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將明09(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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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情報論壇的私聊交易界麵,頂著二次元萌妹頭像的消息框一條接一條地彈出來。

幾乎可以想象到發消息的人在轉椅上蹦跳、轉圈又高呼的興奮模樣。

「甘樂:逃離的真正原因嗎~☆」

「哇啊啊查到了不得了的東西了!哇嗚哇嗚人類真是——可愛呢。」

「那麼那麼富有創造力——突破性!又充滿貪婪與畏懼,高傲的模樣、戒備的心理、恐懼的姿態!哇、以及話說那個真的算是人類嗎~?」

「分明是個怪物呢,可卻像人類一樣、可愛又脆弱。」

「仿生人會做夢嗎?會夢見電子羊還是一直活蹦亂跳的鬆鼠?——做夢的欲望又來源於什麼呢?真的嗎?假的嗎?虛擬還是現實?過去還是未來?」

「「自然人才具有移情能力」,被植入記憶的「瑞秋」堅信自己屬於人類,可那些是「假的」哦,和默瑟主義一樣,是虛構的謊言。」[1]

「那麼國王十字火車站裡的對話,是真實發生存在的,還是腦內的幻想?」

「哈哈!——「那當然是發生在你腦子裡的事,但那為什麼不能是真的呢?」」[2]

「所以、其實是真的吧?!」

——然而,對方卻沒有任何回應。

「甘樂」兀自快樂了一會後才意識到這一點,於是掃興地發了個問號。

「匿名:東西。」

「甘樂:哇哦——好冷淡誒,還以為你掉線了呢。你這樣很不討女孩子喜歡的~」

「是28年都沒有過女人的壞男人吧xd」

【對方已屏蔽私聊十分鍾,您仍可以發送文件進行交易】

【私聊屏蔽已解除,文明交易從我做起】

「甘樂:?」

「匿名:和你講話眼睛很吵。」

「甘樂:餵餵餵你有什麼資格說我嗎?……算啦。」

【甘樂向您發送了文件,請確認查收】

「甘樂:……啊真是沒勁的怪物。」

「所以我才說啊……你們這類家夥,早就已經不能算是人類了吧?」

「負麵情緒不會化作咒靈,反而成為自己的力量;不用咒力殺死,就會變成更惡心的咒靈……啊太多了,回想起來都覺得有些惡心呢。」

「所以、登登——!就用經典電車難題來測測看吧~」

「——如果隻需要死掉一個人、一個命運軸線裡永恆存在的人,這世界上的咒靈會永遠永遠消失、不論過去,還是未來。」

「你會做出什麼樣的選擇呢?」

「人類,這千年萬年裡的茫茫一瞬間,就用普朗克時間般的食指,指向無垠的宇宙終焉,發出詰問吧——」

*

我整個人自閉極了。

很明顯,劇情完全崩壞了,往我都不知道怎麼救的地方崩壞了。

一方麵我試圖穩住腦花,另一方麵又在思考五條悟那邊會顯示什麼,直接gaover還是強製休眠(體力值清空),亦或者直接黑屏?

我都無從得知。

我隻想問獄門疆為什麼隻能呆一個人,要麼還能順帶把我也關進去。

或者我把五條悟換出來也行。

這對我惡意滿滿的世界我是一秒都不想多待了。

腦花顯然是三個人之間最滿意的,他揚起自信的笑容,信步走到獄門疆前,以一種很優雅的姿態彎月要準備拿起。

然後場麵變得越發尷尬了。

——他拿不起來。

五條悟氣不過非得和他較勁,硬生生把他往下拽了個趔趄。

隨後獄門疆還很不給麵子地往前滾了兩滾,一副「莫挨老子」的高冷模樣。

我有點想笑,但我忍住了。

這種情況下笑出聲絕對是找死,不管怎麼說,我求生欲還是蠻強的。

生命誠可貴,愛情算老幾。

估計腦花自己也覺得尷尬,乾脆站直沖我微笑,挽尊道:「獄門疆還沒有處理完五條悟的信息,估計還得幾分鍾。」

「五條悟的信息的確很難處理。」我忙點頭贊同,伸手假裝去撈獄門疆,準備用自己也拿不起來的尷尬緩解腦花的尷尬,以免他惱羞成怒。

在給別人麵子這方麵,我還是很擅長的。

畢竟我可是善交朋友的高情商代表。

然而,獄門疆太過主動地給了我一個向上的力,我用勁又特別猛,於是不可控地往後倒了兩步,差點沒栽進樹叢裡。

腦花:「……」

我:「…………」

我看了一眼手中裝死的獄門疆。

……啊呃五條悟,你能不能成熟一點,在這種地方報復我未免也太幼稚了吧!

