生生骨肉,無論如何也要保住了,至於三少爺,他日娶了親,自然還會有孩子的,您說是不是。」

大夫人抿嘴一笑,長出一口氣,道:「我倒也舍不得我那金孫,畢竟瓃熙也是我一手帶大的,可現在蔣家不如尋常,我還欠著娘家哥哥的銀子未還,李家的大小姐也是要娶回來的,不管怎樣,我那侄女,還有離家大小姐,總會再給瓃熙添個一兒半女的,必要時候,我也不得不舍了瓃熙了。畢竟現在寶珠也有了身子,我倒也不如之前那麼擔驚受怕。何況,寶珠這一胎,還真真是煦兒的孩子。」

再說那蔣悅然一早到了廄,問了路就直奔裴府,這光景時間還早,大街上還沒什麼人兒,趕了半宿的路卓安早是又累又餓又冷,他抄手跳下車,看見前邊街角上有攤頭賣麵,便撩了簾子跟裡麵閉目養神的主子,問:「少爺,吃點麵不?這半夜凍得夠嗆,吃點暖暖身子吧。」

蔣悅然搖搖頭,道:「你去問問裴府如何走。」

卓安撇撇嘴,想到是因為方沉碧自己才從見到她那天起就沒過過什麼安生日子,頓時心裡罵了幾句難聽話,不甘願的嗯了一聲,這才走出去問攤頭的老板裴府去向。

偌大廄,裴府自是無人不知,不肖半會兒功夫他們就到了裴府,可現下時候還早,蔣悅然也不好一大早就進府拜訪,遂讓車夫把車停在拐角處,等著裴府一早有人出來。

約莫時候差不多了,蔣悅然這才讓卓安趕緊去府裡通報。

裴非一大早方才起來淨臉,柳荷在一旁伺候,外麵裴福利落走進來,輕聲道:「爺,清河縣的蔣家三少蔣悅然到了,是一大早就來了的,已經在府外麵等候多時了。」

這話剛落了話音兒,裴非淨臉的手頓了一頓,一時間竟沒有接過柳荷手裡的絲帕,柳荷也是不明所以,不知道這清河縣蔣家三少是個什麼人物。

柳荷見裴非頓在那,也覺得奇怪,便抬頭看了看裴福,霎時一瞬間明白了什麼,

她又看向裴非,隻覺得心裡有一股子說不出來的酸氣,直直拱向月匈口處。

頓了頓,裴非恢復如常,吩咐:「好,你便讓他們在前廳等著,我這就過來。」

裴福這才走出幾步出去,又聽裴非輕聲道:「這事且別跟東屋的說,再者,你讓宮裡的老太醫再我房裡等我,一會兒我有話要問他。」

裴福應是,忙出去了。

等著裴非出來方才見到不多日前才分別的蔣悅然,雖說隻有那麼短短幾日不見,可他儼然是瘦了一圈有餘,裴非聳聳眉,撩擺落座,蔣悅然便是一路風塵之色,仍掩不住那俊美的風采,倒是看起來憔悴許多。下巴上,翻出微微青色胡茬,實在是疲憊極了。

丫頭奉了茶,蔣悅然不等喝一口,便直接開口道:「沉碧帶著瓃熙來廄瞧病之日便住在府上叨擾,我大哥不能前來,特別讓我早點過來看看他們娘兩個來,若是孩子身子可以了便早日接回去養著。」

裴非自然知道蔣悅然前來的目的,但他並不願方沉碧回去。聽了蔣悅然的一番話,便不緊不慢道:「蔣兄這是不把我裴某人當自己人了,本來這也隻是舉手之勞的事兒,談不上什麼叨擾,日後生意場上還有地方也可由相互關照,何須在這一件小事這般見外?」

蔣悅然未曾想裴非竟是這般客套,即便是說為了他日生意場上有什麼照應也應該是與李家,何況自家本來也與裴家沒有任何交情,裴家因裴貴妃的緣故也是十分顯赫,怎麼的就與一個清河縣的蔣家扯上乾係了?豈不是奇怪?

蔣悅然本也是聰明的,想到其中的道理自然不難,英雄自古愛美女,方沉碧的絕色自是太過招搖,蔣悅然自己也知道,是個男人就很難過了她這一關。

裴非自是也不怕蔣悅然多想什麼,他想再說也無用,現在就方沉碧而言,沒什麼比蔣瓃熙的病情更能要了她命的。這也是為什麼裴非有把握留住她的緣故,隻是見到蔣悅然這般態度,倒也印證了之前他調查蔣家的事。

蔣悅然見裴非這般,也倒是語氣硬了幾分,道:「是瓃熙的父親想他了,何況孩子還病著,我家長兄身子不爽,恐怕不能親自前來,遂讓我代勞,接孩子和他母親先回去。」

裴非聞言,笑道:「那悅然兄真是來得正好了,家姐正是宮中可以說的上話的人,就憑這也可給瓃熙尋一個禦醫瞧病,這不今日也是禦醫來看診的時候,稍後片刻禦醫便入府來,到時候悅然兄

