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第五十九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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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萬不得已,餘家夫婦並不想動女兒的私庫。但對女兒說暫時不想相看這件事兒,他們倒也都有些贊同。

如今安兒就要同縣令之女議親了,若之後他們父子三人,但凡有一個能中舉人,他們家門第就會跟著抬一抬。女兒已經二十了,二十議親和二十一議親,其實沒有太大的區別。或許等餘家門第高一個台階再議,屆時能有更多相看好郎君的機會。

左不過,也就不到一年時間了。

餘秀才是一家之主,他沉默著想了會兒後,開口應了女兒的話道:「那就暫且不相看了,等到明白八月之後再說。但你的銀子還是你自己收好,暫時家裡的銀子還夠用。等到哪日真不夠用了,爹娘再向你說。」

秋穗知道,爹娘不肯輕易拿她銀子用,也是怕對她不公平。他們覺得讓她做了十二年的女婢很是對不起她,所以,如今就想她日子可以過得好些。哪怕家裡有困難,也得先緊著別人困難,不肯侵犯了她的利益。

秋穗其實是不在意這些的,但這是爹娘對她的一片心,她也不好太過違逆。所以,隻能暫且點頭答應了下來。

但她心裡也有自己的策略在,所以轉過身後,立即去尋了傅灼。借著還他書的由頭,趁機同他說了幾句話。

「宮裡的醫官為我爹爹治病的銀子,事後由我來出。」秋穗在家不便同他呆得太久,於是說話言簡意賅,直戳要害,「當著他們麵的時候,郎主可以讓那位醫官朋友隻收取一點點的診金,然後還差的部分,你們再問我要。」

傅灼抬手指了指一旁堆摞得老高的書,看著她:「你一邊還我的書,打算同我徹底撇清乾係,一邊又拜托我辦事?」

秋穗自有自己的理由在,她認真同他解釋道:「這些書一看就價格不菲,怕是要不少銀子。不屬於我的,我不能要。但您幫我的這個忙,實在是舉手之勞的事兒。所以,我還是希望郎主可以成全我。」

傅灼望她一眼,並不鬆口,隻談條件說:「想我幫你這個忙,當然可以。但這些書,你最好還是再搬回去。我送出去的東西,還沒有被退回來的先例。」

秋穗咬牙暗恨,但卻不敢表現出來,隻是靈機一動,突然笑著說:「要我收下這些書也可以,那郎主得給我寫個字據,用來證明這些書送給我就是我的了。」這裡是兄長的房間,一旁案幾上就有紙和筆,秋穗說完,便去取了紙和筆來,要傅灼即刻給她立字據。

傅灼沒伸手去接,隻狐疑望著她:「既是誠心送的,自然是你的,又何必立這個字據?」

傅灼是知道麵前之人的厲害的,他有幸領教過,曾被她堵得啞口無言的畫麵,如今仍能清晰的印在腦中。所以,見她這會兒一反常態要他立字據,傅灼自然警惕起來。

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就掉進了她給他精心設下的圈套中。

秋穗頗有些洋洋得意,見自己占了上風,立即趁勝追擊道:「可見郎主不是誠心送的書,若真是誠心,何必連個字據都不敢立?」她激他。

傅灼倒笑了,轉手便從她手中接過紙筆去。然後彎月要伏在案旁,蘸了墨就執筆在紙上寫了字來。

他倒是想看看,她葫蘆裡賣的都是什麼藥。

一頓狂書,很快便寫好,遞了過來。秋穗捧在手中,一個字一個字的認真仔細看完,確定沒問題後,她小心翼翼折疊好收下。

傅灼擱下筆,垂眸看著她,將她臉上神色一應收於眼底。

見她收好字據後,傅灼則道:「現在可以說了?」

秋穗為自己又將了他一軍而洋洋得意,她解釋說:「有了這個字據,日後這些書的去留都完全由我一個人支配和做主了。我想轉送旁人就轉送旁人,若是缺錢想賣了,我也可以賣了換錢。」但若是沒這個字據的話,萬一送了別人,或是賣了,他再反過來問她要回去,那她可是要賠給他的。

傅灼聞聲臉抽了抽,好不易才穩住了情緒,但他還是出言威脅說:「那你賣一個試試看。」

秋穗本來也沒這個打算,不過是他非逼著她收下這些書,她臨時起意將他軍的而已。現在她氣出了,目的也達到了,又還想著有事求他,自然不會不識抬舉的真惹惱了他。

於是秋穗忙又轉了態度道:「郎主送的這些書,都是無價之寶,外頭有錢都不定買得到的。我若真轉手送了旁人,或是真賣了,豈不是玷汙了這些書?方才說笑的,還請郎主大人大量,不要同我計較。」說著,秋穗朝他蹲身福了個禮,算是致歉了。