不過腦花不愧是腦花,在這種雙方都很尷尬的情況下還能保持著他虛假的營業微笑,假模假式地誇道:「不愧是你,雪枝。」

我腦子飛速運轉,我腦子運轉失敗。

於是我隻能故作高深地對腦花微笑、點頭,順帶很不安地把獄門疆在手心裡打了個轉。

「之前我們說過,天元因為與星漿體同化失敗……」我的故作高深大概奏效了,腦花又開始了絮絮叨叨念經模式。

可能是因為我離譜的操作,打亂了腦花所有現成的計劃,所以他也在飛速整理思緒,交流欲點滿地和我盤邏輯、講未來。

我聽得兩眼發昏變成復讀機,直呼「沒錯、是這樣!」。

就像是小學生上高數,明明聽不明白還要假模假樣直點頭稱是,數著秒針算下課時間。

可打瞌睡是萬萬不敢的,隻能硬聽、硬學,假裝在線實際拋錨,就像總有人堅信每天早上左耳進右耳出聽兩篇ted的意念學習法是有效的。

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

「……,而讓你作為同化前練手的「死滅洄遊」的遊戲管理者,必然是需要躲避征討的,仔細想來其實風險很大。」腦花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無法自拔。

然而,聽不懂的我心已經飄到明天打折日的甜品屋去了,腦子裡全是草莓慕斯,還打算通過上供的方式給五條悟送點進去當賠禮。

如果送上供送賠禮的話,是不是得給五條悟立個衣冠塚……不然沒渠道啊。

「那就這麼辦了。……雪枝?」

我恍然回神,看著腦花那不太能看得見的眼神,擺爛惡魔吞噬了我的心髒,於是我迷迷糊糊地點頭:「——好!就這麼辦!」

啊等等……怎麼辦來著?我完全沒聽。

走一步算一步吧,事到如今,我的計劃已經被亂竄鑽貓包的五條悟完全打破了,今生或許不再會有悲喜。[3-1]

不想思考了,真想大叫兩聲萬聖節。[3-2]

「那我們現在直接去找天元。」腦花隨意一揚手,猝不及防地,不計其數的咒靈黑壓壓地布滿晴空,「死滅洄遊的序章,以東京咒高為基點——現在的我們,應該無人可當。」

「……?」

整個畫麵恢宏異常,放在番裡劇裡怎麼都得需要配點上檔次的bg但是他就這麼隨意地放了出來,完全違背了經典劇情的敘事原則。

我愣愣抬頭。

我不知所措。

我狂呼係統。

我試圖找到關機鍵長按10秒強製關機或者直接拔掉電源線。

我明明是好心好意想圓劇情,給第四天災五條悟創造高光點,以免他沒有遊戲體驗感暴躁滅世的啊。

怎麼會這樣?

這就是屠龍者終成惡龍嗎?

「天元躲藏的位置應該與高專忌庫相近。」腦花微笑轉身,語氣文雅又溫柔,笑容自信又健康,「正好,我們可以先去一趟忌庫,不論是九相圖還是宿儺手指——以及那些典藏多年的塵封機密,於我們而言都大有用處。」

看著腦花的背影,我的內心在擺爛和再努力一把間掙紮。

幾秒後,我心下有了完美的主意——

我將手中的獄門疆拋起,輕聲道:「單數走著看,雙數圓劇情。」

這可不是擺爛,而是遵循科學理論:遇事不決拋硬幣,當硬幣拋出那一瞬,心裡便已然有了答案。

但這一理論沒有對我奏效。

——在獄門疆拋起的那一瞬間,我的腦子裡想到的全是明天打折日的草莓慕斯,就像考試前聽了某個洗腦歌曲於是考試時腦子裡全是那首歌一樣,你越抵抗旋律就越清晰,意念堅定的甚至還能想起裡麵的貝斯節奏。

我終究沒能抵抗得了草莓慕斯的誘惑,索性躺平回憶。

我第一次吃這家,是和五條悟一起路過、然後順帶品嘗的。

五條悟其實本來是不太樂意的。

因為店麵很小,又因為每周的打折日人滿為患,小小的一個店鋪裡塞滿了人。

但我真的很想吃。

因為宣傳單上的草莓非常可愛誘人,也因為熙熙攘攘的人群裡,唯一的座位上擠著的一對友人在分食一份甜品。

看起來簡直太可愛了。

我剛準備讓五條悟先回去我自己排隊,結果一回頭發現五條悟正掛著張臭臉在擠人堆,190+的個子和閃耀的白毛極其醒目。

……口嫌體正直的甜品控!

