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第六十五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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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墨淵詫異於他的卑微和患得患失,他沒想到,傅家自幼驕傲的五郎,竟也有獨自神傷的時候。而且還是為了一個女人。

不過情愛這種事,也的確是身不由己。很多時候,毫無征兆的,毫無道理可言的,就默默愛上了一個人。

盧墨淵也是性情中人,所以,他對傅灼此刻的處境,倒十分能理解。

身為一個年長傅灼幾歲,也略比他有些情感經歷的盧墨淵,便慢慢開導著問他:「那她心裡有別人嗎?有沒有喜歡了多年的郎君?」

傅灼是真真正正把這件事當回事的,所以他認真回想了下,然後就想到了秋穗的那個青梅竹馬。

「她幼年時有過一個青梅竹馬,不過,那個人早同她有十多年未見了。而且未等到她贖身歸家時,就已經另娶了娘子。如今雖一個村中住著,但據我所知,他們不曾來往過。」

盧墨淵扌莫了扌莫下巴,似是在思考著什麼,然後漫不經心說一句:「年少時的情誼最是為真,即便使君有婦,可若羅敷是個重感情的人,未必不會暗暗相守。」

傅灼立即神經緊繃起來,沉默之後,才慢慢試探著問:「你是說……或許她心中一直不曾忘記過幼時的那段時光?」

盧墨淵似有一瞬徹底沉浸在了往事中,未能立即答傅灼的話。但他很快反應了過來,瞬間便從過去的那些美好記憶中抽離出來,仍一副溫和的笑臉答傅灼的話,道:「人與人不同,餘娘子也未必如此。我是說,你自己想想看,會不會有這種可能。」

又問傅灼:「你們之間……之前相處時,可談過她的這位竹馬郎君?」

傅灼深鎖著眉,一臉的沉重。很明顯,他這會兒心情已經傷到不行了。

但沒有自暴自棄,隻繼續配合著盧墨淵一起分析餘家娘子此刻心中的想法和打算。

「有提過,但她言語間……並無留戀之意。」傅灼一邊答他話,一邊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中。他想起了當初秋穗還在侯府當差時,他們一起朝夕相處的那段時光。

那段歲月,他是有生之年中,最開心、踏實和有趣的一段歲月。

盧墨淵望了他一眼道:「既如此,那你就不必擔心了。我雖同餘娘子不過一麵之緣,但卻能看出她是個有主見、又頗有氣概的女子。這樣的女子聰慧,冷靜,也最會審時度勢。或許不是她不喜歡你,隻是礙於你身份太高,她根本不敢喜歡罷了。凡事慢慢來,你也不必太過心急。總之如今梁家就要同餘家定親了,餘家有梁家這樣的一門姻親,於你來說至少是好事。」

傅灼覺得他說的也對,但又覺得……聽君一席話,勝聽一席話,盧兄所言,也並未給到他什麼有用的建議。

昨兒幾乎一夜都未闔眼,心裡多少還是有些擔心梁家那邊的態度的。此番既得了梁家的準話,傅灼心裡也就踏實了些。馬車緩緩行駛在官道上,搖來搖去的,搖著搖著,他倒靠著車壁睡著了。

等再醒來時,太陽早已偏西。而前麵,就快到溪水村了。

傅灼推開車窗,通了下風,任外頭的冷風灌進來。而他也趁著盧墨淵沒在意時,瞧瞧抬手整了下衣冠。

隻恨他沒有隨身攜帶銅鏡的習慣,否則這會兒拿出來照一照,也好知道衣冠整否,容顏俏否。

馬車一路駛進了村裡去,停在了餘秀才家院門前。村裡人如今對餘秀才家常有貴人來已經見怪不怪了,這會兒又見有香車寶馬停在餘秀才家門口,也都隻是朝這邊望望,並未再圍過來看。

都知道,餘秀才一家都非池中之物,日後遲早是要飛黃騰達的。

知道傅提刑今日會帶著盧醫官來,所以餘秀才家一早就開著院門等人。這會兒見貴客登了門,等在院子中的一家人,立即迎出來相見。

一番寒暄後,熱絡的把人請進了屋裡去。

餘喬氏說:「這麼冷的天兒,都這麼晚了,您二位還趕來,實在是辛苦了。晚飯快備好了,先不著急說旁的,先吃飯吧?我燙了壺酒,您二位也淺飲幾杯,驅驅身上的寒氣。」

想著的確是到了吃飯的時辰,且一會兒還有兩件重要的事要說,一時半會兒也走不了……傅灼便同意了先吃飯。

餘秀才餘豐年父子陪客,秋穗母女則高高興興的在廚房裡忙活。

秋穗想著,這回傅家郎主實在是幫了自家大忙,她也想不到要怎麼去感謝,就隻能盡心去做一桌美味的飯食去招待他。昨兒剛好拿了高家給的銀子,所以今日一早,秋穗又進了城去,買了許多肉菜回來。

