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第七十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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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真沒嚇著嗎?」二人靜默著賞了會兒月色後,餘豐年突然這樣問了一句。

可能因為兄長知道自己更多的秘密吧,所以在兄長麵前,秋穗一般都是更坦誠一些的。父母年紀大了,不想他們再為自己勞心勞力,而長兄如父,兄長從小便很護著自己,這也讓秋穗覺得他是自己的一個依靠,很多時候有什麼話,也會願意和他說。

所以,秋穗沉默了一會兒後,就實話說:「當時是嚇著了,心裡又怕又氣。但後來回來的路上,有傅家郎主主仆兩個護著,我就覺得安心多了。這會兒就更沒什麼事了,因為我知道高家這回怕是要吃不了兜著走。」

秋穗的這份心理上的輕鬆來源於,她知道傅家郎主會為她撐月要。而他這個人,他的身份,他的官階,足以叫她安心。

見妹妹的確不像是有事的樣子,餘豐年略鬆了口氣。他靠坐在竹椅上,身子輕輕往後仰,原本緊繃的精神這會兒也漸漸放鬆了下來。

他自省道:「從前一直以為傅提刑不懷好意,是帶著算計接近我們家的,所以,心裡一直對他有很深的敵意和防備在。但經歷過這幾回後,我卻發現,是我錯怪他了。論官品,他是個好官兒,同一般的權貴子弟不一樣。論人品,他為人正直,也是我輩楷模。」

秋穗好笑的望著他:「哥哥今日怎麼還自省上了?」

餘豐年也是高潔的品性,他是不怕低頭的人。既是知道自己錯了,他自然會承認自己的錯誤。

所以,麵對妹妹的疑惑,餘豐年也笑著說:「有錯就改,善莫大焉。我之前懷疑過他,如今既然清楚的看到了人家待咱們餘家的真心,日後肯定是欠他一句道歉的。隻是……你心裡是怎麼想的?」

秋穗平時八麵玲瓏,但一提起這個,她就不說話了。秋穗沉默著垂了頭,然後隻朝哥哥輕輕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

餘豐年當然知道這於妹妹來說是一樁天大的事,是必須要好好考慮清楚的,輕易做不得決定。所以,也不逼問,隻說:「畢竟事關你的終身,多想想總比悶頭一熱的好。各方各麵都想清楚了,屆時再做選擇不遲。」

秋穗輕應了聲,她仰頭望著蕭瑟的夜空,忽然又同哥哥提起了另外一件事。

「早晨我路上遇到葉淩修了。」秋穗語氣淡淡,情緒也無任何起伏。

餘豐年一驚,但細想後,又覺得不奇怪。一個村住著,又都是早出晚歸,遲早得遇上。

妹妹同他本來就沒什麼,何況他早是兩個孩子的爹了,遇到了就說兩句話,大大方方的,倒也沒什麼。

「遇到就遇到了,總之都是過去的事了。」餘豐年說。

秋穗想說的卻不是這件事,她又繼續道:「我剛出村子時,車便壞了。他遇到了後,幫我修了車。我起初都沒認出他來,還問了他姓甚名誰,說日後好登門相謝,他說不必,然後匆匆就跑了。還是之後,傅家郎主送我回來時,他說他一直有派常拓暗中護我,當時常拓也在……他們主仆認出了葉淩修,告訴我後,我才知道。」

餘豐年聽後看了妹妹一眼,但又覺得此事並不奇怪。若非傅大人在妹妹身邊插了人,今日高六郎那事,常管事也不能及時趕到。

但這會兒餘豐年沒再提傅灼差人護妹妹之事,他隻說:「既知道了他是誰,改日我登門去謝。這件事情,你就不必管了。」

「我也是這個意思。」秋穗說。

秋穗細想了想,又說了另外一件事:「我的車……葉淩修說,是人為所致。」

餘豐年一聽,突然從竹椅上彈了起來。

秋穗忙說:「傅家郎主留了常拓管事在院子外麵,若今晚那個人還來的話,想必能抓個正著。」

餘豐年冷著臉,心有思量,又坐了回去。

「會是誰?」他問。

秋穗這會兒倒挺輕鬆,心裡沒什麼負擔,隻悠閒說:「我回來時掰著指頭細數過,也就那麼幾家吧。但到底是哪家,就不盡得知了。不過,既想害我,總不會隻害一次就作罷。就算今天晚上人不來,後麵幾天總有一天會來的。」

餘豐年若有所思著點了點頭,對此事,明顯他比秋穗掛心的要多。高家那尚在明處,這回馬車被動手腳,可是在暗處。

何況,還不能確定那賊人是誰。

秋穗回身看了看,然後湊近了去同自己兄長說道:「那個人既然背地裡動手腳,肯定是得等我們都睡下。一會兒叫爹娘他們暫時先把燭火都熄了,裝著已經休息的樣子,先引他出來。」

