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回 鄴城大勢塵埃落定 張豺終被族滅身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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鄴城,金華殿內。如今宮人四散,門窗洞開,擺件器皿散落一地,帷幔紛紛揚揚飄零,一派淒風苦雨之象。

此時劉太後,在正殿的簾子後麵端坐,卻是肅穆。隻一個小內侍,上前通稟,張將軍到。

張豺進殿隻噗通一聲跪倒,匍匐在地。

太後推開簾子,望著跪下之人緩緩說道:「張將軍,你可來了。」

張豺無顏,隻啜泣道:「臣有負太後陛下聖恩,罪無可恕,臣無顏麵對太後。」

「吼吼。」太後大笑道,「這可不想你張豺說出來的話。石閔誌向遠大不囿於兒女之情,聽說隻一箭斷了你挾持石韞之念。」

張豺隻把頭埋的更深了。

「張將軍,來,過來。」劉後此時出奇的平靜,示意他坐上榻來。

張豺也呆呆的站立起來,拘謹的和她並肩而坐。劉後把頭靠在張豺的肩上,張豺無奈也隻能摟著她。

隻突然間,劉後大哭起來,把頭埋在張豺的月匈口,哭聲漸大,不能止,說道:「先帝梓宮未殯,而禍難繁興。今皇嗣沖幼,托之於將軍,將軍何以匡濟邪?」

張豺不能言語。

劉太後擦了下眼淚說道:「加遵重官,可以弭不?」

張豺計無所出,隻是不住的安慰她。劉太後離開了張豺的懷抱,隻用力點捶他,說道:「隻要不傷我的世兒,我什麼都給他,你們男人不就是榮華富貴嗎,加官進爵嗎,要什麼給什麼。」

張豺已是六神無主,隻點頭稱是,「太後要給他什麼呀?」

「什麼大丞相,大司馬,本宮都給他。」劉太後忙喚道,「楊環,楊環何在?」

楊環趕忙上前,「奴婢在。」

「傳本宮懿旨:封石遵為丞相、領大司馬、大都督,都督中外諸軍、錄尚書事,加黃鉞、九錫,增封十郡,委以阿衡之任」。

說完,劉後望著張豺,「張將軍,你看這樣可以了吧,無上尊位。」

張豺久無聲,忽然冷冷的說道:「恐怕,石遵誌不止於此。」

鄴城外安陽亭

石遵和眾將商議進城事宜,隻聽得手下軍士來報,鄴城使者求見。

石遵大笑道:「不見,石閔終是可用。如今鄴城已入我手,張豺、劉後已是甕中之鱉,有何臉麵談條件?隻可銜璧出降,以全性命。」

「彭城王。」孟準勸諫道,「自古刀兵相見,生靈塗炭。鄴宮之中尚有張豺死黨數千,若能兵不血刃下之,保全皇城,百利而無一害。何況先帝靈柩和眾妃嬪,陛下之母,也在宮城。若能存之,大有裨益。」

石遵略一思索,也覺甚為有理,說道:「且待一見,然隻有縛手投降之,餘者免談。」

那人剛走,孟準小聲進言道:「隻石閔此役功勞甚大,大王許其太子……」

石遵隻訕笑道:「權宜之計,權宜之計,如今這趙國天下還姓石,隻一養孫許其王爵亦是無先例之事,何故有異族養子為太子的道理。取鄴城之後事,孤自當謀劃,來人啊,宣楊環進來。」

孟準聞此言忙製止軍士出帳迎楊環,悄然拉住石遵到一側,小聲說道:「彭城王,此次叫停石閔,他必然有頗多微詞,倘若再奪太子之位,恐其心必忿,這趙國天下終究是是石氏宗族的,臣以為大王不可取虛名而得實禍?」

