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二十八度(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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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時筠休息都已經十二月的事情了,聽著過了一個月,其實隻是兩三天之後。

寒潮帶來了大雪,時筠買的大褂和絲襪都停在了半路上。時筠同樣也沒有收到禮物,因為他買的禮物也因為大雪停運了。

當然這場寒潮也讓魏樅應感冒了,那天穿了得單薄,在風裡站了那麼一會兒,回去就開始扁桃體發炎。

他嘴裡叼著溫度計,躺在沙發上無聊至極。

時筠坐在沙發那頭翻看了一會兒情詩合集,然後拿起茶幾上的手機,拍了拍沙發上橫躺的人:「好了,張嘴。」

時筠從他嘴裡拿出溫度計,看了看溫度:「發燒了。」

將溫度計消毒之後,放進一個塑料的管子裡保存起來。

她帶了不少藥過來,從藥店的購物袋裡找了膠囊和沖劑。用『大郎喝藥』了的語氣喊人起來吃藥。

魏樅應不怎麼生病,但是一生病就特別虛弱。喝藥都是慢動作,起身也是慢動作。

時筠看他發個燒就一副生活不能自理的模樣:「你知道嗎?我有一次發燒還生理期,但正好趕上我男朋……」

說到這裡,時筠一愣,正立馬要改口的時候,一直跟樹懶一樣反應動作遲緩的人就像是抓到了什麼救命稻草一樣,立馬來了精神:「哦?你前男友?趕上你前男友什麼?」

他揪著這個問題不放,時筠也隻好實話實說。

「趕上他家桑葚樹結果,我頂著掉血debuff一個人采了好幾桶,都沒有你這麼虛。」時筠拍了拍他,「好了,閉嘴閉眼現在睡覺。」

順道給他掖好了被子:「你現在要出汗。」

他被時筠裹得像個蠶寶寶,就一個腦袋露在被子外麵,而且還被時筠戴了一個針織帽。

他一動不動,沒閉眼也沒閉嘴:「乾你就能出汗了。」

「你是發燒,是翹舌音不是平舌音。」時筠瞪他,然後把他喝過藥的杯子拿去廚房。

忙完這些,時筠重新在沙發另一邊坐下來,翻開之前看了一半的詩集。

魏樅應很納悶為什麼時筠總是看詩集,雖然詩集的文字確實很美,因為文體,字數少,所以每一個字每一句話都是提煉到極致的美後才落筆。

「你很喜歡詩集嗎?」

看書的人翻書的手一頓:「還好。」

魏樅應因為發燒渾身沒力氣,他原本是睡在臥室裡的,但是因為時筠要在客廳看書他就跟著過來了。

沙發對他這樣人高馬大的人來說躺著有些不舒服,腳從被子裡麵伸出來,魏樅應跟個幼稚鬼一樣,踢了踢時筠的腿,惹得她不能安靜看書。

被時筠按著小腿,拿著書打了他好幾下腳。

發燒讓他眼睛紅紅的,淚腺被刺激,他眼睛蓄著眼淚,看上去水光感十足。

時筠把書放下了,挪到他旁邊:「那我跟你聊聊天?聊什麼?聊聊男性比較常見的前列腺炎?」

魏樅應眼睛一閉,頭往旁邊一偏,厭學的樣子特別好玩。

時筠:「你玩車的時候,和程舸聊技術問題怎麼沒有這種厭學的時候?」

「你就是講醫學你也講點我感興趣的。」魏樅應睜眼,但是看見她離自己有點近,怕感冒傳染她,魏樅應乾脆將頭更偏了一些。

「你感興趣的?」時筠哼了一聲,「女性特征?」

「我辦事的時候,是對月匈口有點執著。但那是對你,不是對這種身體特征有執著。」魏樅應想了想還是叫她坐到沙發那邊去,以防止自己感冒傳給她。

時筠沒理他,還驚訝於他剛才的話。

魏樅應見她在旁邊不動,又喊了她一聲。

時筠站起來,然後跨坐在他身上:「你渾身都好燙,那裡是不是也燙?」

「做個人。」魏樅應自己又將被子裹緊了一點,「看書吧,我那書架上還有好多詩集,你慢慢看,我要睡覺了。」

不過魏樅應倒底還是身體素質好的,晚上就退燒了。

第二天就生龍活虎,早上送時筠去醫院,照舊是他先起床,把被窩裡的人拽起來。

時筠坐在副駕駛上打哈欠,他買了三明治和熱咖啡:「我最近得忙一陣子。」

他忙不忙對時筠來說都一樣,因為自己就很忙。

每年每屆總會有幾個實習生會因為病歷書寫被罵,施媛今年就是其中一個,時筠這次逃過了一劫。

施媛和時筠回值班室的時候還一直在哭,不知道得還以為是時筠欺負了她呢。

最後架不住周圍看過來的人實在是太多了,時筠拍了拍她的肩膀,算是安慰:「回去好好改,主任就是那樣一個人。」

