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回 張豺無計捉拿石韞 冉閔領軍終破鄴城(1 / 2)
鄴城之南,盪陰
石遵討伐張豺逆賊的大軍終於開到了。yhrdss僅僅隔了月餘,石遵即將再次來到鄴城。隻與上次不同,這一次石遵不是隻身而來,而是帶領諸將所率之十萬大軍。當此之時,其威勢之大,趙國無人能及,兵臨鄴城之下,虎視眈眈。
石遵登上一處高坡,馬鞭手指遠方,興奮的說道:「諸將請看,鄴城就在前方,孤光復我大趙基業就在眼前。」
孟準祝賀道:「恭賀彭城王撥亂反正,力挽狂瀾,我大趙錦繡江山終得以保全。」
「孟大人言辭卻是中肯,然其首功者……」說著,石遵揮手向下麵的示意道,「請石閔。」
石閔隻在不遠處,騎馬躍上高坡,下馬說道:「拜見彭城王。」
「石將軍快快請起。」石遵隻雙手扶起石閔,一手握著石閔,一手握著孟準,一同走向前方,立定,注視遠方「今次起事,幸得兩愛卿之力。我石趙苦於內亂久矣,今當同心同德共襄盛舉。」
石閔隻舒展其披風,笑言道:「陛下所言甚是,我趙國之境內,五胡四夷雜處,俱為一體,當別無差別。如此借諸族之力,我趙國當無敵於華夏。」
孟準隻暼了他一眼,徑直向石遵進言道:「雖言如此,胡漢之大防不得不防啊。」
石閔意欲爭辯,石遵忙勸阻道:「好了,二位皆是我趙國復興之股肱之臣,當同心同德,今張豺引軍與我在盪陰對峙,兩位愛卿以為如何?」
石閔略一思索,深邃的瞳孔似看到那幾十年前的盪陰之戰,說道:「八王之亂時,東海王司馬越挾晉惠帝北擊成都王司馬穎,晉王師敗於此地,晉室傾頹不復振作,今我舉大軍與逆賊會戰此處將一戰而定鼎。」
孟準對石閔放低姿態,身形矮了半分,堆笑道:「石閔果是豪邁,既如此有勞將軍為我前鋒,打開往鄴城的通路。」
「嗬,果然動嘴皮子是得不了江山的。」石閔隻一個箭步跨向他的朱龍馬,操起他的雙刃矛,在馬上對下麵的眾將士說道,「眾人隨我為全軍打開出路。」
隨著一聲哨響,石閔在前,眾將士滾滾向盪陰開去。
眼瞅著石閔離去的背影,夕陽的餘暉落在孟準的臉上顯得格外的陰鷙。
「陛下,石閔終非我羯族一員,漢人如此起事恐對陛下不利。」
石遵看著空空盪盪的大帳,悵然若失,許久長嘆一聲:「如今石氏諸子之中豈有石閔這般聲威,離了他誠是不行啊。」
「陛下,自古飛鳥盡良弓藏,這石閔這把勁弓恐終會射中石氏一族,望陛下早做思量。」
鄴城的詔獄裡。一行人獄卒拿著枷鎖,鏈條,敲打著獄門走到一處尚且明亮的號房。
「出來,你的苦日子快結束了。」一個上了年紀老獄卒嘴裡碎碎道。
獄門緩緩打開,一個清秀的人女子,連帶著旁邊的一個侍女被隨行的女婢扶了出來。
那獄卒剛想給她倆上枷號,就被旁邊的侍女申飭,「你們都給我退下,這是劉太後要的人,快滾。」
隨即那個侍女往號房裡說道:「石韞公主,劉太後有請。」
鄴城鄴宮寺
石韞被侍女梳洗一新,載著油壁車裡,往鄴宮寺載去。
「吱~」沉重的寺門打開了,石韞走進昏暗的廟宇,佛像前,劉太後正在誠心禱告。旁邊的石世在側。
一個侍女從門口一陣小跑,走到劉太後跟前耳語了幾句。劉太後聞訊緩緩起身,回頭,說道:「石韞,果好久不見。」隨即示意左右侍女盡皆退出,寺內隻剩劉太後、石韞、石世三人。
