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章(1 / 2)
燈籠山屍骨的解剖報告出來了。
女性,年齡在18-23歲之間,死亡時間大概是五年左右,甲狀軟骨骨折,基本可以得出結論是扼壓頸部導致窒息死亡。但因為時間過久,很多信息已經破壞。還有部分顱骨隨著山上泥土流失,采集的也不完整,顱骨復原難度很大。
一時之間,這個案子又隻能暫停了。
幾個同事有些喪氣的趴在辦公桌上,案子進行不下去,每天沒完沒了的走訪也查不到什麼,大麵積的排查失蹤人員,工作量太大。
沈嘉將采集來的毛發也已經送去檢驗科。
程城見她回到警局就有些心神不安,道:「怎麼了,不舒服?」
沈嘉:「沒有。」
她申請出去透一口氣。
沈嘉想起昨晚那個夢,她不知道是不是心慌的緣故,總覺得不踏實,開車去了煙霞巷那邊,如果鐵琻父親沒有搬家的話。
她已經很久沒有來過鐵琻家了。
最後一次去是鐵琻失蹤後幾天,再後來就閉門不見了。再往前說,就是初中的時候,她親眼看見鐵琻的父母打了起來,一個甚至拿起熱水壺給對方倒。自那次之後,鐵琻父親就經常喝酒。而沈嘉再也沒有去過,鐵琻不讓。
時隔多年,沈嘉還記得那條路。
她將車停在馬路邊,朝著巷子走了進去。鐵琻家在最裡頭,平房,門從外麵關著,沒有人在。
好像一抬頭,鐵琻在喊她。
沈嘉等了一會兒,沒有人在,正要走,一個男人留著半長的頭發,淩亂,全身髒兮兮的,邋裡邋遢的從另一條路走了過來,手裡拿著一個大號黑色袋子,裡麵裝滿了垃圾。
男人在門口停了幾秒,看向沈嘉。
似乎是不認識她了,粗聲問道:「找誰?」
沈嘉半天說不出話。
男人也沒理會,回過頭掏出鑰匙開門。
沈嘉想伸出手攔,又縮了回去:「等等。」
男人回過頭看她。
沈嘉還是沒張開口,男人這次真不理會了,開了門就要往裡走,沈嘉咬定牙往前悄悄走了一步,輕輕的從男人身上趁機撂下一根掉落的頭發,又神不知鬼不覺退後了一步。
她手裡握著那根頭發,心虛的咽了咽嗓子。
沈嘉幾乎是片刻未曾停留,將頭發裝好到塑料袋子裡,直接就奔回車上,或許是太慌張的緣故,車子怎麼都打不開。
她氣的踢了一下駕駛座。
車裡的溫度已經隨著太陽的變化慢慢熱起來,沈嘉額頭漸漸冒了汗。她猶豫的看著那根頭發,有那麼一瞬間,想把它扔掉。
冷靜了片刻之後,她還是驅車往警局走。
車子開到半路,楊玉打來了電話,說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她說。沈嘉那會兒已經平靜了很多,掉頭上了沿江路去酒吧。
酒吧的門一推就開。
這會兒還是個早上,裡麵是徹底沒人。酒吧後院也空盪盪的,裡麵是老舊的開放式兩層,欄杆都掉漆了,走廊上麵掛著晾衣繩,有男人的短袖和褲子。
沈嘉往前走了一步,身後傳來些動靜。
她一回頭,楊玉不知道何時出現在這。
「我剛在吧台坐著。」楊玉說。
再一次看見這個女人,沒了濃妝艷抹,隻是描了個眉,臉頰有些許慘白,好像與昨天見麵的時候判若兩人。
「要喝點什麼嗎?」楊玉問她。
沈嘉麵色平靜。
「我請你。」楊玉說。
沈嘉道:「執勤的時候不能喝酒。」
楊玉道:「那來杯茶水吧。」
沈嘉默許了。
她們坐在靠近後門的桌子跟前,吧台的燈亮了起來,像是一個小角落忽然打了光,楊玉很快倒了杯茶水過來。
沈嘉道:「你想和我說什麼?」
楊玉坐在她對麵,許是做了很多的思想準備,才開口道:「你能告訴我她是在哪兒遇害的嗎?」
沈嘉搖了搖頭。
楊玉似是有些哽咽,道:「我們那天吵的挺凶,她是那種什麼都悶在心裡的人,也不會告訴你,有時候挺煩人的。」
沈嘉靜靜的聽著,沒打斷。
楊玉:「但——但她說起過,活著挺沒意思的,有一天累了就找個山頭跳下去,一了百了。」
沈嘉:「她有說過會去哪兒嗎?」
楊玉搖頭,搖了兩下,動作一停,想起了什麼似的,道:「江城就一個燈籠山,她提過這個。」
沈嘉吸了口涼氣。
楊玉:「我以為她是開玩笑。」
沈嘉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道:「謝謝你提供的信息,對我們來說很重要,有事情隨時聯係我。」
楊玉叫住她,道:「凶手——」
沈嘉無聲靜了片刻,輕道:「等消息吧。」
她說完這話,轉身離開。隱約之間,總覺得身後有一雙目光,那是一種保持著距離的注視,回過頭,什麼都沒有發生。
後院的二樓上,陸嚴抽了半包煙。
他穿著灰色的背心黑色短褲,剛才沖過澡的緣故,身上還沾著水珠,一下一下,慢慢流入褲子裡,手裡還拿著打火機,時而玩弄兩下。
陸嚴靜靜的吸著煙,緩緩抬眼。
遠處的馬路上,沈嘉上了車,但沒有立刻開走,她在車上坐了一會兒,不知道在想什麼。過了幾分鍾,汽車緩緩離開。
酒吧裡這時有了些動靜,陸嚴把煙摁滅了。
他從樓梯下樓,穿過後院庫房的時候,聽到酒吧裡麵,陳江和幾個人說話的聲音,加快腳步走了進去。
掀開簾子,該來的都來了。
陳江看見陸嚴,搖了搖手。
柳琴穿著旗袍,扭著月要身,坐在陳江懷裡,看著陸嚴道:「我聽說昨天警察來過了,怎麼回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