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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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血陣陣朝上翻湧,似被一隻大手用力的攥緊了心髒,令她幾乎無法呼吸,麵色也漸漸漲紅。

稍清醒後,她在心裡一遍遍對自己說,這些都是假的,是假的。說了一遍又一遍,次數多了,自己也就迷迷糊糊地信了。

直至那幾道聲音緩緩遠去,再無半點痕跡之時,趙懿懿才試著蜷了蜷手指,木然地回了回頭,朱紅唇瓣微微翕動:「什麼時辰了?」

「娘娘!」見她身子有些虛軟無力,蔓草及時伸手扶住,亦是被剛才那些話嚇得手腳發涼,「差不多申初三刻了……」

趙懿懿打斷了她:「時辰不早了,是該回去了。」

她滿臉的僵硬與疲憊,雲竹不由有些自責,都怪她,好端端的提什麼出去走走,才會叫娘娘聽到這些話。

懷揣著沉重心緒,一路著回了椒房殿後,趙懿懿身上沒有半分力氣,斜著身子靠在矮榻上,盯著那菱花窗格發呆。

良久,她抬手揉了揉太陽穴,低聲喚:「雲竹。」

「奴婢在呢。」雲竹正在給她倒熱茶,聞言加快了速度,端著石青釉茶盞疾步過來,「外麵風還冷著,娘娘飲些熱茶暖暖身子罷。」

趙懿懿應了聲,接過茶盞捧在手中,溫著有些冰涼的手指尖。

雖在在心中重復了無數遍,告訴自己全都是假的,險些連自個都信了,可她卻又忍不住想,夫君為何突然給她傳喚太醫……那太醫為何又要說她身子弱,這段時日不宜出門?

一樁樁一件件自腦海閃過,叫她失了能騙過自個的法子。

心頭驀地煩躁起來。

捧起茶盞抿了一小口,趙懿懿溫聲囑咐:「今日的事……你出去打聽打聽吧。不用太刻意,前朝既然有這麼大的變動,宮裡少不得要傳出些風聲的。」

陛下既然是通過太醫之口,將她拘在椒房殿中,恐怕沒想著一直瞞她。否則何須這麼大費周章,直接封鎖住宮裡消息即可。

雲竹領命去了,她又抱著茶盞坐在榻上,兀自盯著窗外一株已結了花苞的梨樹發呆。

回過神後,她亦是逐漸想起來,剛才那一道有些耳熟的聲音,應當是何太妃的。

何太妃向來是個心思深沉的,一時間,她竟有些分不清何太妃是無意為之,還是特地等在她經過的路上,故意說給她聽的。

腦子裡亂糟糟的,握著茶盞的手逐漸收緊,粉嫩的指尖慢慢泛了白。

方才湧入耳中的那些事,叫她一下子慌亂起來。

蔓草同幾個小宮娥一直坐在一旁,說了些笑話給她解悶,瞧著幾個小姑娘絞盡腦汁的模樣,趙懿懿忍不住扯了下唇角。

因心裡頭一直記掛著雲竹,時間忽然變得無比漫長,短短兩三刻鍾,竟像是已過半日。

雲竹回來時麵色不太好看,走動間隱有躊躇之意,緩緩到趙懿懿跟前行了個禮,忐忑道:「娘娘,奴婢方才打聽過了。」

「嗯?」趙懿懿偏頭看她。

雲竹道,因朝堂的幾回大爭端,皇帝前幾日一口氣發落了不少人,其中第一道發下去的旨意,便是罷免淮安侯的。

而淮安侯世子……似乎是受了淮安侯牽連,一道被免了官。

這份旨意,是第二道傳下去的。

至於大長公主及其長子,亦是確有其事。大長公主原先的四千戶食邑,現今餘下的甚至不過千,而大長公主長子則是牽扯進河內一事,同河內眾官一道被押解回京。

「知道了。」半晌,趙懿懿略有些疲憊的說了句,又道,「再給我倒一盞茶吧,這茶有些冷了。」

片刻後,她起身在殿中緩緩踱步,麵上帶了幾分茫然無措。

趙維民如何,實則與她並不相乾,可至少、至少不該是現在。至少,趙維民和淮安侯府,如今還是她明麵上的後盾。

兩相共榮辱,同生死。逃不過的。

更何況,她可以不理會趙維民同徐氏,那兄長、端端還有阿辰怎麼辦?

還有她自己,又該如此自處?

皇帝新登極,正是要立威的緊要關頭,又怎會容許有臣子在明麵上同他作對,踩著他的臉麵來彰顯自身。便是她統禦宮侍,也向來是先嚴後寬。

連她都看得明白的道理,這些個朝臣,偏偏像是身處雲霧,將皇帝當做三歲癡兒。

她不由有些恨,趙維民自個作死惹怒皇帝,他活膩了也就算了,偏偏還連累兄長被罷官,連累了家中兒女前程。

她幾度坐下又起身,心中彷徨不定。趙維民她可以不管,兄長呢?端端他們呢?端端年底便要出閣,阿辰也馬上年滿十四,可以入國子學。她怎能,眼睜睜看著這一切,都化作泡影。

說到底,侯府此次禍端皆由趙維民而起,那她去求一求陛下,能不能……能不能從他那兒,叫兄長得到些許寬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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