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 28 章(1 / 2)
「你確定要這麼做嗎?」
望著辻本悠真一臉悠閒地坐在自己的身邊,偽裝成出租車司機的諸伏景光握緊了方向盤,心髒也下意識地懸了起來。
「如果不確定的話,我就不會在這裡了。」辻本悠真別開目光。
「你會受傷的。」
「如果是為了涉人,稍微受一點傷倒也不算什麼。」辻本悠真平淡道,
「你隻需要做好我交代給你的事情就可以了,我不希望你做出越界的行為。上次的事情我還沒找你算賬呢。」
「……」
果然還是這樣。
諸伏景光甚至有想過,那位警官先生要是知道了辻本悠真的所作所為,恐怕會相當憤怒吧。
不過辻本涉人似乎提前和他說過,盡量還是不要乾涉辻本悠真的所作所為,並且要將他的一切行動上報過去。
雖然他是這麼做的……但是總感覺這兩兄弟從某種程度上還是不夠坦率。
明明可以明朗一點表達關心的不是嗎?
還是說,涉人警官深知自己弟弟的本性,才選擇了更委婉的方式吧?
「你又在想什麼?」辻本悠真敏銳地發現了諸伏景光的走神。
「我還是很擔心您會不會出事。」諸伏景光垂眸,
「畢竟您的身體一直不太好,最近也在調養的過程中。我不確定……」
「我不會死的。」
辻本悠真的脊背依靠在略帶硬質感的車靠墊上,藍眸裡沉澱了一些復雜的情感,
「如果我死了,就沒有人會站在他的背後支撐著他了。」
辻本悠真給了諸伏景光一個裝有病毒入侵係統的u盤,具體是乾什麼的他也不是很清楚。他隻要按照辻本悠真所說的去做就好了。
「前麵好像有很多人?」諸伏景光的車開到一半,突然發覺人群密集了起來。
「人?」辻本悠真抬頭看了一眼,無所謂地招招手,
「繞過去,別管他們。」
「好。」
諸伏景光倒也沒怎麼在意,很快繞開了車。
然而兩人都沒有注意到的是,人群中不知什麼時候多出了兩個熟悉的人影,而其中一個人,恰好就是辻本涉人。
「請問您是辻本警官?」
「我是。」辻本涉人仰起頭,一臉坦然。
「請問您對當年的那場案件有什麼想法嗎?」有人迫不及待地將話筒遞了上去,滿眼期待。
「沒什麼看法。」辻本涉人很坦率。
「呃……什麼叫做沒什麼看法?」
「我對於一樁連殺人犯都能在監獄裡放跑的案件確實沒什麼看法。」辻本涉人抱著手臂,理直氣壯道,
「如果連當年的案件都不敢公開,我覺得我們已經沒什麼好談的了。」
「您這是在逃避事實嗎?」
「是事實在逃避我,而不是我在逃避事實。」辻本涉人搖搖頭。
「事實逃避您是指……」
「不如讓羽生律師來直說怎麼樣?我覺得他比我要清楚的多。」辻本涉人看了眼周遭,
「我隻是做了身為警察該做的事情,如果現在的我回到了過去,也依舊會這麼做。」
「您有考慮過這麼做完全違背了被譽為[警視廳之星]的稱號嗎?您認為您的所作所為,還能成為警界的標杆嗎?」最近的一名記者銳利地拋出了這樣的問題。
「警視廳之星?標杆??」
辻本涉人咀嚼著這幾個字,突然笑了,
「如果因為這幾個字就背上了沉重包袱的話,那還不如不要。」
這樣的回答完全將記者們噎住了,大家麵麵相覷著,甚至有些懵逼。
「我隻會做不讓我自己後悔的決定,沒有人會滿足所有人,我也沒有義務去滿足你們的需求。」辻本涉人注視著他們,同時伸出手指了指自己的太陽穴,
「這個世界上從來都不需要英雄,需要的隻是有點頭腦的民眾罷了。」
說完這句話後,辻本涉人便從人群中穿梭而過。黑色的保時捷緩緩停下,他就在那群記者的眼中上了車,揚長而去。
「你滿意了?」
被塞了一臉墨鏡的琴酒瞥了他一眼。
「解氣了,早就想這麼說了。」辻本涉人抱著手臂一臉不滿,
「誰想當什麼警視廳之星啊。莫名其妙地給我加冕,又莫名其妙地想要將我踩在腳下,那些東西從來都不是我所追求的好嗎?」
說到這裡,他還看了看自己的數值。
嗯,紅方數值不僅沒有降低,居然還提升了百分之一。看來大家的眼光還是雪亮的嘛。
「嗬,我倒是很當他們知曉你的真實身份時的表情。」琴酒冷笑道。
「那恐怕是等不到那天了。」辻本涉人的眸子沉了下去,
「我也不知道自己能堅持多久,可能在那之前就已經不在了吧?」
雖然說他確實秉持著一顆正義的心,但是他也不代表他不想回去。
可是說起來,他原本的世界到底是什麼樣的?