石遵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汝是何意?舉兵之事汝亦是贊同,」

孟準細細的分析道:「此一時彼一時也,這禍亂朝政者乃張豺,劉太後、石世隻一對婦孺爾。如今大王舉父喪大旗,清君側,可謂占盡道義,剪除張豺本是應有之意,當扶保

石世以平息眾怨。大王若再登帝位恐落人口實,到那時如何能不立石閔。」

「到頭來還是給他人做了嫁衣。」石遵大怒,帳內眾將士紛紛停下腳步隻看著他們二人。

「大王,石世已立,汝淨可行伊霍,魏武之事,何故窺伺九五,天怒人怨啊。」

石遵正色道:「吾意已決,不得再諫,這帝位孤豈能謙讓。這石閔,孤看他翻不了天。」說完便出帳外,命人將楊環帶來。

「宣楊環入帳。」侍從從帳內走出大喊道。

楊環整了下衣冠,雖處危局氣度卻是不減。款款走進帳內欲到帳中央宣旨,隻見左右一把搶過,石遵匆匆一閱,隨即收起。楊環見狀也不惱怒,隻恭賀道:「奴婢拜見彭城王,彭城王總領趙國軍政大權,老奴可喜可賀。」

「哈哈。」彭城王忍不住的笑出聲來。

「哈哈哈。」眾人皆大笑。

隻見一軍士舉起長刀架在楊環的脖頸之上,大罵道:「劉太後淫亂,張豺無道,這趙國豈非石世小兒所能當,當退位讓賢歸於石遵。」

楊環正聲說道:「所謂名不正則言不順,先帝所立者乃石世,謀朝篡逆天下共擊之,當請太後懿旨。」

隻見那軍士,大喝道:「事到臨頭,你還敢嘴硬,看我不剁下你的舌頭。」

「且慢。」孟準上前扶住刀背,向眾人勸道,「楊總管雖麵目可憎,但其所說不無道理,大王乃奉天討逆,若無太後之懿旨,恐趙國之內不服之人當不在少數。」

石遵久盯著他說道:「如你之言,這太後懿旨還少不了了?」

孟準此時已經推開那人環首刀,細細說道:「彭城王威名遠播,國人無不鹹服,人心所向。若用太後一旨,換四境鹹安,何樂不為?」

楊環見此,知石遵意有所動,言道:「彭城王,老奴還有一事奏請,大王母親幽禁在後宮之內,若大王信得過奴婢,奴婢定保大王之母無恙。」

「鄭後。」想至此,石遵不由心有意動,轉念一想道,「楊總管,且叫張豺安陽亭一會,孤自保你無虞。」

楊環趕緊俯身叩謝:「奴婢謝大王。」

楊環回城之後,趕緊入張豺府邸。

此時張豺心中也惶惶不安。隻聽到門人說道:「張大人,楊環到。」

「快請。」

未及楊環坐下,張豺忙問道:「石遵見詔如何?」

「石遵大喜過望,本無意欲取而代之,皆是左右小人作祟。」

張豺還是狐疑,「真是這樣?」

楊環正色道:「石遵說了,都是自家的兄弟,石世當政,石遵幕後獨攬大權,一如伊、霍之故事。將軍若肯交權,當不失為一富家翁。」

張豺心中還是猶豫不決。楊環說道:「將軍自去安陽亭一晤,石遵母親鄭太妃還在我們手中,當可與其盟誓,不負將軍。」

張豺還是猶豫,「事情危急,當容我再三思量。」

楊環見張豺猶豫不決,忙不顧禮儀,忽傾身道:「將軍,事已至此,望將軍速速決斷,恐生變故。」

張豺怒斥道,「你這閹人休要聒噪,退下!本將軍自有打算。」

夜已深沉,初夏時節,隱約有些蟬鳴,張豺的心思煩亂。

張雄在動亂之中身死,府中諸人也四散逃離,隻有兩三個當年起家之時的老仆。

隻聞府院之中有人低聲吟唱:「承樂世豺逃,遊四郭豺逃,蒙天恩豺逃,……望京城豺逃,日夜絕豺逃,心摧傷豺逃。」

張豺思慮緊張到頂點,咆哮道:「誰,誰在哼唱。」四下無人應之

,隻有嬋聲陣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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