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中妹妹(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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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靜悄悄的灑在牆垣上,漏過花窗,便在地上印了一圈影子。

牡丹、海棠、冰紋、菱格,各式形狀的花窗漏出來的陰影也大不相同。放眼望去,便成了另一番景致。

「姨母說的沒錯,皇兄每日忙成這樣,是該有個妥帖的人照料了。表姐性子好,做人又溫柔大方,再合適不過。」

「太妃說的是,往後這宮裡頭熱鬧了,公主也不愁沒人陪著玩了。」

「唉算了算了,不說這些了,姨母還等著我過去用飲子呢,早知道該乘肩輿出來……」

牆垣外的幾道人聲愈來愈遠,夾雜著幾聲低笑,繼而再也聽不清楚。

在場無人敢說話,饒是素來被趙懿懿溺愛的趙端端,此刻也是僵直了身子,斜眼看著趙懿懿的神色,大氣也不敢喘。

良久,她終是有些擔憂,不禁輕喚道:「阿姐……」

趙懿懿閉了閉眼,竭力壓下那一股子澀意,讓自個不去想那什麼表姐表妹的,隻是輕拍了下她的手:「咱們走吧,不是說要看垂柳?一會日頭大了,又該說受不住了。」

她麵上一派雲淡風輕,趙端端沒法子當無事發生過。、賞柳時一直心不在焉的,便是趙懿懿同她說話,十句得有七八句聽不到。

連綿的雨過後,今日是個難得的晴天。

晨曦灑在池麵上,激起一片粼粼波光,垂柳枝條輕拂,時不時地掠過水麵,留下些許漣漪。

趙懿懿心頭舒坦了些,伸手拽了下趙端端的耳朵:「同你說話呢,聾了麼?」

趙端端吃痛,猛地回過頭來撒嬌:「阿姐我聽著呢。」隨即又有些心虛地問,「我沒聽清,阿姐你再說一遍好不好?」

她一張臉上盛滿了討好的笑,趙懿懿心裡再大的火氣,見著這笑後也平復了些,隻是瞪了她一眼,恨恨道:「問你嫁衣可量好尺寸、開始做了沒,你自個不上心,還指望誰替你上心?」

早在去年,趙端端就已經同河間侯世子崔思遠定了親。

倆人青梅竹馬長大,感情極好,對這樁婚事,趙懿懿自然是樂見其成的。若是順利,下半年就該舉辦婚禮了。

現在開始趕製婚禮那日的禮服,剛剛好。

然趙端端卻總不當回事,她自個不上心,趙懿懿被氣得不輕,卻又徹底拿她沒了法子,隻是恨恨的瞪了幾眼,責備的話最終沒說出口。

趙端端也就是知道她舍不得,才每每敢在她麵前放肆。

沿著海池走了一段路,趙懿懿太久沒出來,隻走了這小半會兒便覺得腿腳酸,乾脆趁著日頭大起來之前,回了椒房殿。

姐妹倆人一前一後的進了內殿,另一個一直跟在身後的少女,卻被攔在了外麵。

蔓草伸著胳膊將人攔在外麵,扯著唇笑了笑:「娘娘同二小姐許久不見,有些體己話要說,左姑娘便先在前殿坐坐吧,奴婢去叫人上壺茶來。」

要說同是椒房殿女官,親自伸手攔人這舉動,雲竹就做不出來。偏蔓草還帶著些孩子氣,做的倒是理直氣壯,還特意擺出了女官的款。

被攔在隔間外,左連枝也不見惱,反倒頷首笑道:「那就有勞蔓草姑娘了。」

蔓草點了點頭下去備茶,暗道居然還學會裝模作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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甫一進內殿,在一張圈椅上坐下後,趙懿懿問道:「怎麼突然遞了帖子進宮來了?」

