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回 石虎鄴宮幽閉致死 張豺終掌趙國大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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鄴宮之內,已許久未見有「活」石虎的身影了。yuwenxuan眾女官內侍,如今已經習慣石虎是個擺設。這一日久病在床多日的石虎,竟回光返照,想要下床走動。一邊睜開眼一邊喊道:「愛妃,愛妃去哪了。」

左右婢女侍從嚇了一跳,忙上前伏身低頭沉默不語。

石虎緩緩坐於床邊,無力的支撐起身體,一婢女見狀,忙上前攙扶。

石虎一把拉住那婢女的手問道:「劉後呢?她去哪裡了?」那婢女汗如雨下,這內宮皆知,陛下病重,後宮之中無人能製。劉後如今隻怕是和張豺廝混,這如何說得出口啊。

一上了年紀的老嫗到底是人情練達,忙道:「陛下,如今國事繁忙,太子尚屬年幼,劉後如今照顧太子,有教導之責,想必現在居東宮勸導太子殿下學業吧。」說完忙向旁人使眼色。

旁人心裡神會忙附和道:「是呀,是呀,劉後平日裡日日夜夜守護陛下,要不是太子,想必陛下此時就能相見。」

「這樣啊,辛苦她了,為母則剛。」石虎雙手伸出手來,伸向左右。忽然冷的一發問道:「石遵回都了沒有?」

一婢女未有心機隨口說道:「前日剛來,就是……」

隻見那老嫗忙打斷她的話語道:「石遵原是要入宮親至陛下榻前,誰成想薊城有警訊,陛下又不能視事,為我趙國安危計,故而隻能先行告退。」

「有這等事?」石虎猶疑不絕,卻見那老嫗到時心思活絡,忙用手臂碰碰了旁邊的內侍總管楊環,那楊環忙反應過來說道:「是啊,是啊,燕國向來窺伺我趙國,今見石遵離去,大有南下之意,那彭城王也是憂心國事,想來不日便會再次回都。」

石虎久臥方醒,頭腦有些犯渾,也不及多想,便說道:「來來,扶我起身。如果朕沒記錯的話,梁犢之亂已經平定月餘了吧,燕國便有此異動。去歲其主慕容皝剛剛死去,其子慕容儁繼位,自古王位更迭,甚為凶險,然其國中安定如常,誠可畏也。」長嘆一聲道,「義孫石閔諫言道:其子慕容恪勇略非常,恐我趙國諸將中未有敵手,燕國誠為患也。」

內侍楊環聞聽此言,忙上前勸諫道:「我趙國富有四海,九州之中何人能及,大王英明神武,豈非燕國能比。若假以時日,定能一舉而滅燕國。」

石虎哀嘆道:「假以時日?」石虎長嘆一聲,「恐大限將至。佛圖澄已西入關而去,所葬墓穴者唯有一石。石者,朕也,葬我而去,吾將死矣。」石虎強打起精神,「平梁犢功臣還沒封賞,凱旋大軍朕要親迎。朕要為世兒打下萬世根基。」

內侍侍女皆跪下來勸道:「陛下應保重龍體,望以趙國為念。」

「無妨無妨,來人命人給朕更衣。久臥多日,手腳都重了,朕要在宮城之中走動走動。」

石虎身體日益沉重,加之體虛步沉,費了好大的勁才將常服換上。

石虎久病,這皇宮之內諸事懈怠了,一路從內廷走到西閤,但見周圍雜草叢生,花木凋零。雖是暮春時節,卻有悲秋之感。石虎邊走邊問道:「朕病之前亦召燕王回都,如今斌兒在何處?」

