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第七十一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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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六郎被暴打一頓後,扔在了葉台縣縣城門口。很快有人認出了他高家六郎的身份,被城門守衛送還回了高家。

高六郎雖被揍得鼻青臉腫,麵目全非,但人卻並沒昏厥過去,還算清醒。見進了自家大門,已經安全後,他立即抱著自己祖母高老太太哭。

「您老人家定要替孫兒做主啊,孫兒險些被打死。那些黑了心肝的,盡對著孫兒臉踹,孫兒這張臉,怕是毀了。」

高六郎好一頓哭訴,哭得本就心疼孫輩的高老太太,更是心中怒火中燒。

在葉台,還沒人敢這樣對待他們高家。到底是誰這麼不識趣,膽敢毆打高家子孫。

一旁高二夫人見兒子被打成這樣,一度哭得幾乎暈厥過去,高老夫人嫌她吵,立即嗬斥了一聲,高二夫人這才止住哭。然後高老夫人坐去床邊,嚴肅著問孫子:「你可知是誰動的手?」

「餘……餘家。」高六郎臉腫得像發了麵的饅頭一樣,臉上哪個部位稍微動一下,他就疼得「嘶嘶」的叫,連帶著說話都大舌頭了,「餘家那小娘兒們,肯定是她的人。」

高老夫人一驚:「餘家?」然後一雙渾濁的老眼立即上下打量孫子,心裡自然有了一番猜測,然後問孫子,「你可是對她動手動腳了?」

「我沒有。」高六郎抵賴,「我就是去關心了她幾句,問了她幾聲好。誰想到,她竟是個潑婦,上來就拿馬鞭甩打我,她打了我的臉。之後,不知從哪裡冒出來一群人,給我頭上套個麻袋後就對我一陣踹打。祖母,孫兒今日吃了這樣一個虧,這口氣可不能咽下去。」

自家孫子的品性老太太未必不明白,但她卻沒細問,隻是一再向孫兒確定問:「你確定你沒動她一根手指頭?」

「孫兒確定沒有。」高六郎說的斬釘截鐵,「孫兒還沒怎樣呢,她就拿鞭子打孫兒了,孫兒哪裡能近她的身。」

「好。」高老夫人說,「如此一來,那就是那餘家小娘子理虧。既是她先動手打的人,便是告去縣令那裡,那理也是在咱們這兒。這餘家……若識趣,想把這一波息事寧人過去,那就得將女兒嫁到咱們家來。若他家不肯,咱們高家雖式微了,可還沒死絕,沒道理叫一個鄉野村婦欺辱到頭上來,卻隻能忍氣吞聲。」

高六郎本為自己挨了一頓毒打而憤憤不平,但這會兒聽說能因此娶得餘家娘子,他忽然覺得這頓打沒白挨了,身上也突然不疼了。

「祖母說的可是真的?」高六郎一把抓住高老夫人袖子,想得個確定的答案,「如此,孫兒真能娶了那餘娘子?」

高老夫人十分有信心,她挺直了月要板道:「要麼把女兒嫁進咱們家來,此事私了。要麼,就叫他家女兒吃板子蹲大牢,受盡苦頭毀盡名聲。」

高六郎眼睛都直了,雙眼冒光,仿佛眼前已經有了他迎娶餘娘子的畫麵。

而傅灼那邊,他一路快馬趕回城後,直接去了縣衙找了馬縣令。這會兒天已經晚了,馬縣令都快歇下,聽說上峰突然造訪,馬縣令立刻急忙忙披衣起來。

傅灼坐在前麵衙門裡等著馬縣令,馬縣令總覺得情況不妙,一路上戰戰兢兢的。走近了後,他忙彎月要先請了個禮,然後才問:「不知提刑大人深夜造訪,可有什麼差遣?」

因是晚上,衙門裡雖點了燈,但也沒有白日時透亮。這會兒傅灼靜默著站在一片黑暗中,聽到馬縣令的聲音,才轉過身來望向他。

年輕男人眉眼間有著之前馬縣令從沒見過的陰蟄和鋒利,就似一把刀一樣,無端朝馬縣令刺了過來。傅灼還沒開口,馬縣令氣勢就立馬又矮了一截。氣勢矮下去了,原駝著的月要也駝得更低了。

傅灼冷睇了他一眼,然後問:「有關高家……你知道多少?」

在葉台縣提起高家,也不會想到別人,馬縣令自知上峰說的是哪個高家。

但馬縣令不知他問的到底是什麼,便斟酌著說了高家的家史。說他們家祖上風光過,故去的高老太爺,曾官至過正四品的知府。隻是如今子嗣不大出息,後輩中,隻一個高二郎是秀才身份,其餘或從了商、經營了些生意,或是遊手好閒,吃著家裡的老本。

