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五十度(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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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馬駐足朝著四周望去,最後發現了跟在他們後麵五步遠的魏樅應。

時筠感覺他有點生氣,事實也是如此。

她問他怎麼走後麵去了,他眼睛看著前方,用下巴看人:「路太窄了,三個人一起走,礙事。」

語氣有些有陰陽怪氣,稍微有點眼力見的人都能聽出來他現在不開心。康子騫拉了拉嘴角,朝著時筠做個怪臉表情,立馬撤了。

魏樅應走到時筠跟前,沒有伸手牽她。仗著身高優勢低頭俯視著她。

她一點沒心虛,時筠伸手挽著他的胳膊,半拉著他繼續往前走:「要我轉述一下別人的愛情故事給你聽嗎?」

因為半推著半拉著他走,時筠能感覺到他的不配合。魏樅應有點生氣,他向來不覺得自己是個小心眼的人,可是剛剛看她和別人聊那麼開心,他一點都不開心。

別人的愛情故事?

魏樅應想到了之前在酒店門口看見焦繁和康子騫的相處,像個告訴小男孩世界上沒有奧特曼的壞蛋一樣:「他們兩個長久不了。」

時筠不信。

第二天原本他們打算去附近一個有名的湖邊體驗一下竹筏,但他們昨天晚上剛吃完晚飯回來,就趕上了特大暴雨。

早上時筠起床的時候窗外還在下雨,豆大的雨砸在窗戶玻璃上,最後連成線從玻璃高處加速下落。

下雨天乾什麼都沒勁,時筠點了一個外賣,用手機查起了天氣預報。

吃早餐時明天還是陰天多雲,結果吃完早飯之後軟件刷新,天氣又變成了雨天。

她把最後一塊薯餅吃了之後,穿著睡衣往床上一倒,無聊地刷起了手機。

魏樅應簡單把桌上收拾了一下,拿著煙盒起身走去陽台,風是迎麵吹來的,遮陽的地方避不了全部的雨,他站在靠門的地方,看著腳下地磚上有不斷逼近的雨珠。

一根煙過半的時候,他福至心靈,突然轉過頭。

陽台的玻璃門後貼著一張臉,魏樅應拉開陽台門,拿著煙的手舉遠了一些,探身湊到門縫,故意用額頭撞了撞她的額頭,問她:「怎麼了?」

「焦繁問我有沒有空。」時筠把手機舉起來給他看,「她約我去隔壁店做美容。」

魏樅應:「你想去嗎?」

時筠倒是無所謂:「反正在房間裡待著也無聊。」

魏樅應:「那就去。」

美容店就在民宿對麵,魏樅應問民宿老板借了把傘,把時筠送到和焦繁約好的店裡去了,臨走的時候他對著時筠比了個打電話的手勢才撐開傘重新走入偌大的雨勢中。

時筠朝著店裡走,第一眼就看著依靠著牆壁神色無華的焦繁,她拿著手機,但視線一直落在拿手機的手上。

無名指上多了一個時筠上次見她還沒有的戒指。

焦繁說昨天晚上康子騫和她求婚了。

恭喜的話剛想說出口,時筠察覺到焦繁的情緒有些不對。閉上嘴後,環顧四周她發現走廊盡頭的消防通道或許是一個能好好說話的地方。

消防通道裡有一股空氣不流通的味道,時筠一進去因為灰塵打了兩個噴嚏,最後用手背蹭了蹭鼻尖。

焦繁心神俱疲地坐在台階上,也顧不得地上髒不髒了。她將額頭抵著膝蓋,樣子很無助。

時筠蹲在她旁邊:「是後悔答應了嗎?」

「我不配。」焦繁的聲音悶悶的,在深呼吸之後她抬頭,臉上掛著淚,「我和別人發生了一|夜|情。」

這種難以啟齒的話,焦繁原本不打算告訴時筠的。但是她需要一個人來幫自己緩解分擔。

道德感在她心裡瘋狂作祟,她實在是沒有辦法在自己做出這麼過分的事情之後和康子騫結婚。

但是戀愛八年,相守的情誼讓焦繁怎麼都不願意放棄。

於是兩種感覺就像是五馬分屍一樣,向相反的兩邊拉拽著她的身體裡,她從心髒的位置開始疼痛,好像就此要被分成兩半,而這兩半的身體裡又住著兩個小人,它們在叫囂著,用尖銳的聲音攻擊著焦繁。

