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第八十九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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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再見,他又比上次見時更稍黑了些。如今天實在熱,他每日都頂著烈日在轄內各州縣來回走訪查案,著實很辛苦了,秋穗望著他這個樣子,也會心疼他。

「不走了,是之後一直都不再走,還是說隻是這陣子不走,等過兩三個月後,會再離開?」秋穗關心問。她像這樣的公差,是隻如今這一次,還是以後每年都得有一回。

傅灼道:「各路級提刑官,一般任職年限都是三年。三年的任職期內,像這樣的大規模走訪查案,是需要有一次的。但天下又哪裡來那麼多的冤假錯案,僅一次也就夠了。」便是這一次,真正認真負責的查起來,也得耗費一年的功夫。他之所以半年多點時間就能完成,是因為他沒日沒夜起早貪黑趕了進程的結果。

其實若不是他想早點完成這項任務,然後之後就可以一直安居在京不外出了,他其實是可以兩三年內慢慢挨著各地走訪的,不必這麼急。當然,之後的兩年,雖然不會再有這樣大規模的各地復查案件的工程,但每年也會抽出一兩個月時間隨機選個地方去突襲查案。

路級提刑官,職責便是隨機復查轄內各州縣的各種命案。

秋穗聽他這樣說,便也稍稍放心了些。

「不是一直都這麼辛苦的就好。」秋穗輕輕抬眸,望了他一眼後,又收回目光,「天這麼熱,你也得愛惜自己身體。這兩日既歇在京中,便別到處跑了,好好在家安養著才是。」又說,「你回去後先洗漱稍整一下衣冠再去見老太太,免得她瞧見你這樣心疼你。」

秋穗慢慢嘮叨著,傅灼就坐在她對麵,認真望著她,輕輕的笑,滿眼都是柔情和包容。

之前隻是想娶她,想同她歲月靜好的攜手過完這一輩子,隻是想要和她在一起,並沒多想別的。而如今卻覺得,身邊有這樣一個人一直關心自己、嘮叨自己,這種感覺可真好。

從前身邊的人都跟他說娶媳婦有娶媳婦的好,等他有媳婦了,自然就懂了。之前他還不信。

如今,卻是完完全全信了的。

雖然還隻是未婚妻,不是真正的妻子。

傅灼不嚴肅的時候為人挺溫和的,就是一個溫文爾雅的世家公子形象。他麵上微微笑著,略略頷了下首,然後聽話道:「好,我聽你的。」

秋穗:「……」他這算是在調情嘛?

秋穗從前沒喜歡過誰,也沒同誰互生過情愫。所以乍然麵對這些,她也生澀得很,一時有些不知所措。

她不是想管他的,她隻是……隻是想提醒他,叫他莫要這樣風塵仆仆去見老太太,徒惹老人家心疼和擔憂。

秋穗回避了他的目光,隻略垂了頭,她兩隻手交疊在一起,左手壓著右手,以此來抑製內心的緊張。緩了好一會兒後,她才故作鎮靜道:「你才從宮裡出來嗎?」她看他身上還穿著官袍,官服厚重,不比便服和軟輕薄,「你怎麼不先回去梳洗梳洗?這樣多熱啊。」

秋穗是關心他的,怕他一身厚重的官服穿上幾個時辰會熱著。但聽在傅灼耳中,卻成了或許他被未婚妻嫌棄了。

之前嫌他黑,現在嫌他髒、嫌他臭。

傅灼這會兒身上的確不好受,大熱天的穿官袍,背上早濕透了。但再熱他也忍得住的,他忍不住的,還是未婚妻對他的嫌棄。

傅灼垂眸,自覺的稍稍避開了她一些,生怕自己身上這會兒有味兒會熏著她。

秋穗察覺到了他的小動作,忽然反應過來。再看他這會兒的臉色,難得的,也能有他窘迫不知所措的時候,秋穗不由會心笑了起來。

「你誤會了。」秋穗道,「我不是嫌棄你,我隻是……怕你熱著。」見他明亮的黑眸朝自己望來,似是在確定她到底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時,秋穗便更篤定了語氣道,「是真的。」

傅灼便誠實道:「隻是有些日子沒見你了,既知道你在京中,便沒想太多,出了宮就匆匆趕了過來。但你這樣說,我心裡記下了,下次定把自己拾掇好了再來同你相見。」

秋穗輕應了一聲,心裡的那份早就按捺不住的悸動也更明顯了些。

傅灼覺得她一直住在梁家也不是辦法,所以便問她:「你打算一直住在這兒嗎?」他想探一探她的打算。

秋穗當然沒有打算一直借居梁府,隻是目下她還沒能有一個去處,所以隻能暫歇在梁府。她之前是想要賃宅子住的,可都已經看到他下的聘禮中有那樣的一棟宅子了,秋穗肯定也想問過他意思後,再做決定。

