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是啊好巧(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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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身邊楚柳言不太自然的笑語,楚千澤眸光微抬,在上方格外張揚的牌匾上輕輕掃過一眼,好似想起什麼眉眼壓了壓。

「是這,要進去嗎?」楚千澤側眸看向身邊女子,淡淡出聲問道。

對於兩位主來這花樓之地,身後幾位竭力降低自己存在感的宮內侍衛一聲也不敢吭,他們目不斜視隻盯著主君,看上去比木頭還要木頭。

以至於三五人站在第一花樓之外,雖稍顯矚目卻也沒有多少人注意到這幾位表現異樣的侍衛,大多視線都落在前方兩位。

但這兩位卻是一個比一個淡定。

楚柳言絲毫不知道自己在這種雪月風花的地方做男子裝扮效用幾乎為零,於她而言眼前的花樓是書中一個重要的劇情發展場地。

這裡將人情暖欲的氛圍堆砌成了濃稠到幾乎讓人腦中發暈的尋歡場所,楚柳言因為書中的描寫對於這樣的地方有或多或少的綺麗想象。

但此時她就站在這裡,卻發現自己的想象力最終還是匱乏了些,這裡遠比她所想的要……美。

是的,這裡很美。

這是一種很難說的感覺,美得讓人心癢癢,美得讓人移不開視線,仿佛心與魂都被勾去了,單單隻是看著心情都會好上幾分。

雖然不知道設計的原理是什麼,但是這種無言的吸引力對於沒怎麼見過此類建築的楚柳言而言,已經足夠了。

聽到耳邊承安大帝的詢問,楚柳言溫婉的笑了笑,然後語氣堅定道:「進去!」

這都已經到門口了,怎麼可能不進去呢?

敢起這麼囂張的名字,想必也是能擔得起這第一兩個字,不然早就被人給拆了下來,楚柳言如此想到。

這裡一定就是永安君來的那個第一花樓。

聽到回答,楚千澤也沒有意外,他輕嗯了一聲,極為罕見的多說了一句,「跟在我身邊,盡量不要亂走。」

說完轉身又從身後侍衛挑了一位吩咐。

「隨身護著公主。」

他聲音壓了些,遠處的人聽不到,近處的人卻很清楚。

侍衛拱手應是。

交代完後,一行人便踏了進去。

花樓外形設計精巧勾人,內裡富麗堂皇紅紗輕舞盡是一片旖旎攝魂景象,第一花樓的消費頗高以至於沒一些銀兩都不好意思踏入這裡,因而少有粗俗之人進入這裡。打眼看去竟還算井然有序,一派歌舞升平的享樂景象,並沒有楚柳言事前在心裡做好預設的辣眼場景。

這讓她忍不住鬆了一口氣。

直到現在她才有些真實感,她竟然真的看到了書中那些不可思議的描寫搭建出的實景,比他所想要好上許多。

難怪這地方幾次受到永安君的青睞,如果她是個男子想必也愛來這種地方消遣,想到日後身邊寡欲淡漠的承安大帝竟會因為這地方而生上幾回悶氣,頓時半點緊張情緒也沒有了。

楚柳言四處觀望腳步一慢再慢,楚千澤心情淡漠倒也隨著她。

興許是扮了男裝的女兒家麵上過於好奇,一看便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惹來許多花娘暗中嬉笑。

這兩位兄弟模樣打扮的公子,一踏入花樓便惹來許多暗中注目,相比較那些坦然尋歡的公子們,這兩位倒像是來觀光一番,走走停停毫無目的。

扮做男兒身的姑娘家花娘們笑過也就笑過了,可她身邊那位公子,她們就算有意調笑竟也有幾分說不上來的瑟縮心思,隻呆愣地看過一會便糾結的纏繞著手帕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這人觀之如山石,有無形的穩重威嚴之態,外卻好像披了一層玉石,觸手溫潤惹人崇慕,石心卻像是含了一塊冰,不及觸碰便惹了一身的寒氣。

