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非(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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兔子的一雙紅眼睜得渾圓,過於人性化的神情出現在那張獸臉上,說不出的怪異。

它抓耳撓腮,比起鍾尋,更像是困惑的一方:「你不用這麼謹慎吧,反正這裡的人又聽不懂我說的話,喊出你的真實名字也沒關係。既然已經救下嬴子楚,就快點回去吧。我們的任務是「消除汙染」,隻要清除了「汙染」帶來的變數,其餘的就讓它順其自然,按照歷史進程自由發展就行了。至於這個嬴子楚,就讓呂不韋帶他回秦國……」

鍾尋耐心地聽著兔子的碎碎念,沉默不語。

「對了,呂不韋人呢?這個世界雖然隻是平行時空的戰國,但人物的性格與經歷都極其接近歷史側。這個時候的呂不韋應該親自護送嬴子楚……嗚哇哇噫,呂不韋怎麼一臉血倒在地上,他不會死了吧!?」

鍾尋重新坐回原位,取出從刺客身上撕下的一片粗布,輕柔地擦拭劍身。

「兔子」仍在哇哇大叫:「呂不韋,呂不韋你別死啊,你要是死了,我去哪再找個呂不韋啊!?」

哭喊聲不絕於耳,鍾尋置若未聞,垂眸凝視著前方,將青銅劍上的汙漬盡數拭去。

兔子不具備人的發音器官,自然不會像人那樣說話。

他方才觀察許久,這隻兔子的聲音並不是從嘴裡發出的,卻能清晰地將語意傳入他的大腦,真是稀奇。

將兩把劍都擦乾淨,鍾尋才提醒大嚎不止的兔子:「沒死,隻是被我打暈了。」

「嘎?」兔子止住麵條淚,扭脖子看他,「不早說,害我哭……咦?不對,呂不韋是嬴子楚的幫手,你打暈呂不韋做什麼?」

鍾尋沒有回答,垂著眸,自上而下地看著地上的兔子與呂不韋。

為什麼打暈這個人,除了以防萬一、不相信任何人的警覺,還有一個原因,就是他在審視第三個刺客之時,刺客在一瞬間短暫飄向一側的眸光。

那一側,恰好是先前呂不韋藏身之所在。

或許一切隻是巧合,但他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意外。在他力竭筋疲,最是虛弱的時候,不可能放任一個潛在的敵人醒著。

種種緣由,自是不可能告訴眼前這個奇怪的生物。

他雖記不得自己是誰,忘了自己從何而來,可謹慎與防備早已深入骨髓。

兔子被鍾尋意義不明地盯著,兔毛炸了一背。

「就,就問問不行嗎?都是老搭檔了,總得防止信息差,保證任務萬無一失呀。」

它總覺得今天的鍾尋不太對勁,像是心情不好。這副拒人於千裡之外的模樣已經很久沒見到了。

像是隨時能把它做成油炸兔子似的。

「對了,你找到這塊區域的「汙染源」了嗎?是不是「汙染源」作祟,「汙染」了這片區域,導致嬴子楚的命運出現偏差,他本不該在這遇險的。」

這是兔子第二次提到「汙染」這個詞。

鍾尋知道「汙染」這兩個漢字的含義,可根據兔子的兩次語境,它口中的「汙染」,明顯不是指漢語「汙染」,而是另一種意思。

——這個「汙染」,能帶來變數,更改一個人的命運。

鍾尋舒展唇角,放鬆姿勢,語調輕緩,盯著兔子一字一頓地說:

「沒找到。」

「那就好……什麼!你竟然沒找到!?以你的能力,都沒能抓到這個「汙染」,那這個「汙染」豈不是s級的!」

兔子軟倒在地,捶地痛哭,

「虧了,虧大發了,用了唯一一個「意識潛入」,在危急中控製嬴子楚的身體,幫他躲過死局,結果還不能找出「汙染」的來源,這不是血虧嗎?」

鍾尋耐心地傾聽兔子的牢騷,整理其中包含的重要訊息。

聽起來,兔子確實把他當成了任務夥伴。

如果他真的是兔子口中的「鍾尋」,在和兔子進行「清除汙染」的任務,那麼之前困擾他的問題,似乎就說得通了。

他應該是為了救嬴子楚,用了某種道具,潛入他的體內,在千鈞一發之際躲開刺客的劍招。

也難怪他總覺得這具身體十分孱弱,與他的武力值格格不入,一點也不像他自己的軀殼。

憑著這一點,他對兔子多了半分信任,可這些零星的信息太過瑣碎,還遠遠不夠。

他的視線掃過兔子旁邊的呂不韋,意有所指:「倒也不是全無線索。」

兔子再遲鈍,也注意到他突然別開的目光。

它轉頭瞅了瞅呂不韋,又瞧了瞧鍾尋:

「線索?你是說呂不韋?」

鍾尋未置一詞。

兔子的神情倏然變得驚恐:

「呂不韋該不會被「汙染」了吧!?我的天,難怪你把他打暈了,呂不韋竟然被「汙染」了!所以想害死嬴子楚的就是呂不韋嗎?他可是影響歷史走向的關鍵人物,他被「汙染」了,這可怎麼是好?」

並不知道自己被套話的兔子嗷嗷哀叫,鍾尋收回目光,在心中完善了些許「汙染」的概念。

目前可以確定的事,這個「汙染」的對象(或者對象)是人,似乎會讓人做出不符合身份的行為。

而這不符合身份的行為,就是所謂的變數,足以改變人物的命運。

結合兔子之前說過「歷史進程」四個字,如果他猜的沒錯,兔子口中的任務應該是——「清除『汙染』,防止歷史人物遭遇不測」,或者「清除『汙染』,防止歷史人物被『汙染』,同時維護歷史的大走向。」

呂不韋有沒有被「汙染」,鍾尋無法斷定,但他確實極有可能是造成嬴子楚這場意外的真凶。

這樣想著,他對兔子緩緩頷首:

「縱未全中,亦不遠矣。」

兔子沒有懷疑真假,跳到呂不韋身上,憑空取出一條聽筒樣的儀器。

隔空變物?

鍾尋平靜的烏瞳驟然一縮,下意識握緊身側的青銅劍。

背對著他的兔子對一無所知,用聽筒在呂不韋身上按了又按:

「不行,這個儀器本來就不太靈敏,再加上「汙染」主要影響的是人類的神誌,放大人類的欲望與憎恨,呂不韋現在昏過去了,大腦情緒波動約等於0,很難測出來。」

所以「汙染」並非傳統意義上的傳染病,也不是生物中毒,而是一種精神汙化?

鍾尋目光一沉,順勢走近兔子與呂不韋,及其自然地接過兔子手中的儀器。

「讓我試試。」

入手觸感冰冷,或許是金屬材質。

一瞬的念頭劃過,鍾尋將「聽筒」按在呂不韋前額,一路移到後腦。

確實毫無反應。

「你去給那幾個刺客試試。」

支開兔子,鍾尋抱肘而立,略微思索一番,用青銅劍挑開呂不韋的外袍,挑出一塊灰撲撲的布囊,用手掂了掂,丟入石楠叢中。

兔子這時候已提著儀器跑回,對他甩了甩兔耳:

「那幾個也是一樣,現在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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