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1 / 2)
第二天一大早,雨就停了。
沈嘉到學校的時候,鐵琻還沒來。她拿了本語文書在教學樓外的花壇邊讀,讀一會兒,抬頭看向校門口方向,眼看著大門就要關上,才瞧見鐵琻慢慢走進來。
她拿著書就跑了過去,鐵琻嚇了一跳。
「你哪兒冒出來的?」鐵琻問。
「什麼叫冒出來,我可是專門在這等你。」沈嘉說,「這都幾點了你才到,昨晚去哪兒了,丟下我一個人,害我被陸嚴那個混蛋批了一頓。」
「他還敢說你?」
「你以為呢。」
鐵琻皺皺眉頭:「等我給你報仇。」
沈嘉:「先別說這個,你後來去哪兒了?」
鐵琻:「就也沒找見你……回家了唄。」
沈嘉半信半疑:「真的?」
「當然真的。」
沈嘉看問不出什麼,乾脆也不問了。
「我背書去了。「她轉過身往花壇邊走。
「剛開學有什麼好背的?」
沈嘉頭也沒回,道:「《歸去來兮辭》。」
「啥?」
「餘家貧,耕植不足以自給。幼稚盈室,瓶無儲粟,生生所資,未見其術。親故多勸餘為長吏,脫然有懷,求之靡途。」
沈嘉隨意一偏頭,鐵琻跟在後頭。
「怎麼不回教室?」她問。
「我還是跟你一塊讀吧。」
鐵琻將書包放在地上,拿出兩本書,一本用來墊著屁股坐,一本用來讀。這麼隨手翻開兩頁,看了起來。
「第一篇不是《勸學》嗎?」
沈嘉:「背完了。」
鐵琻:「……………………?!」
沈嘉來回走路有些熱,拉開了校服外套的拉鏈。
鐵琻:「你背一遍我聽聽。」
沈嘉從書裡抬眼,無奈合上書。
「君子曰:學不可以已…………」
鐵琻:「停。」
沈嘉:「乾嗎?」
「你什麼時候背的?」
「昨晚。」
鐵琻:「真行。」
沈嘉蹲了下來,說:「你昨晚還說那個轉學過來的林溪學習特別好,讓你壓力很大,可是後來卻去了十四中,你知道為什麼嗎?」
「為什麼?」
沈嘉:「給我本書,站著太累了。」
鐵琻從書包又給她掏了一本數學,擱在地上當墊子。
沈嘉坐好,才說:「隻有一種可能。」
「什麼可能?」
「也許十四中有她喜歡的人。」
鐵琻看著麵前這個學習成績特別優異,感情方麵卻不怎麼開竅的女孩子,居然能說出這樣的話,實在有些刮目相看。
「別這麼看著我。」沈嘉目光掃了一眼鐵琻。
「我以為你不懂這個。」
沈嘉鼻子哼了一聲。
「你哼什麼?」
沈嘉道:「我隻是懶得搭理這種事。」
鐵琻朝四周看了一圈,都是拿著書走來走去的學生,偶爾還會有老師經過,她倆在這說話實在有些顯眼。
「回教室說。」鐵琻建議。
沈嘉被推推攘攘著弄了回去。
教室裡學生很少,差不多都出去早讀,個別三三兩兩坐一堆吃早餐,也有坐那兒看書的,小聲朗讀的,大致還算安靜。
有同學在擦黑板,板擦亂揮像群魔亂舞。
沈嘉往後桌一靠:「有事快說。」
鐵琻一副求人的酸樣兒,說:「你幫我打聽打聽。」
沈嘉清了清嗓子。
鐵琻:「一周的早餐。」
沈嘉不為所動。
鐵琻:「再加一周值日。」
沈嘉抬抬眼皮。
鐵琻咬牙切齒:「不能再過分了啊。」
沈嘉拍拍大腿:「行吧,打聽什麼?」
鐵琻:「隨便什麼都行。」
沈嘉沉默了一會兒,說:「琻琻,你和這個林溪……都過去這麼久了,各上各的學,不會有什麼事吧……她霸淩你?!」
「怎麼可能。」
「那是什麼?」
鐵琻:「你也知道我八卦,畢竟曾經是同學還是競爭對手,看她現在那樣子始終有些好奇,了解了解。」
沈嘉半信半疑:「那行吧,我中午給你問問陸嚴。」
「別。」
「怎麼了?」
鐵琻:「沉不住氣,憋不住屁。」
沈嘉:「…………」
「你晚上問。」
那日如往常一樣,上課,自習,直到晚上放學。
江水中學的學生早已經坐不住,一個一個去十四中看煙花。鐵琻說不方便和她一起行動,便留下她一個人過去。不得不說,十四中的夜就是比江水好看,連路都是光滑的瓷磚,煙花蹦在頭頂,耳邊是同學的嬉鬧,疲憊全無。
沈嘉給陸嚴打電話,沒人接。
她先去操場看了煙花,聽著身邊的女孩子說話,有男生經過的時候,女孩子們則說話聲變大,笑的花枝亂顫,藏著小心思,生怕被男生注意不到的樣子。
細看之下,男女站在一起的更多。
都說十四中走在最開明的道路上,女生燙染頭發的不少,還能穿著自己喜歡的便裝,一個比一個好看。沈嘉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校服,不由得嘆了口氣,感慨人就是不能比較太多。
說來也巧,她在人群裡一眼就看到了林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