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回 鄴城之內陰謀再起 石氏殘胡欲間李農(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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鄴城東北角,原是達官貴人府邸及趙國太廟之所,如今卻已殘破。江山易主,前朝的宗廟荒廢,很多已改為民居或倉庫。

是夜,星月晦暗,一民居裡燭火幽微。

一人形色匆匆,在府門前徘徊許久,見四下無人,輕輕敲門。一門人從旁而出,隻問道:「來者何人?」

那人隻脫掉頭上的氈帽,撩掉拂麵的長發,氣喘籲籲的說道:「北邊的客商,煩請投個宿?」

門人道:「此處魚龍混雜,可保不得汝周全。」意欲轉身拒絕。

那人忽說道:「?星入鄴城,石從北邊來。」

門人回道:「畢隨鳥飛遠,一鳴天下白。」隻側身恭迎道,「快請」

那來人隻隨門人穿過一處僻靜的院落,欲領來人往後堂而去,「眾位大人可等了你好久。」那門人邊走邊說道。

來人忽停在腳步,隻嚷道:「我說,也不差這片刻,你可趕緊給我打盆水來,這假發胡須粘得我好生難受。」

此時門人回頭看他,果真蓬頭垢麵,須發茂密,不注意得還以為是那個逃難過來的流民。

門人催促道:「你可快點,眾位大人可對你望眼欲穿啊。」

洗漱完畢,那人隨門人來到一居所前,前腳剛進去,後腳府門禁閉,窗簾也皆掛起,屋外堆著柴火和水缸,若從外麵看,可真看不出來裡麵別有洞天。

「王大人,此去襄國可有消息?」胡床之上尚書令王謨趕緊起身詢問。

「消息當是……」王擢此時剛要進言,卻見旁邊有一人甚是麵生,眉頭不由一級緊,埋怨道,「此中之事不足為外人道,越少知道越好,這位是…」

「王擢,此次張舉可為汝等之外援,皆少不得這位公子之力。」旁邊的侍中王衍此時也起身,向他們三人走去,「此人是李農家的三公子。」

「拜見王將軍。」此人上前一步,卻是恭敬向王擢欠身說道。

王擢忙向身旁的王衍問道:「王侍中,這麼說齊王李農也有反意?」

「可不是,若論乞活之軍中人望,李農亦不在冉閔之下,如何甘居人下。」王衍說著回頭,向那人故作疑慮問道,「公子,你說是不是?」

那小兒確是頗為自信,隻道:「王大人毋須憂慮,我定勸說家父,共謀此事。如今冉閔粗鄙,大肆封賞那些軍中士卒和鄉野村夫。我中原世族大家,前朝顯貴多不得重用,朝臣之中積怨猶甚,冉閔能做得,家父自然也能做得。」

王擢神情不安,欲言又止,王謨見此清醒知其對這位公子尚心存疑慮,便道:「時候不早了,速速回府,免得汝父狐疑?」

言罷,那人便起身告辭。

「王大人,王兄……」東躲西藏了這麼久,臨了又逢外人,王擢長喘了一口氣,向族兄王謨埋怨,「此事乾係重大,豈可與黃毛小兒商議,吾等不知李農是何意,如今卻妄動,找其幼子,如此恐事不密,休矣。」

「此事非李農不能成,吾等聲望不足,若不借李農之名,張舉豈可出兵助我。」王衍隻正聲道,「張舉何人?久歷宦海,是隻老狐狸。放眼我鄴城之中也就李農和他有舊,幸得張太尉通風報信,李農方才逃出生天。恩情至此,原是不疑,吾等欲起事,若無李農,張舉豈會助我。」

王擢臉色刷白,「此事關係重大,我已聽說李農之意乃是復歸晉室,今我們舉城復歸石氏,豈會甘心為我等驅使。」

「此事由不得李農!」一旁王謨重重拍向了桌子。

「卻是為何?」王擢怔住了,還帶了一絲疑懼。

隻見王衍緩緩從懷中拿出一個信件交於遞給王擢。王擢接過,細細瀏覽,隻見其上盡是李農表露心跡,願意歸復趙國之意。

「奇哉怪也?李農怎麼會?其人與冉閔幾欲有袍澤之誼,共誅石氏,居功闕偉,怎會助石祗?」王擢看著信件便覺得此事有蹊蹺,反復看了很久。

王謨看出王擢神情異樣,趁他不注意,隻叮囑道其要小心收攏,說道:「若論書畫聖手,其有過我王氏一族。隻須其子稍帶其父文書,吾等細細臨摹,別說是旁人了,就是李農也難辨真偽。」