秋穗是無所謂住他的宅子,還是自己另外賃的。隻是既他有這份心在,若她再不過問一二,就顯得不重視他了。

所以話既說到了這兒,秋穗便問他:「你給我的聘禮中,有一處宅子是給我住的嗎?」

傅灼本來也是想提的,見她先提了,傅灼便道:「我想著你另外賃宅子,既花精力又花時間。恰我正好有一處小居空置,你住下正好。因宅子不大,一個人住也不會因為空盪而害怕。又離侯府近,日後有個什麼事,你隨時來侯府找都可。」

見他早把一切都安排好,秋穗不好再拒絕,就點頭說:「那我就擇個日子搬進去住。」想了想,向他道了聲謝,「為了我的事兒,你實在太費心了。」何止是為了她的事他費心了,為了他們餘家,他更是費心。

傅灼望著她,眉眼溫和,語氣認真:「一家人不說兩家話,我讓你費心的事也不少。」比方說,費心關心他熱不熱,下去走訪查案時辦公累不累,如此風塵仆仆回家後,家裡人又會不會擔心。

天雖熱,但彼此眼裡都有對方,倒也不覺得熱了。

又再坐了會兒後,秋穗便催他先回去。傅灼認真想了想,覺得此番在梁家呆太久也的確不好,所以就同意了。

他站起了身,雙手背在月要後,身姿挺拔得猶如一顆蒼鬆,又如翠柏,玉樹臨風。臨別前,他還是提了搬家之事。

「這幾日我正好在家,新宅那裡我會安排好。日子你選,選好後告訴我一聲就行。」

秋穗知道這件事上也爭論不過他,或是的確不如他辦起來的合適,於是也就點頭同意了道:「那我聽你的。」然後突然似有另外一件事想說,但最終在脫口而出之前又咽回去了。

傅灼看出了她的欲言又止,便問她:「怎麼了?是不是有什麼想說的?」

秋穗一直都猶豫要不要把春禾的事情告訴他,她想著,若有他能插手介入此事的話,其實根本無需再多做這些周旋,他定能想出十全的法子來妥善解決此事。這樣一來,也能立刻救春禾於水火中,免得再同那一屋子的汙糟人和事兒打交道。

但又覺得,這樣的事,還是莫要再勞煩他才好。一是他忙自己的事本就夠忙了,她不能再給他添麻煩。二則,她們自己能解決的事也還是自己解決的好。雖說日後是夫妻,夫婦一體,但她也總不能一直依賴於他。自己有手腕,有能力,有膽識,有謀略……這才是立世之本。

她是如此,春禾亦是。

所以,這件事就權當是對她們的考驗吧,就無需再假他之手了。

心下徹底有了決策後,秋穗便說:「我隻是想說,你別那麼累著自己。若新宅子那邊需要安置什麼的話,你不必親力親為,你告訴我就行,我自己去辦。」

傅灼笑了,他點頭道:「好,我知道了。」

因是在梁府,秋穗沒好意思一直送他出門,隻略送了他一會兒後就停步了。傅灼一步三回頭看她,如此看了一會兒,直到那邊梁大人迎了過來送他,他這才隨著梁大人出門去。

秋穗這會兒感覺自己的心是飄在天上的,很開心,心底有怎麼都壓製不住的喜悅。並且對婚後二人相處的日子,她也是開始期待著的了。

和這樣的一個人過一輩子,想來會很幸福吧?

梁晴芳找過來時,秋穗還有些失神,一時沒察覺到梁晴芳的靠近。梁晴芳過來輕輕推搡了她一下後,她才陡然回過神來,然後就見梁晴芳捂著嘴在笑。

秋穗知道她笑什麼,便挺直了月要板說:「你同我哥哥私下裡也見過好幾回麵,你笑我什麼?」

梁晴芳說:「我又沒說你什麼,你怎麼還著急上了呢?再說我承認我就是喜歡你哥哥啊,那你也承認你心裡有傅提刑啊。」

秋穗的確心裡是有他的,但她性子同梁晴芳不一樣。即便是有,她也會隻默默藏在心中喜歡,或是隻二人在時,她含蓄的流露出對他的愛慕之情。這隻是他們兩個人的事,但凡有第三個人在,她就做不到坦盪自在。

梁晴芳知道秋穗在感情之事上臉皮很薄,所以開玩笑也會有個度。略嬉鬧了一番後,二人便又正經起來。

目下二人最關心的,自然是春禾的事兒。所以這會兒閒下來,梁晴芳不免同秋穗說嘴道:「那莊家一家,如今可真是連裝都裝不下去了。見春禾糊弄不過去,他們反倒破罐子破摔了。不就是篤定了春禾心軟,絕對不會真肯把事情鬧去侯府老夫人那裡去嗎?要我說,就打莊家一個措手不及,他們不是覺得春禾不敢嗎,那春禾就做給他們看去!」

秋穗諷笑道:「也不是一點收獲都沒有的,至少,莊家偽善的嘴臉是徹底在春禾跟前暴露出來了。他們一家之前都虛偽至極,明著是幫春禾,其實暗地裡就是想等春禾徹底在老夫人那兒失去寵信後,再隨手拋棄她。如今春禾沒依他們的意思辦,日日到老太太身邊孝敬,莊家的如意算盤,是徹底落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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