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第四十九封信(1 / 2)
岑蔚從來沒有這麼黏過他,第二天早上周然醒來,她的胳膊還搭在他的月要上,腦袋靠在他懷裡安睡。
周然沒忍心打擾她,輕手輕腳地起床。
九點多的時候岑蔚醒了一次,抱著腦袋喊不舒服。
周然坐在床邊安撫了一會兒,岑蔚迷迷糊糊地又睡著了。
他關上臥室房門,下樓拿了車鑰匙準備出門。
上車前他打電話給楊玉榮,讓她熬一鍋香菇青菜粥,小時候周然一生病就想喝這個。
周建業中午不在家,楊玉榮下了麵,午飯母子倆就湊合一口。
等粥燉好,楊玉榮裝進保溫盒裡,又打包了幾樣小菜。
「姐和姐夫在家嗎?」周然問。
楊玉榮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是樓上小兩口,忍不住打趣兒子:「還沒過門就喊那麼親啦?」
周然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什麼沒過門。」
楊玉榮回答他:「我早上出門的時候碰見小祝去上班了,彤彤估計也在店裡,怎麼啦?」
周然又問:「姐的店在哪裡啊?」
「就外麵那個街上,賣水果的旁邊,什麼什麼寵物醫院。」
「哦。」周然接過打包好的袋子,起身說,「我走了啊。」
楊玉榮跟在他後頭交代:「她要是實在不舒服就去醫院看看。」
「沒事,你就別擔心了。」
「年後找個時間帶回家吃飯啊。」
「知道了。」
周然在附近的心橙打包了幾杯熱咖啡,那家寵物醫院他有印象,之前不知道岑蔚的姐姐就在這裡工作。
他手裡提著兩大紙袋,用胳膊肘推開玻璃門。
前台的工作人員聽見動靜抬頭看過來,見男人手裡沒帶著貓貓狗狗,又不像是送外賣的,有些茫然地問:「你是有預約嗎?」
周然說:「我找岑醫生有點事。」
「哦,她這會兒可能在忙,你先坐在這等等。」
店裡有寄養的小動物,周然隔著玻璃窗看它們。
有隻藍短在睡覺,一隻前爪綁著繃帶,怪可憐的。
沒一會兒,岑悅彤跑出來,看見是周然,意外道:「你怎麼來了?」
「剛好在附近。」周然把手裡的咖啡遞過去,「也不知道夠不夠。」
「夠夠夠,太客氣了。」
周然笑了笑,問:「現在忙嗎?」
岑悅彤感覺到他應該是有話要聊,點點頭,招呼他進來坐。
周然說:「還是你恢復得好,岑蔚現在還在家癱著呢。」
岑悅彤驕傲地嗬了一聲:「她能跟我比?」
這會兒不忙,她帶著周然進了辦公室。
同事們拿到咖啡,向岑悅彤八卦男人的身份。
「我妹夫啦,帥吧?」
裡頭有間沒人的休息室,岑悅彤開門進去,和周然麵對麵坐下。
她捧著橙白色的咖啡杯,說:「每次喝這個那丫頭都要和我嘚瑟,說這包裝是她設計的。」
周然翹起嘴角:「嗯,她很優秀。」
「從小就喜歡畫畫,沒想到還真成藝術家了。」
岑悅彤從紙杯上抬高視線,看向對麵的男人:「有話就問吧。」
她其實能猜到他的來意,她想想岑蔚也不會主動告訴他那些事。
周然扌莫了扌莫眉毛,像是在猶豫怎麼開口。
岑悅彤說:「想問兩年前岑蔚怎麼了,對吧?」
周然點點頭:「我之前猜是她爸媽出事了,但」
岑悅彤抬起紙杯抿了口咖啡:「是她爸,她親生父親。」
周然的腦子裡嗡地一聲,突然無法思考,又突然把一切都想明白了。
「我們也不知道她什麼時候知道的,可能比我都早。我媽和我說,當時家裡為了怎麼處理這個孩子,吵了好多天。後來是她聽不下去了,一拍桌子說她來養。那會兒出了事,她也天天在家哭,說後悔了,應該把她送走。」
「岑蔚剛開始的時候,不開口說話,我一直想要不要帶她去看看心理醫生。後來有一天半夜我聽到她在房間裡哭,她把我小叔寫的遺書看了,我也不知道上麵寫了什麼,第二天開始她慢慢就會應聲了。」
「出殯那天,她被我奶奶拖過去看火化完的骨灰,回來一看見肉就吐,吃飯也沒胃口,人一下子就瘦了下去,到現在也沒養回來。」
「你回來之前,她和我說過好多次想你。」
這話讓周然凝重的臉色緩和了些許,嘴角向上扯了扯。
「我說那你就去找他唄,她搖搖頭,不去。」說到這,岑悅彤嘆了聲氣,「我和祝樾談戀愛之後吧,屁大點事都想讓他知道。我一開始挺不理解岑蔚的,但想了想,我們都沒經歷過她身上那些事,我們沒有資格勸她什麼。」
周然覺得心髒有些不舒服,那種密密麻麻的刺痛讓他呼吸都變得困難。
岑悅彤最後說:「我今天告訴你這些,也不是想讓你心疼她可憐她,岑蔚應該也不希望這樣,所以一直沒和你說。我們就隻管相信她吧,你看她現在不就好好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