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1 / 2)
十四中的大門口,鐵琻一邊等一邊抬頭看煙花。
遠看著沈嘉一路小跑過來,也朝她走了過去,道:「怎麼去了這麼久啊,我還以為得等你到半夜呢?」
沈嘉等平穩了氣息才說:「你以為那麼好問。」
鐵琻忙拍拍她的背,一副「您辛苦了」的樣子。
「陸嚴也沒說什麼。」沈嘉道。
「那你都打聽到什麼了?」
她們邊說邊往回走。
沈嘉道:「這個林溪是十四中的校花,不過學習已經沒你說的像初中那樣好了,考大學都難。對了,她談了個男朋友。」
提到這個,鐵琻臉色淡淡的。
沈嘉又道:「具體的事,陸嚴說他再問問。」
鐵琻「嗯」了一聲。
馬路上人不多,大都是學生。九月的風一吹,剛小跑的餘熱和涼氣一攪和,沈嘉倒覺得清爽。再看鐵琻,似乎怕熱,校服裡麵穿著t恤,校服袖子擼了起來,推在胳膊肘上,和白t恤的袖子搭著像個假兩件,襯得人柔和了不少。
這一注目,沈嘉的視線多停了幾分。
鐵琻應該是早上剛洗過頭發,有些自來卷,紮著馬尾,耳邊撂下幾絲頭發,路燈下瞧起來,倒有些比白天在學校的時候好看。
「陸嚴還說什麼了?」
沈嘉想了想,搖頭。
她眼睛一偏,注意到昨晚就是在這個路牌下,陸嚴去和幾個哥們打招呼,一個個吊兒郎當像個混混。
沈嘉說:「林溪有個男朋友。」
鐵琻頓了一下,道:「確實挺混。」
「你認識?」
鐵琻說:「也就你兩耳不聞窗外事。」
沈嘉歪頭,做好了洗耳恭聽的準備。
鐵琻卻笑了笑,說:「我隻是聽說過,當時有個同學跟他談了兩天,就說分了,好像挺混蛋的,還是少招惹。」
沈嘉驚訝道:「兩天?」
鐵琻:「你以為呢?」
沈嘉:「這麼混蛋?!」
鐵琻笑了一聲:「見識少了吧。」
沈嘉覺得不可思議,點頭道:「那林溪是他現在的女朋友?」
鐵琻目光定了幾分,說:「是吧。」
沈嘉:「看來陸嚴說的沒錯。」
「問歸問,你離他們遠點。」
沈嘉:「知道。」
在走過兩個站牌的地方,她和鐵琻分開,各回各家。人年少的時候好像有用不完的精力,沈嘉隻覺得深夜更清醒了。
她拐入煙霞巷,開始背《歸去來兮辭》。
巷子深且暗,聲音大點才能壯膽。沈嘉剛走近巷子,就聽見一聲狗叫,她四處瞄了一眼,狗已經跑開了。
沈嘉原地站了一會兒,才敢往前走。
彼時已經是深夜十點多,四下無人,卻依稀能聽見一些輕微的響動,她以為是風聲,再往前走,又覺得像人在說話。
沈嘉微微挪動視線,模糊之間看到有人影。
昏暗狹窄的的小巷拐角,站著兩個人。女生的裙擺隨風搖曳,對麵的男生背對著站在陰影裡,似乎在糾纏些什麼。
李延東恰是在抬眼的一瞬,看到沈嘉。
她並沒有看到他,隻是目光粗粗掠過,似乎在找什麼。李延東微微低了低頭,屏住了呼吸,隻是靜靜注視著。
看那身校服,應該是江水的學生。
那是李延東第一次見到沈嘉,對穿著校服模樣的她,也隻是大致一眼。再加上巷子昏暗,也著實看不太清她的樣子。
身邊的林溪小聲喊他:「延東。」
李延東:「嗯。」
「我跟你一塊去吧。」
李延東沒出聲,微微側身。
然後就聽到——
「餘家貧,耕植不足以自給。幼稚盈室,瓶無儲粟,生生所資,未見其術。親故多勸餘為長吏,脫然有懷,求之靡途。」
李延東靜了半刻,淡淡笑了。
聲音慢慢的遠了,巷子又恢復平靜。
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頭發和襯衫,從兜裡拿出手機看了一眼時間,又放回去,接著點了支煙。
林溪看他,說:「這就去嗎?」
李延東:「嗯。」
林溪小心翼翼道:「我可不可以一起?」
李延東抽煙的動作頓了一下。
「你去乾什麼?」他問。
「看看。」
他問:「看什麼?」
林溪:「你們打遊戲啊。」
「都是男的,有什麼好看。」
林溪說:「想看你怎麼玩嘛。」
「沒什麼意思。」
林溪不信:「沒什麼意思你還玩?」
李延東:「說了,不是去玩。」
林溪:「好聽點說就是打聯賽,我知道。」
「知道就別問了。」
林溪:「我是你女朋友,都不能問問嗎?」
黑夜裡,林溪看著他的眼睛,漆黑一片,靜的有些可怕,看著她的目光抬了抬,心裡頓時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
李延東:「你也可以不是。」
他這話一出,林溪立刻破防,一張如花似玉的臉繃不住,眼角都酸了,咬著嘴唇也不說話。林溪看不懂他,不知道上一秒他們還在溫存,下一秒他便這樣冷漠。
大概話說重了,李延東遲疑了片刻。
「你知道我脾氣。」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