傅灼寬袖一甩,彎月要在一旁圈椅上坐了下來。他下巴點了點一旁,叫馬縣令也坐下來說話。

雖見上峰神色似是好了些,但馬縣令也不知為何,這樣的上峰,反而更叫人害怕。於是他戰戰兢兢的,陪著笑臉坐了過去。

傅灼問:「你在這裡為縣官,有幾年了?」

「有五年之久。」馬縣令如實回答,不敢有絲毫隱瞞。

「哦,也有五年。」傅灼輕應道,「那你來此這麼久,就沒辦過高家的什麼案子嗎?」

「高家的案子?」馬縣令認真回想了一番,生怕記錯了哪處,一邊斟酌著答話,一邊仍細想著,「高家在當地算是豪紳,有地位,也很富有,同旁家也多交情不錯,並沒狀告過誰家。又或許,私下裡同誰家有過什麼糾紛,但都私了了,並未鬧到衙門來,下官也就不知。」

傅灼那雙深邃的黑眸就那樣挪都不挪一下的深深望著馬縣令,馬縣令答完話後抬頭看了眼,就突然看到了這樣一雙眼睛。他不敢對視,復又匆匆低下頭。而這會兒,背後早嚇出了一身冷汗來。

「自你上任來,當地的百姓,就從沒哪家到衙門狀告過高家人?」傅灼再問。

「狀告高家人?」馬縣令又再細想了一番,然後仍是搖頭,「並沒有。」

傅灼都要氣笑了,他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一下一下的重重擊打著案麵,在寂靜的深夜中,發出極詭異的聲響來。傅灼每叩擊一下,馬縣令都跟著膽顫一下,那心都險些從嗓子眼跳出來。

「高家是不是有個六郎?乃煙花之地的常客。」既一問三不知,從縣衙這邊是問不出什麼來了,傅灼索性自己說了,「他就沒點官司在身上?」

馬縣令還是搖頭:「那高六郎的確品行不佳,常眠花宿柳,不如他家中幾個哥哥。但,確實也是沒有官司在身上。」

傅灼再道:「那本官問你,若有人調戲良家婦女,甚至光天化日之下膽敢對良家女動手,按本朝律法,該當如何懲處?」

馬縣令雖不比傅灼熟悉本朝各大律法,但他身為縣官,調戲良家女該當如何懲處,他卻是知道的。

「按律當……仗打五十。若情節嚴重者,刺配流放三千裡。若再嚴重些,當行斬刑。」

傅灼細想過,那高六郎膽敢如此對秋娘,他絕對不是第一次這樣乾過。且他之前這樣乾時,肯定是一再的得逞了,所以,他才敢在得知餘家結了那樣的兩門姻親後,仍無所畏懼,猖狂放肆。

餘家算有些地位的人家,他都敢如此,那若是那些普通的百姓之女呢?

憑傅灼的辦案經驗,他不信這個高六郎是初犯。

而之所以從未鬧到過衙門來,肯定是有高家一再出麵給他兜底妥善解決了。高家縱子行凶,光隻在這一條上作文章,也盡夠他們喝一壺。何況,若是累罪的話,高家一門都難逃其咎。

傅灼當晚便飛鴿傳書一封進京,連夜將常舒叫到了葉台來。常舒不但自己過來,還帶了兩個郎主素日裡的親信過來。傅灼自有任務派發給他們,派完後,他便起身洗漱換衣,然後打算再去溪水村一趟。

常舒望著自家郎主遠去的背影,一時心中頗有疑惑。

郎主從前隻喜深色的常服,或玄色打底的袍衫,或褐色的。而如今不過數日不見,怎的郎主衣著的風格倒同尋常不太一樣了。

衣著發飾也更精致講究,倒有些同京城裡旁家貴公子們靠攏了。

但常舒也隻是在心裡疑惑,卻沒說出來。主家一走,他立即就一心奔赴到了主家交代給他的差事中。

*

傅灼照顧餘家是因為秋穗,這在餘家已經不是秘密了。昨兒晚上餘家夫婦二人輾轉難眠了一夜後,今兒一早,餘喬氏實在沒忍住,便尋了女兒親自來問。

原爹娘沒看出來也就算了,秋穗也沒打算說出來叫他們跟著鬧心。可既看出來了,且還問到了跟前,秋穗也就再沒欺瞞的道理。

她沖母親點了點頭,沒否認,但卻說:「他從沒親口對我說出要『娶我』這兩個字,但,這連日來,他卻是給足了我暗示。我想……他沒親口說出那兩個字,也是怕我不願吧。」

餘喬氏原隻是猜測,這會兒從女兒口中得到確切答案後,她更是一整顆心都跟著撲通大跳起來。

「穗兒,那你自己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娶媳婦和嫁女兒還是不一樣,媳婦是娶進門,是家裡添人,嫁女兒是嫁出去。萬一女兒在婆家過得不好,他們也不能立刻就知道。所以,三個子女中,餘氏夫婦二人對女兒的親事最為上心。

傅郎君什麼都好,就是身份太貴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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