石韞緩緩的走過來
,向前一施禮,說道:「劉後、不太後別來無恙。」
寺中隻燭火搖曳,映襯著佛像一半明一半暗卻是有點瘮人。
「石韞,汝終於得償所願,『殿乎?殿乎?棘子成林,將壞人衣』。大和尚一語成箴,我趙國基業將盡毀於石閔之手,」劉太後終於忍不住,爆發道:「你開心了,終於可以報你父親的仇了。」說完劉太後再也撐不住了,俯下身來抱住石世,「可憐我家的世兒。」
石韞緊緊握住拳頭,一字一句吐道:「劉太後殘害先帝骨肉,張豺賣官鬻爵,朝政皆出自朋黨親族之事,我臣不忍趙國江山毀於汝等婦人之手。」
劉太後怨憤道:「我一婦人死就死了,奈何要謀害我世兒。」
石韞頓生疑慮,「太後這是何意?」
「這是檄文,你自己看吧。」劉後說完從身後抽出一冊布帛,扔給石韞。
石韞撿起,隻湊著那幽暗的燭火看到。其上大意寫著:「王室多難,女主臨朝,奸臣用事……石遵年長且賢,先帝有意許之帝位,石世沖幼……當退位讓賢,以膺天命。」
「本宮已聽說,石遵已立石閔為太子,汝家天下如今要落入外人之手,汝九泉之下有何麵目麵對石氏的列祖列宗。」
「不會的,石閔不會的。」石韞隻呆呆的坐在那裡。
劉太後扶住石世的肩膀,眼睛直視著他,說道:「世兒,你可知道嗎?為君者喜怒不形於色,所謂孤家寡人,你終是沒有朋友。」
石世莊重的點點頭。
「咚!」寺門被軍士一把撞開,張豺領兵進來,隻瞧見了地板上的石韞。
隻見張豺一個跨步,向劉太後和石世稟道:「老臣見駕來遲,萬望恕罪。」
「快,快扶我起來。」劉太後對著石世囑咐道,「如今戰況如何?」
張豺側眼看了一下坐在地上的石韞,回頭說道:「石遵軍勢大,加之石閔奮勇,我軍……」
「但說無妨。」劉太後說道。
「我軍盪陰遭遇大敗,如今殘部皆退回鄴城固守。」張豺低頭再看了一眼石韞,稟告道,「我鄴城自先帝遷都以來,累經修繕,城防角樓堅固,當是無虞。」
「既如此,有勞張太保了。」石世扶住劉太後意欲出走,卻見張豺叫住劉太後,「太後,老臣還想借一人使用。」
石世見張豺意有所指乃石韞,大急道:「石韞公主無心之過,不可……」
「世兒!」劉太後大怒道,「皆聽張大人安排。」
「起事之日石閔盡遣送城中妻兒,隻石韞未有安排,今其舉大軍來犯,其所顧忌者隻石韞一人爾,來人啊,將石韞押到城樓之上,與此城共存亡。」
說完,一行人執鐵索,將石韞捆綁,往殿外而去。
鄴城鳳陽門城樓上
「你們聽說了嗎?這次來的人是彭城王。」一個上了年紀的伍長依靠長戢在垛口歇息。
「快,快開城門。」正說話間,低下有人大喊。
那伍長起身看了一眼,問道:「汝等從哪裡來?」
隻見前頭扛旗的軍士喊道:「吾等從盪陰而來,這是殿後的一隊,最後一隊了,快開城門。」
「又是從那處而來。」伍長隻措手,起身招呼這一隊的軍士喊道:「兄弟們,放橋,起門。」
眼見隊伍通過城門,軍士趕緊將吊橋升起,眾人得空相聚歇息。
「伍長,這是我從我家鄉帶來的大棗,你嘗嘗。」一個剛入伍的小兵卻是機靈。隻聽那小兵趁機問道:「伍長?你剛才說什麼呢」
「你這小鬼,想
打聽的不少啊。」伍長毫不客氣的從他端著頭盔裡的大棗裡拿走了兩三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