我向他揮手比了個「2」的手勢,意思是我要吃兩份,隨後跑去對麵飲品店點了兩杯草莓酸奶。

畢竟人際關係貴在有來有往不占便宜。

然而等我提著酸奶返回甜品店門時,卻發現五條悟居然隻端了一份。

我大為傷心,暗罵五條悟果然符合設定,是那種性格稀爛人際關係差的混蛋,不懂得分享這一行為的寶貴涵義。

不但如此,他還自顧自地斜靠在玻璃窗上,眼罩下的目光似乎直直盯著座位上的那對友人。

他也沒說話,隻是盯著。

這行為談不上對錯與禮貌,就像下課時沒有隔間門的教學樓廁所,你排隊在某個坑位前,直勾勾盯著坑裡的人一樣詭異。

或者說在沒什麼人的男廁裡,非得和陌生人肩並肩一起小便的變態行為。

這行為之所以叫變態,說明一般人忍不了。

那對友人顯然被盯得渾身不舒服,三兩下吃掉了剩下半個慕斯,滿嘴抱怨地一起離開了。

五條悟則心滿意足地坐下了。

我不禁感慨五條悟的強大——各個方麵的。

在店外的我都控製不住退了兩步,試圖拉開我和他的物理距離,哪怕多幾公分,以防被傳染。

然而五條悟沒打算放過我,他偏頭,手指在落地玻璃窗上敲了敲,嘴唇微動。

我讀出了他的唇語——

「愣著乾什麼?

「一起吧。」

對,如果死滅回遊的「遊樂場」以高專為基點,覆蓋整個東京,那麼那家甜品店也會關門吧?

明天是打折日。

所以,不論劇情如何,我必須阻止腦花今天的行動——不計任何代價。

我內心不禁感慨投骰子定律果然是顛撲不破的真理,不能亂質疑。

於是我打算撿起獄門疆給腦花來一記悶棍。

我順帶看了一眼獄門疆的選擇,如果和我的選擇一致那就是天意如此,如果選擇不一致逆天而行不是更有趣。

然而,骰子的點數既不單也不雙,而是……

嗯,旋轉著。

我:「………」

五條悟你cosy陀螺呢?

不暈嗎你?

我鬼鬼祟祟地尾隨腦花,準備找時機給他敲悶棍。

我用獄門疆敲悶棍其實很有說法。

定員一名的獄門疆裡麵正蹲著一隻五條悟,五條悟和腦花有大仇,我用獄門疆敲腦花就是在幫五條悟親手報仇。

這得算五條悟欠我一個人情。

正好恩怨扯平,五條悟出獄後也不能理直氣壯找我麻煩了。

完美計劃通!

