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第七十二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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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喬氏自有自己的顧慮在,她是不希望女兒卷入到這些原就不該她卷進的是非中去的。

「這樣狗屁不通的所謂讀書人家,但凡沾點邊兒就得惹一身腥。你好好的一個閨女,沒事怕都能被潑上一身的髒水,依娘的意思是,這樣的人家,咱們既說不通理,就索性不理他們的好。有提刑大人在,他會想法子懲治那高家老小。」

秋穗朝一旁傅灼望去,傅灼也望向了她。二人四目對上,彼此眼神都意味深長。

憑傅灼的能力,他當然能護得秋穗萬事皆周全。但在這種時候,他也想聽聽秋穗心裡真正的想法。

憑他對秋穗的了解,他知道,這樣智慧的一個女子,是同一般女子不一樣的存在。她聰穎冷靜,心裡有權謀,身上也有膽量。

她或許……並不願意做那樣的一個小女人,永遠的躲避在男人羽翼之下,尋得庇佑。若她想拋頭露麵,親自站去公堂之上,盡她自己之力送高家一程,他也完全尊重她的意思。

果然,就聽秋穗繼續說道:「娘,咱們家要想立起來,總不能一直靠別人,一直躲在別人背後。女兒知道,憑提刑大人的能力,他定能治高家的罪。可分明女兒就可以帶這個頭去狀告高家,為何又要多費周折,非叫提刑大人多派人手、多費人力再浪費幾天時間呢?尤其眼下這種情況,時間極為珍貴,但凡錯失一天,高家那邊可能就會多一種應對的對策。」

「女兒家名聲這種事,不是做給旁人看的,我也不需要旁人對我的認可。我自己心中坦坦盪盪,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我沒什麼好怕的。今日這樣的事,不知以後還會發生多少,難不成我要一輩子都躲著不見人嗎?別人給我一耳光,我絲毫不畏懼的伸手還回去,這才是立足的唯一對策。」

當然,秋穗所說出來的這些,隻是其中一方麵。她還考慮到的另一方麵是,如今既與高家撕破了臉,不如大大方方的迎難直上,扭扭捏捏躲在身後算怎麼回事呢?也正好可借此敲打敲打孫家之流,告訴他們,溪水村的餘家,也不是好惹的,日後少在他們家人身上費心思。

這個世上,人有多善,就有多惡。而惡人大多欺軟怕硬,隻有自己硬起來,他們才會望而生畏。

她日後也是要在這裡繼續把生意做下去的,正好趁此機會把名頭先打起來,是同道之人日後自然不懼常來常往,而若非同道之人,也正好就此看請彼此,自此劃清界限。

如此幾番思慮後,秋穗態度更是堅定。

餘喬氏聽後,倒也能漸漸認同女兒的說法。隻是畢竟是大事,她心裡仍十分忐忑和擔憂,便望向一旁傅灼問:「提刑大人,穗兒若真要第一個站出來,不會出什麼事吧?」

傅灼也實話說了:「未必就一定需要秋娘子站出來,但若是秋娘心意已決,願意走上這一步,我也支持。」他又看向秋穗問,「隻是,你自己心裡已經想好了嗎?」

「嗯,我想好了。」秋穗沒有絲毫猶豫,她目光堅定的望著傅灼,回答得語氣也十分堅定。

傅灼也深深望著她,眼底有笑意:「既如此,那就全聽你的。」他目光如今越發大膽放肆,竟絲毫不避諱,在秋穗身上停了許久,直到秋穗直直避開了他的目光,他這才也挪開了目光,看向一旁餘喬氏道,「夫人放心,我定會周全護好貴千金。」

餘喬氏這會兒心裡明鏡兒似的,但卻裝著什麼都沒瞧見的樣子,她對傅灼的承諾也表示感激:「那就有勞提刑大人了。」

傅灼嚴肅了些,說:「既秋娘願意,我便即刻帶她進城。與其叫那高家狀告秋娘,不如秋娘索性直接狀告高家六郎,如此也好打了高家一個措手不及。另外,我已經派人去查了高六郎,不出意外,應該很快就能查到他之前做過的那些事。屆時,受害的人家見有人敢狀告高家,自然也就一一都站了出來。等那些人站了出來,事情鬧得大了後,大家的目光也就不會再落到秋娘身上。」

餘喬氏對傅灼還是很放心的,有他在女兒身邊幫襯著,她心裡總是踏實的。

所以,餘喬氏又再細想了想後,便點了頭:「我是同意的,但此事畢竟事關重大,還得跟穗兒她爹、她哥說一聲的好。」又看向秋穗說,「你爹爹哥哥都在房裡看書,你去告訴他們一聲。」

秋穗心裡明白,娘這是要把自己支開,然後她好單獨同傅家郎主說話。

秋穗想了想,覺得也沒什麼不能讓他們單獨說話的,娘應該是想問傅郎主幾句話。而有些話,也正是她。所以,秋穗沒猶豫,隻應了聲便出去了。

秋穗走後,餘喬氏便讓傅灼坐。待傅灼坐下後,餘喬氏直接就道:「傅提刑,您對咱們家的好,咱們一家都是看在眼中的。原以為,你是看在豐兒麵上才對咱們家這麼好的,直到如今才悟過來,你似乎……是看的穗兒的麵?」