有人動了心事,卻無人敢上前冒犯。

直到上層有悠悠輕鈴聲向下傳盪開,銀鈴脆響盪遍整座花樓,鈴聲震盪開滿樓輕紗仿佛也震了一下。

紅紗飄舞旋轉,鈴聲清脆入耳。

清而艷。

楚柳言先是一驚,而後茫然抬頭向上看去,卻追不到鈴聲來向,隻有鏤空二層花樓擋住了視線,便又下意識看向欄杆那處。

鈴聲響起時,整座花樓都像是沸騰了一般,激烈的討論聲傳入耳中,又很快響起陣陣遺憾的嘆息。

楚柳言不禁疑惑看向身邊人,承安大帝在她心中素來是無所不知般的角色,當下也顧不及想起對方似乎也是第一次來,直愣愣的問出了聲:「怎麼了?這個鈴聲有什麼特別的意義嗎?」

難不成是在提醒他們到點了?該下班了?

楚柳言思續飄飛一瞬。

楚千澤撩起長睫,眸中一片平靜,看了一眼上方後給出了答案:「今日是花魁的挑詩會,這鈴聲代表著挑詩會馬上開始。」

「挑詩會?」

楚柳言愣了一下,而後恨不得狠拍自己的腦袋,她又不是真的來觀光的,怎麼還慢悠悠的在這裡晃盪起來了?!

她明明是來找人的啊!

永安君,她是來找永安君的!

【還好還好還來得及,最好讓承安大帝能將永安君給忽悠走,不然這一次挑詩會之後,永安君可就要多了個紅顏知己!】

雖然某種意義上來說那可能也是她的一個姐妹,但對於現在感情進展岌岌可危的兩位主角來說,這種代表感情催化劑的角色隨時可能變成拆分c的巨山!

楚柳言心虛的扌莫了下自己的頭發,努力鎮定道:「兄長,不如我們也去看個熱鬧?我還從未見過這位……」

她頓了一瞬突然想起這位花魁在京都的名號。

「對,這位第一美人!她真的很漂亮嗎?兄長。」

對沒錯,這個理由真不錯。

她作為女子,對於這種關於美人的評號有幾分好勝心也是正常。

「上乘。」楚千澤淡淡評了一句。

這卻讓楚柳言實實在在的愣住了,她看出成安大帝是在認真的回答之前的那個問題。

這讓她有些受寵若驚,卻又突生一種危機感。

承安大帝竟然在前期見過這位京都第一美人?!

什麼時候見過的?她怎麼一點印象都沒有。

楚柳言險些當場捂住月匈口,純粹是被對方這句話給嚇的。

所以這是又出現了書中沒有的劇情嗎?

楚柳言有些牽強的笑了笑:「兄長這麼說那我更要看一看了。」

無論如何,她磕的c絕對不能歪!

楚千澤情緒一直都是淡淡的,察覺到楚柳言異樣的表現,眸光微頓,「挑詩會在四樓。」

楚柳言鎮定點頭道:「對,我們去四樓。」

楚千澤沒有意見,他此次隨楚柳言來這一趟,自己都有些說不上來到底在求什麼。

直到兩人真的踏上四樓,楚柳言依舊有些不可置信,以至於她恍恍惚惚的跟在承安大帝的身後,再次清楚地感受到了那種被縱容的錯覺。

承安大帝可不是什麼麵冷心熱的主。

楚柳言下意識的第一反應,便是她不會露出了什麼端倪被對方發覺不對勁了吧?

難不成她這個皇姐其實很得承安大帝的看重?

楚柳言鎮定搖頭,她確定自己並沒有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一切都在以原身的性格來表現。

還有一點便是自知之明,她還是有的。

書中兩位主角沒那麼好靠近,兩位都是精彩絕艷風華絕代的人物,他們的特殊永遠隻會出現在對方的身上,若不是他們太過高不可攀,恐怕任何一個穿書者來到他們的麵前,都會不可避免的動上幾分心思。

不說其他,她這個身體是對方的皇姐,同父同母的親姐姐。再則她絕對不是親手拆了自家c的狠人!