那侍從哪敢回話,隻唯唯諾諾,稱是,叩頭而已。

石虎如今久病方停,已不復當年暴虐之情,或許人之將死其言也哀,嘆氣道:「你不知亦為常情,須知這偌大的鄴宮,藏了多少秘密,不知方能活得長久。」

石虎喚她起來,喃喃自語道:「斌兒、遵兒都不在身邊,大事誰可托?」

說話間,隻聞西閤處人聲鼎沸,喧鬧不止,石虎意欲前往。一內侍忽闖入進來,向石虎勸諫道:「前方有異樣,望陛下移駕琨華殿。」

石虎卻登時血氣上湧,大怒道:「閹豎,這鄴宮是朕之腹心,豈有危險,讓開。」

石虎登臨天橋,卻見其下是龍騰中郎將,領二百餘人的宮中護衛,齊齊拜倒在地上。

見石虎親臨,眾將士群情激憤,歡呼不止。

石虎卻見前麵龍騰中郎將甚為眼熟,連忙問道:「你是何人?朕甚為眼熟。」

那人拱手致意道:「陛下好記性,趙王四年(建武四年)冀州八郡大蝗,司隸欲陷害家父。適逢陛下巡幸中山郡,下臣替家父伸冤,陛下不以臣粗鄙,詳查民情,未有偏信,詔命道:『此政之失和,朕之不德,而欲委咎守宰,豈禹、湯罪己之義邪!司隸不進讜言,佐朕不逮而歸咎無辜,所以重吾之責,可白衣領司隸。』吾感佩陛下之寬仁海量,遂投身軍旅,衛我趙國,因功積升為龍騰中郎將。」

石虎大喜道:「原是中山郡守的好兒郎,許久不見,高大了不少。汝領眾人前來,所為何事?」

龍騰中郎將說道:「陛下,如今聖躬違和,諸事頗廢,群臣惶恐,宜令燕王入宿衛,典兵馬。」

石虎疑慮,問道:「諸位皆有此念?」

護衛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主上發問,一時不敢回答。忽一人突然說道:「正有此意。」

聞聽話語,石虎未有言,漸漸的,眾護衛中群情而起,喊道:「燕王,燕王。」

在眾意洶洶之下,隻見一副將突然拱手道:「臣乞為石斌為太子。」

一時之間喧囂之聲停止,石虎緩緩走下台階,來到護衛跟前。身旁的楊環聽到石斌的名字亦是緊張不已,隨石虎下台階之前,趕緊示意一個顏色,叫旁邊的小內侍趕緊跑出宮外,向張豺通報。

石虎來到那人跟前,握住他的手臂的說道:「諸位皆有此願嗎?」

隻見那副將說道:「陛下,今臣見太子孤幼,外不能製悍將,內不能撫群僚,陛下一旦山嶺崩,國危矣,請立燕王為太子。」

自古君心似海,石虎聽說此言不喜反怒,說道:「今太子已立,諸位擅議立儲,罪莫大焉,若不是看在汝等為趙國征戰多年,幾欲拿下,汝等是安何居心?」

隻見那個龍騰中郎將忽然放聲大笑道:「陛下,臣等為國,不為私情。然臣見我趙國立儲之事已去三子,恐禍亂將至。前朝殷鑒未遠,恐有晉室惠帝之禍。」

說完直接欲拔劍自刎於殿前,眾護衛見此一擁而前,連忙要阻止,隻聽到其大喊一聲,「趙皇,吾終不願見趙國兄弟鬩牆禍亂叢生,以我之血佑我大趙。」說完隻自刎而死。

石虎大受刺激,頭暈目眩,快要摔倒。楊環忙上前扶住石虎,小心翼翼的說道:「陛下,出來已許久,要不入宮歇息?」

石虎擺擺手,強打起精神,伏身下去,緊緊握住龍騰中郎將已經冰冷的手道:「卿何苦如此決絕,若要保我趙國,必要仰賴君。來人,厚葬此君。」

左右侍從皆稱是。

石虎緩緩起身,扶著楊環道肩頭,向侍從問道:「朕前些日,已宣石斌入都,為何遲遲未至。」

左右侍從婢女皆沉默不語,楊環眼睛一激靈,忙道:「燕王石斌因征梁犢,暴風霜,冒寒雪,於回師途中已經感染風寒,不能入都,老奴差人使宮中太醫診治。」

「原是這樣?」石虎隻狐疑的神情看著楊環,已然是不置可否。

此時卻見一參軍伏身哭諫道:「陛下事情危急,若大事崩壞,難以收拾。臣請燕王速速入都,萬無遲疑。」

話音剛落,遠處傳來雜亂的腳步聲,一隊衛士已然在來到路上。原來是張豺聞訊,已匆匆趕到西閤,楊環在遠處略一撇見,於石虎說話中間,緩緩退出。這時石虎身邊隻有幾個小婢女侍從跟隨。

石虎聞聽參軍之言,也覺得甚為有理,喚道:「派人用朕之禦輦以迎燕王,朕要當麵交付璽授。」

石虎喚了一聲,左右侍從竟無人響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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