傅灼並不意外餘家父母看穿了他的心思,他想求娶秋穗,遲早是要叫他們知道的。而如今這個時間段上知道,或許於他來說,時機最是合適。

談及到喜歡的人,傅灼心裡也隱隱有著緊張。他雙手撫著膝頭,盡量鎮定著答道:「都是。」他誠懇說,「晚輩既欣賞餘兄之才情,也仰慕秋穗。而夫人和餘公,晚輩更是心存敬意。」

餘喬氏說:「那你可知,我們家雖隻是莊戶人家,但卻並不輕賤女兒。寧可她嫁個毫無功名在身的普通郎君,也不會願意嫁去富貴人家當妾的?」

傅灼忙嚴肅了表情,也起身朝餘喬氏抱手作了揖,他認真說:「晚輩欲求娶令千金為妻,當三書六禮聘她進門,而不是納她為妾。晚輩也從沒起過輕賤她的意思,自從得知她贖身歸家,晚輩千裡迢迢追過來後,就堅定了要娶她為正頭娘子的決心。之所以之前不提,是晚輩也想尊重秋娘的意思,而不是逼迫。若她自己心裡還沒想好,或是暫不情願,晚輩願意繼續等著她。」

傅灼的每一句話可謂都是說到了餘喬氏的心坎兒裡去,他身份尊貴,卻並不以身份壓人,更是沒覺得他這樣的身份能迎娶穗兒,就是對他們餘家、對穗兒莫大的恩賜。他足夠尊重穗兒,會考慮她的心情,會在意她的想法。而在還沒確定穗兒心意之前,他也沒有貿然提親,叫穗兒為難,隻是默默守在了餘家,靜靜的等著一個答案。

這樣品性溫和的郎君,想來日後是靠得住的。

餘喬氏心裡十分歡喜,但麵上卻不顯絲毫,她讓傅灼坐下來繼續說,然後她又再認真問他道:「這麼些日子的相處,你是什麼樣品性的人,我們一家都看得出來。單看你這個人,你固然是極好極好的。隻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是侯府貴子,侯府裡又是個什麼意思呢?我們這樣身份的人家,穗兒又是曾在你們府上做過女婢的,隻怕侯府裡不肯,或是日後有人說話難聽。」

傅灼說:「晚輩父親已經故去,家中隻剩下一個老母親。母親那裡……晚輩會好好說服,她老人家心懷仁德,又是極喜歡秋穗的,隻要晚輩願意,她不會不答應。至於侯府裡的別人……如今雖尚未分家,但卻已是各過各的,日後主母進門,也不會常同那幾房過多來往。至於若有人敢不尊重,那定是晚輩禦下無方。」

聽傅灼這樣說,餘喬氏心中更是頗有幾分蠢蠢欲動。隻是礙著女兒還沒答應,她話不好說得太滿。

餘喬氏盡力克製著心情,淡然點頭道:「如此,你的態度我明白了。我們家是開明的人家,穗兒日後的夫婿,還是得她自己挑選。若她也覺得你好,我們是沒意見的。」

話雖說得含蓄,情緒也有所克製……但傅灼知道,餘家夫婦對他還是頗滿意的。這第一關,未來嶽母的一關,他算是淺過了。

傅灼也穩得住,忙又抱手應道:「自然該尊重秋娘的意思。」

這邊相談甚歡,那邊,秋穗也同父親兄長把話說明白了。餘秀才餘豐年父子這會兒也都跟著秋穗過來了堂屋,想著要跟著一道進城去。

但傅灼卻攔住了他們。

傅灼說:「你們若信得過我,隻管將秋娘交給我,我會護好她。」又說,「旁的瑣碎的事,餘公同豐年兄都不必再掛心,眼下當務之急,還是好好看書才是正經。尤其豐年兄,眼下年關將盡,過了年就是童試,你若這場中不了秀才,來年秋闈你可是入不了場的。」

餘喬氏也忙說:「傅家郎君說得極對,你們父子倆就別去了,好好在家看書。有傅郎君在,你們沒什麼可擔心的,你們去了也是添亂。再說,還有我呢,我跟著去,我幫你們看那高家敢怎麼樣。」

傅灼原是想隻帶秋穗一個人去,但見餘家一家人對此事實在上心,若不再帶一個人去,怕那父子倆書也看不好,所以傅灼立即改了主意,斬釘截鐵道:「夫人同娘子隨我一道去,即刻出發。」

*

高家那邊,高老夫人氣急敗壞回到家後,立即就將兒子兒媳和孫子們都叫到了跟前。一家人一起想了對策後,由高老夫人帶著孫兒高六郎,直接打算出發去省城青州擊鼓告這個狀。

省城青州如今的郭栩郭知州,是葉台縣人。他當年還在縣學裡讀書時,郭家和高家曾有過交情。

去省城狀告,必然占些優勢。

另外一個,高家還顧慮的是,怕在葉台同餘家打官司,回頭真應了那餘家夫人說的話,那些高家曾擺平過的事和人,會一點點再慢慢浮出水麵來。

為避免有這樣的後顧之憂,高家決定不在葉台告餘家。

但高家怎麼也沒想到,人還沒來得及走,縣衙衙門裡突然來了人。說是餘家有人狀告高家六郎調戲良家女,衙門裡受理了案件,現在要押高家六郎去公堂審問。

高老夫人氣得狠狠摔了個青瓷杯盞,臉也陰了下來,麵目可怖。

但縣衙的人明顯不畏懼高家,並不把高老太太的威嚴放在眼中,隻仍要執行公事帶走高六郎。

高家從沒遇到過這樣的事,一時都束手無策。高六郎明顯也慌了,跺腳道:「祖母!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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