昨天康子騫回來的之後突然和她求了婚,她全程都是懵的狀態,兩個人在一起了這麼久,沒有結婚和結婚了一樣。他把戒指戴在了她無名指上,講著情情愛愛的話。

他們相互陪伴著對方從青春期一直到現在。

而自己卻有一個藏在心底深處沒有辦法告訴他的小秘密。

她做了對不起他的事情,雖然是酒後亂性。

她妄圖把這件事爛在肚子裡,但是她沒有辦法偏自己,她身體上沒有了痕跡,但那一切還殘留在心裡。

前一段時間康子騫為了升職的事情總是天天加班,雖然很累,但是他為了升職也甘願。後來他也如願坐到了現在這個位置,他春風得意馬蹄疾,結果趕上焦繁在公司裡受到排擠。

康子騫也沒有因為升職之後變得時間多出來,他甚至更忙了,還有應酬。

於是焦繁隻能一個人去麵對她自己工作上的一堆爛攤子。

康子騫也說過,他努力賺錢是想她以後工作沒有那麼大的壓力。然而她又是一個不服輸的性格。

後來她接到了一個新項目,她當時好不容易把那個方案項目趕出來了,項目做得很出色,然後小組辦了慶功儀式。

之前工作的時候被上司性別歧視而受到排擠,現在她終於用這個項目硬起了月要板,長久以來壓在她身上的壓力終於在慶功儀式上好好地緩解了一番。

康子騫那天在外地出差,所以她和大家一起慶祝到了很晚。

組裡新來的那個小員工一直在敬她酒,她也沒有拒絕,聽著別人說著恭喜她之後高升重用這些八字沒一撇的事情,她聽著卻很受用。

所有敬酒她都沒有拒絕,最後她自己也不記得自己喝了多少。

大腦完全斷了片,第二天醒來的時候自己躺在酒店的床上,旁邊是自己小組新來的小員工。

那一刻焦繁覺得世界都要塌了。

她甚至都不知道對方對她這種行為是不是屬於強|奸,她隻知道拿著自己的東西趕緊跑。

然而對方似乎不準備將那天晚上的錯誤當做沒有發生過,每天都在聯係她,焦繁又不敢拉黑他,生怕自己一旦拉黑他了,他會做出什麼過激的行為讓全公司的人都知道。

於是對康子騫的愧疚,和生怕這件事敗露產生的心虛害怕成為了壓垮焦繁的稻草。

她病了,病得很嚴重,精神狀態也特別差。

康子騫發現她不對勁之後立馬請假照顧了她,看她臉上的疲憊憔悴,他照顧了很久,開始減少加班回家陪她,可情況沒有絲毫的好轉。

他並不知道正是因為事發後自己對焦繁的好成為了不斷壓在駱駝身上的稻草,

於是康子騫提出了去旅遊散散心,所以他們才來了這裡。

昨天她們剛從按摩店裡出來她就收到了那個小員工的信息。

對方問她什麼時候告訴康子騫真相,他威脅焦繁如果她不願意說他可以開這個口。

這件事情一天不解決,焦繁就覺得自己就沒有辦法好好的生活下去。

但是解決這件事的代價實在是太大了,她經不起這些代價。

在這裡她不知道應該找誰去訴說,告訴親近的人,那麼親近的人很有可能說漏嘴。時筠這個萍水相逢,這次分開之後可能再也不會聯係的人反而成為了最好的傾訴對象。

焦繁哭得有些喘不過氣來了,她張著嘴巴急促的呼吸,就像是一個哮喘病人一樣:「我怎麼辦?」

時筠也不知道。

焦繁坐在門框上,手抓著頭發,一遍遍地重復著同一句話『我怎麼辦』?

她們找不到解決的辦法,焦繁不想坦白,但是她又覺得欺騙康子騫是一件不對的事情。

欺騙……

時筠輕輕拍打她後背安慰的手突然沒有了動作,她何嘗不是在欺騙魏樅應呢。他又何至於這麼一直被她欺騙呢?