「我想阿姐了呀。」趙端端想到了父親的交代,驀地有些心虛。

她從前年紀小不知事,什麼也不懂,以為阿姐做了太子妃、皇後,過的是神仙日子。直到今日聽著那麼難聽的話,才曉得阿姐私底下的艱難。

阿姐的位置有那麼多人虎視眈眈,容不得半點行差踏錯。努力張了張口,父親交代她說的那些話,是半個字也吐不出來。

趙端端有些傷心的想著,阿姐已經夠難的了,怎能再給她添亂。

於是,她堅定地點了點頭,隨後反客為主道:「阿姐你難道不想我嗎?」

趙懿懿便挑眉問:「在家裡可有誰欺負你?」

她對趙端端,一開始是因著祖父母的緣故,後來相處日久,趙端端又依賴她,她便逐漸將趙端端當成了自個親妹妹疼愛。

自個妹妹的事兒,趙懿懿比誰都要掛心。

「沒有誰欺負我呀。」趙端端搖了搖頭,半張著嘴看她。

趙懿懿不悅地皺起眉頭,朝殿外一指:「那她怎麼跟來了?」

纖長的手指如同玉管一般,指尖染了點粉色,趙端端順著她的指尖,隔著屏風與殿門往外一看,便知道她說的是候在外麵的左連枝,遂撇了撇嘴:「父親非要她跟著我一塊兒來,還說都是一家子姐妹,我能有什麼辦法嘛。」

趙懿懿有些頭疼的揉了揉眉心,對父親趙維民這麼多年的拎不清,也是見怪不怪了。

左連枝是她繼母徐氏的親生女兒,是徐氏同前夫所生。

若隻是這麼簡單的關係,趙懿懿幾個倒不至於不待見對方,故意給臉色看。偏偏她這繼母同父親那一段過往,著實不太光彩。

左連枝生父同趙維民曾是好友,左父早亡以後,趙維民便立誓要替對方照顧妻女。趙懿懿母親也知道這回事,非但不反對,還感動於丈夫是個有情有義的人,時常幫著一塊兒照拂,待徐氏親如姐妹。

饒是趙家祖父母聽說後,也是直誇兒子長大了、有擔當了。

趙懿懿幼時還被阿娘叮囑過:「你是大姐姐,連枝是沒了阿爹的孩子,可得讓著她些,別叫她被人欺負了去。」

任是誰也沒有想到,趙維民照顧舊友妻女,照顧著照顧著,就將友妻照顧到榻上去了。

趙懿懿那時也不大,聽了母親的話,她乖乖地照顧著這個沒了爹的妹妹,不許那些小孩子欺負左連枝。卻沒想到,對方確實沒有親爹,最後卻搶走了她的阿爹。

母親去世後,趙維民便自作主張迎娶了徐氏,直到倆人將那養在外頭的私生子接回來,看著已經那般大了的所謂「弟弟」,趙懿懿才知倆人已經苟合了那麼多年。

原來曾經以為的和睦家庭都是表象,一夕之間,父親的高大形象在她心中崩塌得徹底。

「她等會回去,肯定又要跟父親告狀,說我故意不理她。前幾日她看上我的簪子,最後我雖然沒給她,父親卻給她買了個更好的。」趙端端拉著趙懿懿,有些不高興地撒嬌,「阿姐,她好煩啊。」

「與你有什麼乾係,是我不理她的,她還敢告我的狀不成?」趙懿懿輕哼一聲,又擰著眉問:「什麼簪子?」

趙端端坐在那兒摳手指,繼而又靠著趙懿懿肩膀,噘著嘴說:「就是一支普通的簪子,她故意當著父親的麵說喜歡,不就是想……阿姐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就是喜歡搶別人的東西,跟她那個……」

她想說跟她那個娘一個樣,話說到一半被趙懿懿的眼神嚇到,忽而住了嘴不再說。

差點就忘了,阿姐不許她說這樣粗鄙的話。

趙懿懿輕嘆口氣,撫了撫她的鬢發,溫聲道:「好了,不說他們了,同阿姐說些旁的事,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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