趁著王擢還在沉思之際,王謨不無得意,說道:「吾等到時以李農手信引襄國之援軍,張舉定能相信,到時吾等借李農之力,復我士族勛貴。」

「如此,吾等可趁冉閔大軍在外,城中守備空虛之際,城中使人多處放火,大開城門,裡應外合。到時這鄴城之事,還不是我等說了算,獻給晉室也好,我等自立也罷,盡皆掌握。」

事情大體說定,王衍笑道,「這次謀劃多虧了汝兒王統方才可行,後生可畏啊,哈哈。」

王謨也笑道:「汝家子果是機靈,與李農家三公子之聯絡皆係汝兒。」

王擢瞬間有些許不安,「王統這小子,不是讓你呆在襄國嗎?」

鄴城另一側齊王李農府邸

「怎這般晚才回府?」李農在中堂等三公子回來,大公子在從旁侍奉。見他從外麵回來,不無好氣的說道。

三公子隻匆匆作了個揖,「父親,兒子出去辦點事情,剛回。」欲往後堂而去。

李農輕輕放下手中竹簡,緩緩起身,背手走到他跟前,說道:「如今鄴城動亂不止,賊人肆虐。最近汝頻頻深夜回府,可叫為父不安啊。」

三公子卻也冷漠,「父親,兒子已經大了,各種事情,兒自有分寸。」

「你……」李農手揚起,欲嗬斥。這時一旁磨墨的大公子趕緊來到堂中勸道:「三弟如今也是老大不小的人了,父親且安心,為兄教訓他便是。」

三弟見大哥在從旁解圍,便找準時機溜了出去,隻往後堂而去。

李農嘆了口氣,「你三弟可沒讓我放心。」

「三弟如今也久歷時事,這個鄴城之內,我們家歷經了多少風雨。想當年父親逃居上白,吾家兄弟在鄴城盡被張豺欺淩,如今也平安無事。父親如今得了高爵顯位,一國所賴,皆係父親,想來再也無人能欺辱咱家了。」

「那時,事出突然,未來得及帶走你們兄弟,徒讓你們遭遇險境,為父失職。」李農嘆了一口氣。

「父親一切都過去了,三弟如今也已長成,定會成為父親的左膀右臂。」

「隻怕,其心意不在此,」李農隻嘆道,「新朝初創,群臣不安,這亂世還沒到頭啊。」

隻一夜李農似蒼老了數歲。

鄴城皇宮陳設依舊隻主人已經換掉了

冉閔已得急報,得知新興王石祗已在襄國繼位,右丞相姚弋仲、汝陰王石琨、鎮南將軍劉國等,皆引本部兵敗,欲糾集大軍,直朝鄴城殺來。

星夜,冉閔召見一乾心腹,如衛將軍王泰,射聲校尉張艾,驃騎將軍董閏,車騎將軍張溫等入鄴宮議事。

「陛下,事不宜遲當當速速進軍,趁敵軍未合並一處,我乞活之軍分而擊之,定能一解如今時局之困。」衛將軍王泰心直口快,先諫言道。

「王泰如今升任衛將軍之職,亦不改直言進諫之本色啊。」冉閔揶揄道。

「臣與陛下起於微末,如今眾兄弟的高位本就是一刀一箭打下來的。我們這些粗人有何依憑,不就是跟著陛下和乞活兄弟,方能在這羯人雲集的中原,掙得這方寸之地。但為魏國,末將知無不言。」說完王泰也不回禮,隻愣愣的站立。

「王將軍坦坦盪盪末將感佩,若論陛下的軍心戰力,放眼四境確是無人能敵。」張艾在一旁進言道。

冉閔拍拍王泰的肩膀,「還是你們這些老兄弟靠得住啊,我魏國如今欲盪平中原,還少不得諸位多多出力。」

一旁的董閏見氣氛愉悅,瞅準機會向眾人說道:「陛下,幸得過眾位兄弟,弟定當竭誠以效力。若論沖鋒陷陣,披堅執銳,吾等當不在話下。然但若論背後之事,吾等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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