-

魏樅應在看球賽,看著不成氣候的男足,最後他拿起遙控器換了一個頻道。

漫無目的地調著頻道,突然民宿房間的門打開了。

魏樅應微微撐起身子,朝著門口張望了一眼,是一臉愁容回來的時筠。

他把遙控器往旁邊一丟,坐起身來,打量著時筠的表情以此來琢磨她的心思,好讓自己做出正確的行為。

「怎麼回來了也沒給我打個電話,我去接你。」

魏樅應朝她伸出手。

時筠將手機隨手往被子上一丟,沒有拉魏樅應的手,而是整個人突然失去了力氣一樣往床的另一邊一倒。

頭發糊在了她的臉上,她一言不發。

魏樅應從她的發絲之間看見了她看著自己的眼睛,抬手幫她把頭發撥到一邊,手撐著床,俯下身:「怎麼了?」

說話聲音也小了不少。

時筠嘆了一口氣,想到了昨天魏樅應言之鑿鑿地說康子騫和焦繁長不了,也不知道他是怎麼判斷出來的。

時筠沒有把焦繁的事情告訴他,畢竟自己答應了要保密。

魏樅應手指刮了刮她的臉頰:「今天不是去做美容了嗎?怎麼感覺沒變漂亮呢?」

原本心情就低落,聽見魏樅應這麼不解風情地一句話,時筠哼了一聲,突然像是打了雞血一樣從床上坐起來:「因為要配你,你看看你抽煙抽的臉上氣色都不好了。」

魏樅應沒反駁:「對啊,因為在這裡都沒有好好鍛煉,我以前每天早上都晨跑,每天都有一定的運動計劃。」

時筠瞥他,目光裡完全是一副『我就靜靜地坐在這裡,我就看看你要怎麼吹牛』的神情。

魏樅應知道被她識破自己說謊了,打趣她:「沒有什麼比乾一下,更讓人精神抖擻了,我看你精神也不好,那我就犧牲一下。」

「走開。」時筠說著從床上下去了。

魏樅應看她生氣的樣子倒是比剛剛回來的時候多了幾分生氣,沒有再萎靡無精打采也是好事。

他之前已經問了好兩遍『怎麼了』,時筠都沒有說。魏樅應也就沒有再問第三遍。

「還在下雨,我們叫個外賣?」

時筠隨便,在沙發上坐下來之後,她又想到了焦繁,一下子人又看上去心事重重了。她低著頭扣著手指,大約能理解為什麼焦繁要告訴她這些事,一個人背負著秘密是非常痛苦的一件事。

一旦你將這個秘密告訴了另一個人那麼你就會輕鬆不少。

時筠嘆了一口氣抬頭,他拿著手機正在點外賣。床頭櫃處開著燈,看著有些浪費電。

她穿上拖鞋走到燈控開關處把台燈給關掉了,也沒有著急著再回床上,而是站在那邊看正在點外賣的魏樅應。

魏樅應正挑選著店鋪的時候,聽見了時筠的聲音。

「魏樅應,你不會原諒你女朋友做什麼事情?」

魏樅應刷手機的手一頓,細想了一下這個問題:「綠我。」

無懈可擊的一個回答,換做任何一個人都沒有辦法原諒。

時筠又問:「還有嗎?」

魏樅應想了想:「欺騙。」

說完之後,魏樅應突然將手裡的手機放下,斜睨著她:「時筠,你乾了什麼對不起我的事情嗎?」

語氣之中還帶著打趣的笑意。

「隨口問問。」時筠走到床邊,將腳上的鞋子脫掉,腳踩著席夢思的床墊走到魏樅應身後,人前傾抱住他,將重量壓在他的後背上,「魏樅應,你喜歡我嗎?」

魏樅應將手機重新拿起來,把自己挑選的幾家店點開,遞給她看:「怎麼突然問這個問題?」

時筠沒接手機,他收回手機,點進他最想吃的那家店,開始加單。

等他點好了之後後背上趴著的人還沒起來,他手朝後伸,拍了拍時筠的後背:「那肯定喜歡啊。」

就是對十方神明他都吊兒郎當,見多了他不正經的樣子,即便他認真了,也讓人覺得很不真誠。

但幸好,不算真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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