「罵的又不是你。」施媛躲了一下,讓時筠的手落了空。

既然她是這樣的態度,時筠也懶得安慰她了。

每天白天臨床,晚上實驗室的,時筠自己都累得半死。

隻是沒有走幾步,時筠聽見了身後有人喊她。

聲音聽著有點虛弱。

時筠回頭看見了一個坐在輪椅上的人,看上去不算大的病號服套在了一個骨瘦如柴的身體上,他帶著一個針織帽子,鼻子下麵戴著氧氣管。

他整個人就像是稻田裡的稻草人一樣。

看見時筠錯愕的表情,他就知道自己沒有認錯人。

他朝著時筠揮了揮手:「好久沒見了。」

時筠看著那張蒼白到沒有血色的臉,一愣,有些不敢確定,因為他實在是瘦得脫相了:「卓匯?」

那人點頭:「是我。」

……

首府二院當年在翻新的時候花了不少心思,也不知道醫院綠化環境是不是被列在了醫院的評選的範圍裡,總之二院的綠化率很高。

可冬天本來就是植物匱乏的季節,整個醫院裡就沒幾樣植物好欣賞的。

卓匯坐在輪椅上,腿上蓋了一條毛毯。時筠將他推到了冬日的太陽下,最近才下了雪,太陽曬著也覺得沒有平時暖和,或許是因為自己身體越來越差的緣故。

他和時筠是鄰居。

時筠記得小時候他很胖,因為胖身體不靈活每次玩遊戲都是輸家。

後來隱隱有從家裡長輩的口中聽說了卓匯的遭遇。

娘胎裡帶出來的毛病,幾乎沒有任何治愈的希望。

但是一家人還是帶著他到處求醫治病,甚至還賣掉了家裡的房子,那是從那時候起,時筠再也沒有見過他了。

記憶裡樂天派的小胖子,現在隻剩下皮和骨頭了。

時筠:「你身體怎麼樣?」

卓匯似乎聽過很多這樣的問題了,他扯動著乾乾地嘴巴笑:「偷日子,每天晚上睡覺前祈禱能醒來,然後第二天看見護士來給我掛水,我就很開心。」

沒有人不想活命。

但是卓匯對自己已經無能為力了,前幾年行動還自由的時候他也去旅遊過,看看山看看水。

這幾年他幾乎喪失了自主能力,看著為了自己賣掉房子白了頭發的爸媽,他有的時候恨不得直接從窗戶跳下去。

對麵他的樂觀,時筠講不出任何話,任何話都是蒼白的。

「我和護士約好的時間到了。」卓匯扭頭看向時筠,「麻煩你推我回去好不好?」

卓匯住在三樓,時筠知道那裡住得幾乎都是風燭殘年,大半個身體都在鬼門關那頭的人。

他住在一個朝陽的房間裡,兩人病房。

另一張床上的病人不在,沒有人知道是去世了,還是去搶救了,又或許隻是去散散心。

時筠將輪椅推到床邊,扶著孱弱的卓匯坐上了床。她動手幫他將被子蓋好。

臨走時,卓匯叫住了她。

「賀……賀家那件事我聽我爸爸媽媽說了。」卓匯嘆了一口氣,明明自己也很可憐,卻反倒安慰起了時筠,「以後還長著。」

時筠把輪椅推到了角落裡,看著病床上的人,她點了點頭,或是為了寬慰他,或許是她準備往前走。

無人知曉。

忙碌就會顯得時間過得特別快。

時筠也沒有想到她和魏樅應到現在居然還沒有分手。

自己很忙,但是他有的時候比自己還忙。

聊起這個疑惑的時候,是時筠買的白大褂和絲襪派上用場的時候,魏樅應『物盡其用』。

時筠抱著他的月要盡力配合。

要魏樅應回答他為什麼和時筠能處到現在,可能是因為他說自己忙的時候,她真的相信自己忙。

也不會和方倩一樣拚命查崗發消息,時筠對自己好像從來沒有那種女生常有的疑心病。

而男生大多都討厭這樣。

因為他們百分之□□十的忙,都是假的。

但魏樅應的忙是真的忙。

魏樅應最後還是答應了張光煒,他到時候會去參加洵川站的比賽。這事他沒有告訴時筠,就告訴了林枋他們。

氣得林枋罵了他一分鍾,就跟被他分手的女朋友一樣:「你他媽真的是嫌你命太長了,是吧?」

蔣栩揚倒是態度平常,隻問他什麼時候去洵川比賽。

魏樅應:「年初七。」

-

時筠沒有想到導師說放假真的給她們放了假。

十天假。

能回去過年。

年關將近,新聞總是翻來覆去說著春運的事情。

『團圓』這個詞從來不會在這種新聞裡缺席。

時筠對過年回家沒有什麼太大的期待,過年氣氛在他們家也不像以前那麼濃烈了。

但這次時筠還是準備回家。因為要回去,所以她回宿舍整理了一些衣服,拖了一個小行李箱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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