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水長風(2 / 2)
比如說,水樂的家裡,是我們村子裡的地主,他還有個姐姐,叫水心言。」
安子琛看著水長風,察覺到水長風的語氣放輕柔了些。
他詫異的打量起對方,安靜的聽著。
「水心言之前嫁過人,但結婚當天,她丈夫就暴斃了。
村子裡的人都傳,水心言克夫,於是水心言就待在家裡,閉門不出。
之後水巫婆來到了村裡,地主老爺就請她去家裡做法,結果水巫婆說,水心言身上招了邪祟,是不詳之兆,必須以財抵厄,才能除禍。
地主老爺是個比較吝嗇的人,當時不肯出錢給水巫婆,就把水心言一直關在家裡。
誰知道,在水巫婆給他們家做法的第二天,水心言突然病了,不省人事,大夫也看不出是什麼病。
地主老爺很害怕,就出錢給水巫婆,讓她幫忙消災避難。
水巫婆就來給他們家做法,水心言的病,就奇跡般好了。
地主老爺和水樂他們,從那以後,就很信水巫婆,這件事傳在村子裡,大家也都越來越信任她。」
水長風說到這裡,推了推鼻梁的眼鏡,停頓了半秒後繼續道,「水巫婆來到這裡後,我就不太信她。
總覺得這個女人,不懷好意,所以一直在質疑她,她對我的印象也很不好。
水心言的事,我感到奇怪,就曾暗中調查過,發現的確是水巫婆搞的鬼。
她利用水心言,騙取地主老爺的錢財。
先給水心言下藥,之後再買通郎中,配合自己搞了這出。」
安子琛詫異的挑眉,看了眼水長風,那人的眼裡透著憤怒。
「你倒是挺關心水心言的。」安探長似笑非笑道。
水長風吞咽了下喉嚨,捏著手指沒有說話,隻是笑了笑,笑得頗為勉強。
安子琛繼續問:「按照你的說法,你和水巫婆的關係不太好。」
水長風誠實的點點頭:「是。」
「那你和水藍衣的關係怎麼樣?」安子琛問。
「我和族長沒什麼接觸,但我自從知道她和水巫婆私下有交易,對她的尊重,就沒了。」水長風說的很坦然。
安子琛點點頭:「那你知道,除了你之外,村子裡的人,有誰和藍衣族長,以及水巫婆有矛盾的嗎?」
水長風低頭想了想:「這我不清楚,我們村子裡族長是最大的,水巫婆又很受人尊敬。想不出,她們會和誰有仇……」
猛然意識到什麼後,水長風驚訝的說道,「探長,該不會從河裡發現的那個屍體,是我們族長水藍衣吧?!」
安子琛望了眼對麵的人,沒有直接回應他的話,而是開口道:「你把你的鞋,脫下來給我看一下。」
水長風微訝,遲疑著,還是把鞋子脫了下來,遞給安子琛。
安子琛檢查了一下鞋底,鞋底很乾淨,鞋子的底紋看,與河邊的鞋印很像。
但是村子裡穿這種布鞋的人很多,暫時不能判斷出什麼。
安子琛將鞋還給了對方道:「謝謝你的配合,你現在可以回去了,有什麼需要,我們還會去找你的。」
水長風輕應一聲,穿好鞋子站起身,離開了祠堂。
正在另一邊接受展鴻問話的水樂,看到安探長把水長風放走後,就不淡定了。
連忙沖安子琛道:「安探長,你不能把他放走啊。
我懷疑水巫婆,就是他害的!
我們村子裡,和水巫婆有仇怨的,就隻有他水長風!」
展鴻在本子上記錄的動作停了下來,擰眉看向對方:「你說什麼吶,水樂?」
水樂立刻拍了下腿站起來,跑去門邊看了看,發現水長風已經走遠後,又跑了回來,對安子琛和展鴻說道:
「水長風他和水巫婆的仇怨,那是相當深啊。
在我姐還沒嫁給我那個短命姐夫之前,他就一直覬覦著我姐。
他家裡窮,我爹看不上他,他就一直耿耿於懷。
加上之後水巫婆給我們家做法算卦,測出來這個水長風,和我姐犯沖。
也算出來,我以前的那個姐夫,不是被我姐克死的,是被那個水長風給沖的!
那我爹就更不能讓我姐和他在一起了,這個水長風肯定是心懷怨恨,就把水巫婆給害了。
而且在我們村子,就他和水巫婆不對付,經常和他的學生們說水巫婆的壞話。
連帶村裡的孩子們都開始不尊重水巫婆了,好多家能供得起念書的,都不讓孩子去水長風那裡學字了。
說水長風不敬畏神靈,遲早要遭報應。」
展鴻扯了下嘴角,看了眼安子琛後,對水樂說道:「這話可不能亂說,我覺得長風哥挺好的,你們是不是對水巫婆太迷信了?」
水樂不以為然的睨了眼展鴻,笑道:「展鴻,也就你這麼說吧。你去村子裡的老人家問問,大家都對這位文書先生,避諱著吶!
包括你媽,都不敢和水長風走的太近。」
安子琛上下打量了幾眼水樂,注意到這個後生腳上的布鞋,光著腳穿的:「把鞋脫下來,我看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