餘豐年同意妹妹的說法,然後兄妹二人各自散了。餘家熄了燭火後沒一會兒,果然,外麵響起了常拓的聲音來。

常拓沖餘家院子裡喊:「快出來,那賊人叫我按住了。」

餘家一家本來就沒睡,不過是裝睡引蛇出洞的而已。本來就在蓄勢待發,這會兒聽到常拓聲音,立即個個飛奔而出,然後同常拓一同將人按住。

歹人有兩個,似乎還是一男一女。

餘喬氏氣得渾身發抖,按住了人就說:「趕緊扭送去縣衙,常管事,您可是瞧見了,回頭您得作證。」

常拓說:「夫人放心,今日人是我抓的,且我是等他們在車上動了手腳後才抓的。有我和這車上的裂痕在,就是人證物證俱有,吃官司蹲大牢,他們是跑不了了。」

餘秀才更理智一些,總覺得這二人聲音耳熟,於是忙掏了火折子點了蠟燭來看。湊近了一瞧,餘家所有人都愣住了。

這二人不是別人,正是葉家那老夫婦兩個。

見被瞧見了臉,葉家二老索性也不躲了,忙求饒道:「我們不是想害秋娘,也不是要害你們家的誰,你們別報官。」

秋穗細細盤算過,猜過是高家、孫家,想過是三房,更甚至,還懷疑過是不是之前同她相看過的那方秀才母子乾的。但卻怎麼都沒想到,此事竟是葉淩修的父母乾的。

餘喬氏也是震驚,但震驚過後,便是憤怒。

「你們要乾什麼?半夜不在家裡睡覺,偷偷扌莫扌莫跑我們家門口來壞我們家的車,你們是要乾什麼?」餘喬氏質問他們,「沒有壞心,說出來誰信?我女兒命大,今天是沒事,可萬一出了事呢,怎麼辦?」

葉家二老在餘家一家麵前跪了下來,磕頭求饒。

餘家到底善良,沒即刻扭送人去保長家。見他們夫婦二人也一把年紀了,還跪著求饒,也都不太忍心。

秋穗看向兄長說:「哥哥,你去趟葉家,將葉淩修叫過來吧。這件事情不管原因是何,我們兩家總得坐下來好好說清楚了。有誤會就解除,若葉家二老是存心的,我們再送他們去見保長大人不遲。」見哥哥應聲即刻走了後,秋穗又看向一旁父母道,「外麵冷,且一會兒鄰居們聽到響動,可能也會出來看,沒必要。我們先進屋去吧,一會兒等葉家郎君到了,再仔細說說這事兒。」

見女兒冷靜且理智,又看那葉家二老也可憐,餘喬氏也就應了。

「那就先進屋去說。」說罷,她直接架著葉老婆子的胳膊,拽著她進了自家院子。

餘秀才看了葉老伯一眼,到底沒對他動手。葉老伯理虧,又覺得尷尬,也不敢看人,隻埋著頭跟著進了餘家的門。秋穗見外頭冷,將常拓也請了進去。

常拓猶豫著搓了搓手,還是跟著進去了。

餘家堂屋內這會兒燈火通明,餘秀才夫婦堂上坐著皆不言語。堂下,葉家夫婦站著,二人都垂著腦袋,一時也不說話。

很快,葉淩修就匆匆尋上門來了。

他一進屋就趕緊先去給餘秀才夫婦問好,然後也是一臉難色的轉身問自己父母:「爹,娘,你們這是做什麼?」

葉家夫婦做這種事時沒想到會是這種後果,這會兒被餘家抓個正著,臉麵丟盡了,他們也後悔不已。

葉老婆子壓低聲音回了一句:「還不是為了你!」一邊說,一邊偷偷瞄著上位,看著餘家夫婦的臉色,有些話,猶豫了許久,到底還是沒說出口來。

秋穗見葉淩修來了,但卻沒見哥哥跟著回來,心中略略思忖了一番便就猜到他該是去請保長大人了。

所以,這會兒也沒開口,想著,等保長大人來了後,有他在場時再辯個是非對錯不遲。

餘秀才夫婦也是在等兒子請了保長來,所以,就算這會兒見到了葉淩修,他們也沒出聲。這會兒多說什麼都是多費口舌,一會兒保長來了,也得再說一遍。

保長來的也很快,一路上也聽餘豐年說了大概是個怎麼回事。所以一到餘家堂屋瞧見葉家那老夫婦二人時,冷著臉就瞪了他們好幾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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