書中世界那麼大,或者說天下這麼大,後期出現的人物也不少,愣是沒有一個人能在他們的時代取代他們。

無聲之間,楚柳言跟在承安大帝身後的腳步緩緩穩重了下來,她已然確定了心中的想法,比起那些虛的,她真心覺得優秀的兩顆星星隻有碰撞在一起,才能撞出璀璨的光芒。

他們之間是有引力存在的。

一號人踏上了四樓。

一上四樓楚千澤的眸光便晃了晃,然後輕緩收回,不動聲色看向身邊人。

不遠處三位公子中的那道紫色身影便是楚柳言一直在找的人,楚千澤看過一眼便收回視線,轉而將注意放到了楚柳言的身上,唇角微抿垂眸間,一道心音如他所料的再次出現。

【終於找到了!】

【永安君!】

歡快揚起的語調,帶著不容置疑的篤定,對於楚柳言而言,她仿佛掌握著比任何證據都要可信的事實,所以才能第一麵……醉霄酒樓的那次擦肩而過,幾人甚至沒有正麵相對過,嚴格意義上來說。

所以她才能在第一麵,如此歡喜的肯定對方,是早已逝去的永安君。

楚千澤不知道該不該相信這件事,他心中沉吟片刻後,最終就像是對待耳邊出現的這道詭異心聲一般無二的態度,他隻信了三分。

不管是鬼魅手段,還是上天安排,他都隻信了三分。

這次他們之間的距離,其實要比在醉霄酒樓中要遠上一些,但或許是因為沒有了其他公子的遮擋,楚千澤反而能更清楚的看著對方。他眼睫微顫,漆黑瞳仁中倒映著那道身影,半生後才斂去那一絲復雜的意味仿若無意的收回了目光。

永安君啊。

永安君乃前朝帝師,一言可定國,一策可安邦,是實實在在的運籌策帷幄之中決勝於千裡之外般的傳奇人物,亦是他一手推動了梁朝的建立。

救治天下萬民,打壓戎狄之亂,一係列為天下為民生安好之事,他都做了,甚至於有些事隻有他做了。

那個時代太亂了,梁朝之前的朝代早已控不住這偌大的天下,分裂出了多個諸侯國,那樣的時代豪雄頻出,卻隻有在永安君出山的那一刻,才算是真正意義上的風起雲湧。

永安君的入世推動了亂世,也結束了亂世。

而在梁朝開國皇帝登基的前一天,病疾纏身,登基大典一再推遲,更是在最後病死。

剛剛才安定不久的天下,頓時變得惶惶不安,永安君鎮壓了幾位皇子聯手發動的叛亂,扶持尚且年幼的小皇孫登上皇座,後以帝師之名,實則卻是攝政之權統攝朝政整整十年。

那時的天下已經分裂了太久,哪怕是永安君也耗費了十年的時間,才將一個完整的天下交到了當時的皇帝手上,許是多年勞累久病纏身,他卸權之後出戰未過三年,就險些瀕危病死,緊急送回京都之後太醫院傾巢出動也才多留了永安君三月而已。

