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回 罷僑置以納流民(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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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城王宮承乾殿內

「燕王,段姑娘回來了。」平伯入室內稟道。

燕王室宮內,氤氳之氣彌漫,太醫使藥物熏蒸於其中,保燕王康健,此時燕王正沉沉的睡在藥甕之上,閉目養神。

「哦,是嗎,速扶寡人更衣。」燕王聞聽此言,忙喚左右內侍扶起他,起身更衣。

段先則在偏殿等候,旁邊的小內侍涅皓說道:「段姑娘,請稍待,我王稍候便到。」

卻見涅皓未有退卻之意,段姑娘甚奇,隻見涅皓眼神狡邪,嘀哩咕嚕的轉,上下打量其人,惹得段先不快,說道:「若無要事,可先行退下,我自待之。」

「段姑娘,想來是剛來這燕王宮中,我已久侍燕王,燕王對你也有多品評,不知姑娘願意聽否?」說完臉上露出高傲之色,雙手插於腹前,神情倨傲。段先倒是明敏,原是索賄來了。

段先定睛一看那一人,卻也眼熟,腦中忽一思索,確是那日傳旨刺殺慕容翰的副使,不由得怒火中燒,怒目而視道:「原是矯殺忠良之人。」

涅皓大驚,轉瞬見已認出那日在慕容翰府外之人。「姑娘你可不要血口噴人」,卻是有些慌亂,「吾輩謹奉詔遵命爾,冤有頭,債有主,與我何乾。」

「今我燕國痛失一柱,燕王聖光燭照,奈何爾等宵小,蠅聲蛙噪煩憂聖心。」

「你,姑娘。」涅皓大囧,雖心中憤懣,無奈就是個寺人,在王公大臣言中與奴仆無異,不成想被這個姑娘也連連而懟,無奈隻能低頭連連認錯。

就在這時,平伯前來,喚段先進去回話,段先隻輕蔑地略過他一眼隻往燕王寢殿而去。涅皓

看著段先離去的背影,撇著眼睛向上斜視看她,卻是陰鷙。

平伯領段先進入宮內,向燕王稟道:「大王,段姑娘來了。」

段先躬身致禮,「鄙女段先,謹奉詔麵見我王,恭祝我王千秋無期。」

燕王兀自從榻上憑幾之上撐起,室中有些昏暗加之燕王目力漸有不濟,伸手說道:「近前回話,平伯賜座。」

段先起身上前,來到燕王案前,端坐席上。

燕王自那日,棘城舊都偶見段先之後已經多年未見她。常聽得段部亡國故公主中有一人生的標致美麗更兼聰慧,燕王原也不在意什麼,美人見多了,隻恐有妹喜、褒姒之禍。

隻見段先近前,燕王看到是那,眼含春波而不露,眉似遠山不描而黛,唇若塗砂不點而朱,出落得亭亭玉立。

「我見猶憐愛之,甚配吾兒。」燕王喃喃自語道,心下已有應許之意。

然燕王收斂神色,不露聲色隻問道:「今聞徒河鎮將慕容霸,招降納叛,廣樹私恩,徒河雖為燕土,幾為慕容霸之門庭,段姑娘可有其事?」

段先不卑不亢的答道:「誰人言此,當誅。」

「哦,所言者眾,寡人欲盡誅我燕庭諸人嗎?」燕王反問道。

段先平和的回稟道:「以若所為,求若所欲,猶緣木而求魚也。」

平伯大急,「段姑娘大膽。」

「且聽你一說。」燕王笑著說道。

「燕王之所欲者,非此平州一隅之地。臣聞之:泰山不讓土壤,故能成其大;河海不擇細流,故能就其深;王者不卻眾庶,故能明其德。今燕雖強,然可與趙競乎?」

平伯欲拉段先下來,燕王隻示意段先繼續講下去。

段先眼神堅定,「如今我燕國雖小,卻屢逆趙軍之纓,何也?原我鮮卑三族,慕容部最為弱小,土地不及宇文,人口不及段部,然今慕容獨霸北境,卻是為何?自永嘉喪亂,百姓流亡,中原蕭條。先王威以殄奸,德以懷遠,故九州之人,若赤子之歸慈父,流人之多舊土十倍有餘。向使先王不尊晉勤王,不引中原僑族入燕庭,豈有我燕國今日之盛。我燕國怎可對欲入燕境之流民有拒納之理?」

燕王點點頭,繼續問道:「卿之意所言,孤亦許之,然慕容霸鎮守徒河,未奉王命,其有所過。」

段先卻是大忿,大聲道:「霸公子所過者乃為燕國所屢甚深。今石趙大亂在即,向使我燕國不取中原,隻圖自保北境,止閉關自守即可,然我燕國豈止於這蠻荒方寸間?若叩關而出,並力南下,則趙國之臣民盡為我燕之臣民,徒以今日之逡巡不前,而令有投奔燕國之意者盡失所望,所非圖遠。故霸公子為我燕國計,定要廣納流民而不拒,悉引世人而不卻。」

段先離席,莊重的跪下道:「霸公子心之誠,天日可鑒,公子隻憾不能侍奉雙親於跟前,未有招降納叛之意,若使霸公子離徒河而別就,當無二話,隻憾公子未能為我燕國之南下大出,而獻綿薄之力也。霸公子謹托我,聞安燕王於都中,謹再拜。」

「我燕庭之中聰慧明敏者,無復段氏女者。」燕王,示意段先更靠前來,從旁邊盒子中,拿出一玉觽給段先。

段先見此卻是連連擺手,直呼玉乃君子所佩,貴重之禮卻是不能受。

燕王慈祥的看著他說道:「非為汝,而為汝之言。古有,孔子項橐相問書,聖人拜七歲兒童為師,今姑娘金玉之言受之亦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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