回想起這個問題時,辻本涉人就發現自己的大腦一片空白,什麼都想不起來了。
問題不大,既然自己那麼想回去的話,等到回去之後就能想起來了吧。
然而身側的人卻並沒有搭話。
不過辻本涉人也沒想過他會回話,兩人就這麼陷入了寂靜。
·
新井大雅的住所是一間兩層的閣樓,位置較為偏僻。
門並沒有鎖,隻要伸手就能推開。
a必然是有所準備的。
辻本悠真也早就知曉了這一點。
所以對方準備偷襲的時候,他也沒有絲毫抵抗。在下了車後,辻本悠真直接用角色扮演完全變成了辻本涉人的外貌,再加上他對辻本涉人的理解,他能夠百分之百保證自己不會暴露。
這裡大概是地下室。
微弱的光線僅僅存在於桌子上的那一盞油燈,房間裡低壓沉重的氣氛幾乎要讓人喘不過氣來。
新井大雅就坐在距離他不遠處的地方,兩人之間僅相隔了幾米,想要看清對方的臉很難。
「好久不見,辻本涉人。」
新井大雅的聲音帶著幾分沙啞,看起來他是刻意隱藏了自己的聲線。
「好久不見,阿拉斯加。」
辻本悠真則抬起頭,用著辻本涉人最喜歡的那雙無辜眼看向了對方。
雖然這麼稱呼對方時,那種莫名可笑的感覺又湧上來了。
可新井大雅瞬間安靜了,他甚至還能感受到對方的心髒驟然加快。
「你果然知道……」
新井大雅的聲音變了,這一次他聽到的是一個年輕男人的聲音,甚至帶了些欣喜,
「也隻有您,能夠在第一時間辨識出我的身份啊。」
……噗。
辻本悠真扯了扯嘴角,努力壓抑住想要嘲諷的心情。
就這?就你這樣還算是了解涉人??
你連他和我都分不清,你還是回家洗洗睡吧!
見對方依舊不開口,新井大雅小心翼翼地端著油燈走了過來,他在辻本悠真的麵前緩緩半蹲下來,與此同時,辻本涉人也看清了那雙黑的深邃的雙眼,
「我們第一次見麵也是在這樣的一座房間裡,黑暗,壓抑,不帶一絲一毫美好的地方。」
「但是……也正是在這種地方,是您給我了希望。」
「希望?」
辻本悠真像是不解,聲音宛若夢囈。
「您是真的想不起來了嗎?」a的眼中流露出明顯的失落。
「不管怎麼樣,我希望你能夠親口告訴我這一切。」辻本悠真慢吞吞地說著,
「我能想起來一點,但是你不說的話……我怎麼可能想的起來呢?」
「如果您想聽,我隨時可以告訴您!」a的語氣很著急。
「當年的案子到底是怎麼回事?羽生伊吹又是誰?以及……能把你的計劃從頭到尾都說一遍嗎?」辻本悠真安靜地注視著他的眼睛。
「您最居然是這些??」a看上去更失落了。
「我相比起當年,你到底有沒有成長。」辻本悠真眯起眼睛,
「這麼久過去了,如果你還隻是一條亂吠的犬,我可是會非常失望的啊。」
……
在他的記憶裡,辻本涉人似乎對犬類的動物情有獨鍾。
不需要刻意安慰,不需要主動貼近,就會順從地匍匐在腳下,乖巧地搖著尾巴。
表麵上看來,他確實是個對很多人都很貼心,甚至可以說是主動性很強的好人。
但是每個人都擁有一定的背麵,並且隻有小部分人能夠知曉。
在小部分人裡,自然也有a這樣被馴服的狂犬。
「我隻是為了能讓您重新回想起來!!」a焦慮不安地咬著指甲,
「他們居然用那種無聊至極的稱號稱呼您!!這是在侮辱您的身份!!!」
「噗,居然是侮辱啊。」
這還真是別致而又單純的理由。
「當年的計劃,我隻是想讓您受到刺激,回想起之前的事情……但是我沒想到您居然會失憶……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要是知道您已經回想起這一切了,我壓根就不會那麼做!」a解釋道。
「那麼,從頭到尾好好敘說一下你的計劃吧。」辻本悠真勾起唇角,露出了一個不易察覺的笑容,
「讓我好好聽聽,你到底值不值得讓我原諒。」
聽著錄音機裡傳達而來的聲音,諸伏景光的脊背都快濕透了。
他躲在狹小的收音室內,望著眼前明亮的屏幕,以及耳畔的聲音,心髒快要跳出月匈腔。
a在敘述著自己的作案過程。
他詳細且惡意地將自己的計劃緩緩闡述,包括是怎樣盯上信原警官的未婚妻,怎樣將罪名轉移到辻本涉人的身上,怎樣報復警視廳,以及……怎樣逼迫辻本涉人的過程。
「我對於這個世界漠不關心,我隻想要達到我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