永安君離世時帝王扶棺而出痛哭失聲,王侯公卿莫不俯首,天下百姓亦是哀慟不已。

得君可安天下鎮家國,永安君可以說是這幾百年來天下風流名士的第一人,其為人不貪財,不貪官,不貪錢,若不是當年梁朝開國不穩,怕也留不住這位。

其丹青書墨,筆畫文采,謀略皆稱上上品。

世人佩他,仰他,敬他慕他,就連他生前所留的攬芳樓,如今在天楚內也享有頗多特權。

天楚王朝在前朝是世家大族楚家,這是歷任開國皇帝中少有的世家出生的太祖。

亂世之中百姓暴動,往往會有一草莽出身的開國皇帝,領得民意而震動天下,身邊的名將名士一般更容易躋身而出。

因為那樣出身的發動者,更容易渴求名將名士,而那些輔助者日後事成的機會更大,得到的滔天富貴足以遺澤後代子孫。

那是一場豪賭,選擇一位值得的主上也就變得極為重要

而世家大族,一般早已有幕僚集團,心中自有溝壑,反倒不會輕易聽取旁人意見,如此一來謹慎是真,立功卻難。

因而天楚王朝的太祖皇帝廣納賢能,聽取意見,從善如流,絲毫沒有世家大族的高傲氣性,如此才在最後成了事。

而永安君卻不同,可以說梁朝如果沒有永安君,那便不一定是梁朝走到最後。

永安君的存在可以說是一度壓的同時代的無數青年抬不起頭,可他身後的天機峰卻是他一生立命的根本。

天機峰在前朝之前是出了名的,每逢亂世必有傳人出山向來隻扶明君,安身立命不求富貴,在天下素來有著得其傳人,可安天下的流言。

可就是這樣的天機峰,在永安君死後,至此封山。

天下再無天機峰,也再沒有一個人能夠找到它的蹤跡。

無人得知其中緣由。

「林公子?好巧,你們也來了?」

而現在這才是他們,第一次的正式見麵。

楚千澤微微抬眸,眸底情緒沉澱至深處極為自然流露出一派溫和,他笑著應和出聲,「是啊,好巧。」

夏卓璐的眼睛很尖,在另一邊便遙遙看到了兩位熟悉的身影,那不就是被陸淮帶過來的林家兩位兄弟,雖然他也不認識他們,但是交個朋友他還是很樂意的。

轉身便朝著二人招手喚了一句。

夏卓璐沒有看到身後謝辰輕擰起的眉峰,對於在這種地方看到熟人,他甚至有種驚喜,因為身邊兩個家夥實在聊不到一起去,連帶著這花樓都失了幾分趣味。

花樓麼,還是要玩的。

夏卓璐走到林十水身邊,「你們也是來湊這挑詩會的熱鬧嗎?青櫻姑娘馬上就要登台,不知道林兄有沒有這個雅興奪次魁。」

「之前聽你說這京都來的不久,那這青櫻姑娘想必也是沒有見過幾次,她可是個實實在在的大美人。」

夏卓璐調侃出聲,他興致勃勃的與楚千澤搭話,卻不知道自己是孤身一人,身後兩位並沒有跟上來,還站在原地遙遙看向這邊。

謝辰右手拿扇在左手意味不明的輕點,看了那邊片刻後轉首看向身邊的小姑娘:「你不過去嗎?」

這世上哪有這麼巧的事,時間差小到這個地步,隻能是前後腳的功夫。

他們剛走,這兩位便也跟著來了。

謝辰雖然不願往深了想,但有些時候,這種下意識的反應卻讓他行為處事多了幾分不自覺的謹慎。

他用折扇輕輕敲了下自己的額頭,心道這個毛病要改,他這一世可不能再過度勞累。

夏書意扌莫了扌莫下巴,看著那邊絲毫沒有反應過來的便宜堂哥,略嫌棄地撇了撇嘴:「我才不去呢,堂哥他和誰都能聊起來。」

謝辰笑了笑,認為這話很中肯。

夏卓璐慢半拍的終於注意到身旁的空盪,不由扭頭看向身後,果然發現那兩位還站在原地笑睨著他,就像是在看熱鬧。

尤其他那個妹妹,站在表弟的身邊,仿佛他們才是兄妹,夏卓璐一時好氣又好笑,他轉身看向楚千澤,笑道:「既然碰在一起了,不如與我們一起?」

眼前的林十水公子聽到這句話並沒有第一時間應下來,而是微挪眸光看向了身邊。

夏卓璐先是一愣,而後也看了過去,想起自家妹妹不由心情怪異,由己度人不由猜測到對方會來花青樓不會也是因為做妹妹的好奇心吧?

他識趣的沒有多問。

兩人都看向楚柳言,她偷瞄向遠處永安君的視線匆匆收回,小雞啄米點頭道:「好啊好啊。」

來到外麵,她平日裡拘著的公主儀態難免有些鬆懈,露出了幾分活潑鬆快的神態,亦有未經世事的幾分天真。

見她這副模樣,夏卓璐會心一笑,聯想到了夏書意。

他心道年輕姑娘性子上總會有些相似。

四樓有大堂,散桌,也有相互隔開的雅間包廂,離看台最近的那一圈包廂也就那麼幾個,遇到這種時候,總是會早早就被定完。

第一花樓顯然考慮到這種原因,也會特意空出三間雅間,為預防貴客的到來。

夏卓璐加上謝辰的身份拚在一起,怎麼也能得到一間雅間。

看台旁邊守著幾位女子,見他們走來也麵不改色,隻有一位穿著稍顯繁復,似乎是負責她們的,打眼一看,目光掃過他們,不知看到了什麼愣生生頓了好一會兒。

不知是湊巧還是如何,對方主動將他們帶到了離看台最近的那間雅間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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