當然核心原因是我手裡的硬物隻有獄門疆完全沒得選……

然而腦花此人,雖然對我表現得好像特別信任的樣子,但我覺得他是腦子裡麵開煎餅攤,無時無刻不在疊千層餅。

比如他走兩步就要警惕地回頭看我一眼,搞得好像我會不講武德地偷襲他一樣。

因此,都到高專忌庫了我還沒找到機會。

好在由於腦花的咒靈大放送,高專進入應急模式,降下控製咒靈進出的帳,同時宣告所有無戰鬥能力的輔助監督撤退避難,故而高專忌庫處於無人把守的狀態。

我和腦花如入無人之境。

偌大的忌庫,左手是通天闊氣的書庫,右手是琳琅滿目的咒具,正對著的則是封印各類咒靈的封條盒。

腦花臉上的笑容愈發肆意扭曲,從夏油傑那繼承來的眼睛四下逡巡,隨後目光一頓,走向書庫的方向。

……不愧是千年老妖怪,熱愛讀書才是可持續發展的硬道理。

怪不得他腦子那麼好使。

等等重點不是這個。

我覺得不能再拖下去了,隨手抄起旁邊的一把咒具,向腦花的後脖頸襲去——

「雪枝……嗯?這是……」

好巧不巧,腦花抽出一本書向我轉身,我急忙收力剎車,順勢做了個收刀入鞘的姿勢,假裝無事發生。

「……「空切」?」

「什麼?」

我看了一眼手中那柄長刀,肉眼可見的平平無奇,屬於丟到地上都沒人撿的普通。

「沒想起來嗎?」腦花略一思索,「不過……到底是又回到你手裡了。」

「……?」

我不敢多說,隻好故作了解地頷首。

腦花一邊翻閱手中的書,一邊輕聲說:「「空切」在所有人眼裡不過是個「傳說」:它的誕生無從考據,由於它不鏽不垢,被上供於皇室,隨後又因外貌普通無奇而下賜貴族……當時賜予的正是五條家。」

我其實完全沒興趣聽他講歷史課的,但我從腦花的敘事裡聽出了八卦的味道,於是興致勃勃地點擊了追番。

腦花將書一合,微笑地看了我一眼:「空切在所有人手裡都不過是破銅爛鐵,除了你。」

一副他講完了的樣子。

我:「???」

等等……過程呢?開端發展高/潮結局怎麼就說個開端和結局?

這和吃泡麵沒有調料包有什麼區別?

我剛準備開口譴責他這種不道德行為時,腦花點點頭,說了一聲「這本應該就是了」,然後塞給了我一本書。

用知識打斷了我的施法。

我微愣,低頭一看:「……《萬法歸宗》?」

「你曾通過這類書籍,瞬間通曉百種術法。」腦花極富耐心地解釋道,「不過此前的典藏均為禦三家所有,可得不過管中窺豹。」

我聽懂了腦花的內涵,我有點想撤退了。

雪枝這個身份是我鳩占鵲巢,而我頂多能通過念羞恥語錄隨機抽取一些小技能。

腦花直接塞給我一本《萬法歸宗》,想讓我瞬間通曉……太過為難一個cos穿的贗品了吧?!

隻能說,一個謊言要用無數個謊言來圓。

我甚至懷疑腦花在借機試探我。

但我無處可逃,隻好硬著頭皮翻開了那本厚如磚石的《萬法歸宗》。

一瞬間、書頁無風而自動,簌簌作響。

泛黃紙頁上的黑色漢字如飛鳥般脫離束縛,在我周身漂浮、旋轉,又無孔不入地沒入我的肌肉、血液、骨骼與內髒。

刺痛感爬滿全身。

下一刻,千排萬排的書架都好似沖我傾倒而來,胡亂的囈語、混沌的色彩、扭曲的墨線,幻視與幻聽襲擊全身每一個器官。

我能看到自己。

看到我的外表、看到我的內在。

七竅溢血。

血液逆流。

骨骼吱呀作響。

由血肉組成的每一個器官都變得支離破碎、又被那些幻視與幻聽重組。

手中被稱之為「空切」的刀瘋狂戰栗著。

我錯覺般的覺得咒術界上下小千年的知識在這一剎那間灌輸進我的腦中。

脆弱的肉/體無法抗衡、幾欲破碎。

或者說是——已然破碎。

在朦朧恍惚的極度痛苦間,我看到腦花無限上揚的嘴角,頓悟一切——

——腦花你陰我!!!

同歸於盡吧!誰還不會個這種技能似的?

孤注一擲地,我向他伸出手,從戰栗的牙縫中擠出復讀機的詞匯:「萬聖節!萬聖、萬聖節!」[3-2]

——「萬聖節!萬聖節!萬聖節!」

大概是我堅定的意誌驅使,我的技能很給麵子地發揮了作用,場景如掉幀般從晦暗的忌庫變成明亮的圖書館。

痛苦在一瞬間消退,我坐於書桌之上,而麵露訝異的腦花立於書架之前。

這是《電○人》裡宇宙魔人的技能:她能將圖書館裡的所有內容——即世界萬物的真理,在一瞬間灌入對方腦中。

信息過荷、往後餘生,便隻能思考「萬聖節」直至死亡。

腦花環顧四周,幾秒的怔忪後又回歸了他自然的放鬆的姿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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