都是些尋常人家不會吃的,隻大戶人家才會端上桌的一些菜。食材尋常地方買不到,她又是臨時急著要的,所以出了雙倍的價錢去酒樓裡拿了一份。

女兒之前都是做的家常小菜,雖也極好吃,但卻遠不如今日這頓來的美味和有觀賞性。餘喬氏一個下午都陪著呆在廚房,見她一樣一樣的認真做下來,動作麻利又穩妥,餘喬氏都驚呆了。

之前還略會有些擔心女兒做生意會不會吃虧,如今見識到了她真正的功夫,心裡那些擔憂也全沒了。

「娘,這道也好了,您端過去吧。」秋穗盛出一道後,又立即刷鍋做下一個。

如此一頓飯吃下來,又到了很晚,外麵天已經黑了。

傅灼今日並沒有貪杯,隻小酌了幾口。盧墨淵想著一會兒還得為餘家公把脈問診,需要保持清醒,更是滴酒未沾。

飯畢,盧墨淵便請著餘秀才到一旁坐著,他去給他切脈。

反復切了大概三四遍後,盧墨淵收回手,笑著說:「看來之前開的方子略有成效,如此,便可再照著那方子上的藥再吃半個月看看。半個月後,我再過來。」

餘喬氏聞聲忙問:「盧醫官,如此就是說,孩子他爹的身子在吃了這幾日的藥後,是有漸漸好轉的?」

盧墨淵見一旁秋穗端了熱水過來給他洗手,他朝著她微頷首後,一邊洗著手一邊答餘喬氏話道:「是有所好轉的,但具體情況,還得之後再慢慢看。」

得了這樣的話,餘家一家就很開心了。

闔家正高興之際,傅灼又突然提了另外一件事。

「梁家那邊,也托我帶了話來。」

盧墨淵見狀,就借口說自己方才吃得多了,要去院子裡消消食,打算借此避開。餘豐年覺得叫貴客一個人去院子裡不好,忙起身要陪同,盧墨淵搖手拒絕了。

「我自己一個人呆會兒,你們忙你們的,無需管我。」

餘豐年見狀,就知道他是借口去院子裡散步的,是想避開他們家的私事。如此一來,餘豐年也就沒再堅持,隻又坐了回去。

一乾人都坐了下來後,傅灼才說:「昨兒晚上去找了梁大人,把你們家如今的處境都告訴他了。梁大人說能理解,所以,在同夫人商量後,叫我捎帶句話過來。若你們家也願意的話,豐年兄同梁娘子的親事,可先定下。」

餘家知道,既傅提刑找去了後,梁家那邊肯定會給一個說法。但沒想到,這個說法竟是直接定親。

本來之前兒子同梁大人之間做口頭約定時,餘家夫婦就覺得一切不真實。總想著,或許未來還會有變數在。

如今直接就到了定親這一步,他們也是一時未敢相信。

夫婦二人互相望了望後,餘秀才率先開口問傅灼:「梁家那邊真願意?可是……犬子不才,這還沒能有功名在身上,如此就定親,豈不是辱沒了梁家小姐。」

傅灼自有漂亮的話說給餘家聽,他目光在餘豐年身上淺淺掠過後,笑望著餘秀才道:「餘公自謙了。豐年兄的才學,是有目共睹的事,無需功名來佐證。何況,梁家夫婦也都是見過豐年兄的,二人都說信得過豐年兄的人品,覺得他日後會待梁娘子好。」

話雖如此說,可餘家受寵若驚的同時,也仍是有些擔驚受怕。

畢竟同縣令家聯姻,雖是高攀,但卻說得過去。而同京中正三品官員家聯姻,可就不是一句高攀說得過去的了,這是明顯的門第之差。

如此一來,長子來年,是務必得考個功名在身上了。

再差再差,也得是個秀才出身才行。

見餘家夫婦麵有惶恐之色,不知心裡到底怎麼想的,傅灼便問:「餘公和夫人可願意?」

餘秀才起身,朝著傅灼抱手作一揖後,道:「承蒙梁家看得起犬子,我們家哪能不願意。隻是實在是受寵若驚,不知該如何應對才好了。」又琢磨著說,「如此一來,是不是該我們家先登門拜訪?」

早在餘秀才起身作揖的同時,傅灼也站起了身子,這會兒是站著同他說話。

傅灼道:「梁家那邊的意思,還是盡快給了女方家聘書的好。有了聘書,這親事才算是定了下來。」想了想,又說,「左右我也不是第一次給餘公家做媒了,若餘公和夫人不嫌棄,不若由我保這個媒,你們看如何?」

餘喬氏原還愁著就憑他們家如今的境況,能尋個什麼樣的人保這個媒呢。現在聽傅提刑主動自薦幫忙,他們哪裡有不同意的,餘喬氏立即應了下來:「如此可是太好不過了,有提刑大人做這個媒,也就不辱沒了梁家閨女。」

餘秀才也說:「那就勞煩提刑大人了。」

傅灼笑道:「不勞煩,在下樂意效勞。」說罷目光似是不經意般掠過一旁秋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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