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二章 記的哪門子仇(1 / 2)
「既然喜歡她,搶了便是。」沈言槐不信慕淮會不心動。
慕淮沒應他,神色淡淡地飲了一口茶,指間轉著那玲瓏的杯子,視線卻放遠到庭院之中。
西海棠嫩綠的葉片投在窗前,偶有幾片落花,悄無聲息地落下。花樹間隙間,可隱隱窺見一角碧色天空,遼闊蒼遠。
沈言槐停下手上動作,抵在唇邊咳喘幾聲,聲調有些不穩「昨日在宴會上我也看到了。依我看來,你這麼舍不得她,這麼患得患失,與其放她回去,不如將她留在這兒,拔去她的利爪,磨平她的尖牙,讓她為你俯首稱臣。」
他知曉慕淮底細,麵前這人隻是披了一副君子皮囊,其實心狠手辣,不擇手段至極。
「在她麵前何必裝著,你不是最狠辣之人麼?」
不僅給江陵府捎去信,任由曹韋走了,還想著親自把人送走,趕明兒又自己在這暗自傷神,何苦呢?
「晏嬌於我有恩,我無論如何,總不能如此下作。」
「嘖。」薑衡打簾而入,剛好聽到這話,毫不留情地嗤笑他「你如今知道念著人家的好了,先前又是逼著人家小娘子應你,又不許人家有別的小郎君,那時這君子氣度到哪去了?怎會有你這麼別扭的人?」
他湊到桌邊,給自己倒了杯茶水,瞥了默不作聲的慕淮一眼,幾乎是苦口婆心「耽於情愛也沒什麼,隻是總得講個你情我願,如你這般在一棵樹上吊死的,不如朝雲暮雨,及時行樂。」
薑衡向來是風流浪盪子,在和慕淮一同去朔州之前,他也是秦樓楚館的常客,江南的小娘子他見了個遍,他完全無法理解他這個師弟,喝了口茶又繼續絮叨。
「其實你但凡仔細想想,她也沒什麼好的。生得好看是不錯,可是脾氣大,身世不好惹,比她長得出挑的又不是沒有,何必執著於她?」
說到這,他眼前便晃出一個身影「比如師父家那清宜小師妹,模樣就不差,性子也好,雖說她最後看上了你喜歡的小娘子吧,可晏大小姐也不喜歡她……」
沈言槐忽地被嗆了下,重重咳了一陣。
慕淮一言不發。直接饒過薑衡的話,他抿了抿唇,打斷他「我隻要她。」
他抬眸,長睫掩住眼底湧動的情緒,近乎執拗「這世上,我隻認定她一個。」
「比她好看,比她性子好的也不要。」
「若不是她,我都不要。」尚且冷靜的聲音卻不受他控製,著了魔一樣。
不容置疑的堅定。
「我自有決斷,無須多言了。」他眸色沉了下來,如暴風雨般的初霾,萬般情緒,做後都化為茫茫大霧,消散其中。
薑衡嘆了口氣,收起頑劣與不正經,語氣難得嚴肅起來。
「既然如此,」他頓了頓,「便聽你的。」
夜色漸沉時分,慕淮才往晏嬌院子裡走。
今天他都在與沈言槐和薑衡議事,到這時候才去見晏嬌。
她怕是要無聊了。
慕淮一麵想著,一抹暖黃色的燈光便撞入他眼中。
他驀地頓了一下,而後加快腳步,少女那襲紅裙便在他視線中越來越清晰。
少女提了一盞琉璃燈,身上披著他落下的那件大氅,立在廊下等他。燈光暖融融得,映得她的臉越發皎淨明艷。
慕淮心底慢慢有暖意湧上,好似發出極細微的聲音,破土而出。
她在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