見她一言一行都是有章法有算計的,先是說賣他的書激他,待他不高興了,她又立即話頭峰回路轉,向他表明了誠心。

先給他一棒子,後又立即餵他一顆甜棗吃,試圖哄得他高興了,好叫他答應她的要求。

傅灼其實可以順驢下坡,趁機應了她的。但想著自從她贖身離開侯府後,他便再難能有這樣的機會同她這樣相處和說話了,一時也有些戀戀不舍。

何況,如今他們之間毫無乾係,見個麵還得盡力避嫌,既眼下有這樣的一個可以同她多多來往的機會,傅灼並不願放棄。

所以,他微垂眼略細想了想後,便從容笑著道:「你的忙我沒什麼不能答應,但你方才戲弄了我一番,我心裡總歸有些不舒服。」他表示自己很介意,並且不高興了。

秋穗就知道他是個睚眥必報的人,一點不大度,一點容人之量都沒有。

但畢竟是有求於他,隻要他能答應,隻要他的要求不太過分,秋穗還是願意答應他的。

所以秋穗問:「那傅大人意欲如何?」

傅灼不過是想找件事能同她一直保持往來罷了,並非真想報復。所以,見她妥協,似有商量的餘地後,傅灼隨手從一旁拿了本書來。

隨意翻了翻,然後送到她麵前去給她看:「今日起,從這冊書開始,每日背上一頁,再抄上一遍。我得空時,會來檢查。」

秋穗:「……」

自贖身回來後,秋穗就沒怎麼再看過書。但她因自幼便讀書的緣故,所以並不排斥繼續讀書明理。

何況,一日隻抄一頁,於她來說也是不費什麼精力的事兒。閒暇之餘抄抄書背背文章,也算是勞逸結合了。

這於她來說,倒並非什麼懲罰。

所以秋穗也沒多想,立即就應了下來:「好,我答應大人。」

目的已達到,傅灼又將那本書撂了回去,然後手壓在那高高的一摞書上,認真望著人說:「既如此,娘子還不再抱著書回去。」

「民女告退。」秋穗速速道別,生怕再晚一步,他又再有別的什麼條件。

不過,她托他辦的事,卻仍是又再提了一遍。

秋穗一邊抱起了高高堆摞起來的書,一邊側頭露出半張臉來說:「那醫官那事兒,大人這就是答應了啊。」

傅灼頷首:「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再次得他親口承諾,秋穗這才放心離開。

剛出了屋,轉身往自己屋去時,卻恰好迎麵撞上了自己兄長。餘豐年見她一大早的抱著這些書忙來忙去,也不知在做什麼,於是一邊從她手中接過,一邊問:「這是怎麼了?」

秋穗手上忽然一輕,她整個人也都跟著輕省了不少。深深呼吸了兩口氣,這才回哥哥話道:「打算把這些書還給提刑大人的,但他說書也不是錢,沒必要算得這麼清楚。還來還去的,倒顯得生疏了。我想他話說得也對,又想著他也是一片好心,於是就又抱回來了。」

餘豐年聽後卻沉默,他沒再把書遞給妹妹抱,也沒幫她抱送到她屋去,隻說:「抱來抱去的也累,且你屋中沒有書架,拿回去也是又塞回箱底藏著。正好我如今用得上,你不若暫且擱我屋中的書架上。」

秋穗求之不得,忙說好。餘豐年見她答應了,就抱著書轉身回了他屋去。

傅灼見剛被抱走的書又被抱了回來,且抱回來的人還是餘豐年,不免認真朝他望了過來。

餘豐年也望了他一眼,然後徑自走去了書架旁,一本本將書擱置好。

傅灼負手緩緩踱步走到他身邊,一時沒出聲。直到見他歸置好了這些書後,傅灼才開口問他:「餘兄這是何意?」

餘豐年轉身朝他抱手作了一揖後,才直起身子來道:「秋穗屋中沒書架,所以我想,這些書還是放我屋裡的好。若她日後要用,自可來我屋中取。」

傅灼知道餘豐年對他的提防,但有些話,這個時候說也不是好時機。總之日後還有的是時間,屆時可以慢慢細說。所以略想了想後,傅灼也沒再提別的,隻問他:「二郎那裡怎麼說?」

聽他提起了正事來,餘豐年也忙斂了神色認真道:「二郎說婚娶之事一應有父母做主,算是應下了。」

傅灼聞聲點頭:「既如此,那我便去同馬縣令說了。」

餘豐年又朝他彎月要抱手作揖道:「有勞大人了。」

傅灼沒再說什麼,隻負著手轉身便踏出了餘豐年的屋子。臨離開前,又去同餘家夫婦道了聲別。餘家夫婦要送他,傅灼攔住了。隻說他的馬就拴在門口,直接騎馬走就可,倒不必再送了。

馬家那邊得了話,馬家夫婦心裡總算是徹底踏實了下來。

既是餘家也中意他們家,那麼接下來,就是安排兩個孩子相看了。馬縣令和傅灼皆還有正事要忙,馬夫人同他們二人道了別後,即刻便風風火火趕來了女兒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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