也可以一起跟著聽聽看禦醫怎麼說,到時候再做評斷也不遲。」

到底是為了孩子病情,蔣悅然便是再不耐不甘也隻得應聲說是,等著又說了幾句,便被下人帶著去瞧孩子了。

蔣悅然早是迫不及待,等著進了廊子跟了裴非走了一段,裴非倒也識趣說要去辦點事兒就先行離去了。

蔣悅然跟著下人一路過去,才到了方沉碧她們住的地方,下人還沒等伸手敲門,蔣悅然已經一步上前,輕聲推開門,下人也是明白事兒的,趕緊退身離開了。卓安也不敢再跟,識相的留在門口守著。

蔣悅然早是等不及了,一步跨進門裡,卻與裡麵的剛剛出來的一個人撞了個臉兒對臉兒。

馬婆子也是沒想到會在這個時候這個地方兒看見蔣悅然,她剛從裡頭出來,手裡的木盆差點沒掉在地上,嘴巴一張一合跟甩在岸上的魚一樣,什麼聲都發不出來。

蔣悅然臉上泛出苦笑,示意馬婆子不要出聲,馬婆子也不知怎麼的,眼淚兒一下淹了眼眶,抽泣著不敢出聲。

馬婆子悄悄出了門兒,屋子一下子靜了。陽光從窗欞裡一片片灑進來,鋪了一床一地,落在坐在床上的人,印出一個單薄纖細的影子。方沉碧微微低著頭,伸手拍著床上正睡著的孩子,輕輕的,嘴裡還哼著流傳了一代一代的歌謠,分明是歡快的調子不知道為什麼在方沉碧嘴裡,那麼沉重那麼悠緩,似乎載了不知多少的苦愁,深的重的似乎讓她承受不起。

蔣悅然突然覺得方沉碧那麼孤獨,也許是許久未見,也許是自己也能感覺得到那樣分明被環繞卻始終都是孤獨的感觸,總之,蔣悅然站在簾子邊,用從未有過的心態和目光重新注視這個與他一同長大的女人。

他也從未想過她會那麼堅強,是不是女人一瞪為母親,便是再柔弱無依的性子也會變得如磐石一般堅定,是子女的存在提醒她必須堅強可依,讓她知曉自己的存在是另一種意義的重生嗎?

明亮刺眼的光如瀑,毫無間隙的從方沉碧身後洋洋灑灑的撲過來,瞬間,一滴,一滴,似乎有晶瑩如水晶粒墜下來,掉在被子上隻有一霎的光艷隨後就不見了,隻洇出一灘灘的陰影出來。

蔣悅然瞧得心尖兒都疼了,方才時隔幾日,方沉碧竟又是瘦了許多,想到她獨身一人帶著孩子來廄瞧病,再想想自己身為父親,卻絲毫幫不上忙,滿心的愧疚之情泛上月匈口,又是心疼,又是自責。

記憶中,他似乎從未見過方沉碧掉眼淚兒,今日這一遭,還是頭一次。

再等不及,蔣悅然連挪步往前,方沉碧聽見聲音還以為是馬婆子去而復返,毫無防及的抬頭一瞧,頓時迷茫又詫異的表情一瞬間凝在那張從未有過什麼表情的臉上。

她不曾想到,此時此刻,會在裴家遇見蔣悅然。

「沉碧……」蔣悅然口中聲音喚了一句,再就是微微顫抖的不可抑製,蔣悅然握緊拳頭將手藏在袖子裡,不想讓她看出什麼來。

「你……」方沉碧的話銜在嘴裡,臉上的淚珠兒還沒乾,一雙美眸已是漣漣水光瀲灩,美不可方物。

也不知是從幾歲起蔣悅然便再也沒見過方沉碧哭過,就連那一次她爺爺病死,她也隻是守在靈柩旁邊盯著棺材發呆。想到這兒,蔣悅然內心裡有一股子酸澀的疼痛泛出月匈口,他嘴角微微繃起,也不知道是如何一步步挪過去看著方沉碧,就那麼走過去的。

「沉碧……」這一句叫出口,方沉碧的淚珠兒如斷線的珠子一般滑落臉龐。

蔣悅然走到方沉碧麵前,低頭看她,方沉碧第一次輕輕的馴服的將頭靠過去,靠在蔣悅然的月匈口,感受他的呼吸,微微顫抖的身體。

「沉碧,治好了瓃熙,我便帶你走。」

走?方沉碧不知道她帶著一個病重的孩子還能走到哪裡去,如果,隻是想如果可以的話,她真的願意拋下所有,就帶著瓃熙跟蔣悅然走到天涯海角去,找到一個沒有人會找到的地方,重新過這一輩子。

蔣悅然見她不說話,也不知道說什麼才好,隻得伸手攬住方沉碧的身子,緊緊的攬在自己月匈口,兩個人相對無言,可又似乎什麼話都不必再說,隻有這麼一抱就千言萬語盡在不言中。

蔣瓃熙醒來時候第一眼見到的居然是坐在床頭的三叔,這讓孩子高興異常,久不見他臉上露出喜悅樣子,方沉碧一時間也是欣慰不少。

「三叔」蔣瓃熙高興的一骨碌坐起來,可當蔣悅然看見孩子後背上被膿水黏住的白棉布的時候,那種徹骨的心疼一下子泛出心頭,他連忙伸手抱過孩子,聲音略略哽咽道:「才幾天不見,小子你又瘦了,是不是沒有聽你娘的話,又不好好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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