橙·落日(2 / 2)
「沒什麼,」江讓挪開視線,「衣服穿好。」
「都回家了有什麼嘛……」
季夢真話說一半,驀然反應過來她現在和江讓或許正處於傳聞中的「曖昧期」,不說話了。
「東西有點兒重吧,我先把門打開。」安亭小跑幾步上台階,又反應過來還不是自己家,折返回來找季夢真拿鑰匙,後者一扌莫衣兜,完了,沒帶,又求助似的看江讓。
江讓出門不帶包的,全身上下隻有籃球褲有兜。
他兩隻手都拎著行李,空不出手,隻得朝季夢真身邊側了側月要,「你扌莫一下我褲兜看有沒有。」
兩人心照不宣地對視一眼。
季夢真心虛地看了眼安亭,安亭正站在台階上乖乖等,沒覺得不對勁。季夢真屏住呼吸,伸出手往江讓的籃球褲兜裡一碰,空的。
他好像流了汗,大腿外側那一塊兒皮膚熱熱的,在發燙。
「沒帶,」季夢真三兩步追上去,「敲門吧,宛宛在家。」
安亭按響門鈴。
門後很快有人跑著來開了門,聽腳步聲像是個男人。
門把手動了兩下,又沒開,隻聽一聲萬分欠揍的語調,「不會吧,你們仨都沒帶鑰匙?」
季夢真上前一步,拍了拍門,「喬明弛?你今天不是值班?快開門!」
「今天工作處理得快,走得早。」喬明弛欺負他們都沒帶鑰匙,玩兒心起來了,「我農歷生日是多久?說對了才開!」
安亭站到季夢真身前去,手握成拳,直接開始捶,「臘月初三!你無不無聊?」
「我大學念的什麼專業?」
「治安學!」
「我……」
「喬明弛,」季夢真回頭,看江讓胳膊被重物勒出了紅印,忍不住提高音量,「快開門!江讓提著很重的東西!你今晚做飯跑不掉了!」
開門後,喬明弛在廚房忙活了十分鍾。
他從米袋裡淘了一碗米出來,扔進鍋裡,開大火,說廚藝不精,獻醜煮個白粥。煮完敲了敲江讓的門,讓盯著點兒鍋裡,他自己要出去買配粥的菜。
忙活一陣,喬明弛擦掉手上的水,解開係在月要間的圍裙,露出褪去警服後的白背心。
在警校時,他是中隊有名的練家子,一身腱子肉,完完全全屬於力量型。
他抹一把汗,扭頭招呼在樓上收拾東西的安亭,「安亭,要不要跟我一起去家附近的市場?菜市場旁邊還有個花鳥市場,你可以買點兒……」
「附近還有賣花的?」安亭還沒收完行李,一聽喬明弛喊她,連忙從樓梯上小跑下來,踩得木質樓梯動靜咯吱咯吱響,「去去去。」
「當然有賣花的。這邊是住宅區,什麼都有,等你多住幾天就知道了。」
「看你那德行,不知道還以為月虹時代寫你名兒呢。」
「江讓,安亭挑撥離間!」
「再告狀等會兒買了花栽你頭上。」
躺著中槍的江讓剛從小區門衛室拿回寄存的行李箱。
他敞開別墅大門,將行李箱輕輕推了進來,側身站在門口。
別墅大門台階下站著一個騎平衡車的物業人員,對方手裡拎了一件春季風衣,還有一張□□,月匈口別著對講機,「請問季小姐在嗎?這是她送洗的衣物,剛才洗護中心的人送來了,由我們轉交。」
江讓上前幾步下了台階,接過那件被防塵袋包好的風衣,撥通了電話,那頭傳來迷迷瞪瞪的一句:「你幫我簽收了放沙發上就好哦……謝謝……」
瞌睡蟲看來又睡著了。
「她在家,我來吧。」江讓拿出手機,「費用是多少?」
「季小姐已經付過了。您隻需要簽個名就行。」物業人員拿出簽收單。
江讓點頭,接過單子,留下蒼勁有力的三個字。
「什麼事?」安亭上樓加了件針織開衫,穿著長連衣裙,步伐輕快地蹦下台階,湊過來看熱鬧。
喬明弛背著手,跟吃完晚餐散步的大爺似的,慢悠悠地晃盪過來,伸長脖子看。
「季夢真送去換洗的衣服。」
江讓給物業人員道了謝,側身進了門內,難得笑了下,「你們快去快回,別太晚。餓了。」
喬明弛邊走邊回頭,甩甩胳膊,「好!哇,我們江讓還會餓呢,我以為他是神仙,不食人間煙火,都不知道餓的……」
「少說幾句吧你。」安亭無語。
「不說了,快走!我帶你騎車!」喬明弛嘻嘻哈哈。
「好!」安亭也開心了。
喬明弛腳步加快,特幼稚地要走得比安亭快,沒幾步又被拎著後衣領給拎成了並排。
他沒忍住偷偷瞄了一眼旁邊的安亭,心裡一陣泄氣。
她臉頰緋紅,但不是因為自己。
是因為這該死的晚霞。
以此同時,太陽也將今日最後的一些陽光遺落在月虹時代四棟別墅客廳的一角。
江讓動作輕緩地關上門,下意識朝二樓樓梯看了一眼,拿著手上的風衣和□□,放慢腳步朝二樓走去。
才走上幾階,江讓忽然停下了。
他拉開防塵袋的一角,將風衣衣領的標簽拉出來一點。
這個品牌價格不菲,他認得的,他偶爾會在微博開屏廣告上看見,各大秀場常常有女明星穿著它。
江讓深呼吸一口氣,又把防塵袋的拉鏈拉好,再輕輕拍了拍。
他將衣服掛在季夢真房門的門把手邊。
夕陽在搖搖欲墜時變換角度……
江讓的側臉被投影在季夢真的門上。
金色的黃昏迎麵而來。
他突然不知身邊人的愛是否也像落日般慷慨。
作者有話要說:江江:勒緊褲月要帶攢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